第 53 章 失控
    僵持了短短的,又让人感觉无限拉长的一瞬间。

    男人睫毛微动,垂下,目光落在她捧着自己手腕的手上。

    季凡灵触电一样撒开手,坐了回去,目光闪动,生硬道:“我是想说,烟灰比你想得要烫,会留疤的。”

    ……

    她轻描淡写的一句话。

    却像一滴滚烫的热油溅在傅应呈的心上。

    季凡灵说得很自然,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无意间透露了什么。

    女孩垂在腿侧的手指,不自在地搓了搓,好像上面还残存着傅应呈身上的温度。

    她是不是有点,反应过激了。

    但是。

    应该没有超出正常关心的范围……吧。

    季凡灵思绪还在飘动,耳畔却传来低哑的一声:“……别再说这样的话了。”

    沉涩的,喑哑的,艰难的嗓音。

    不像是那个惯于掌控一切的高高在上的傅应呈。

    倒是有种隐晦的,深埋过去而难以挽回的痛楚。

    季凡灵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扭头看去,傅应呈却已经转过头,什么都没解释,启动了车子。

    一路无话。

    季凡灵望着车窗外夜色里快速后退的行道树,突然意识到为什么刚刚会觉得傅应呈的举动有点眼熟。

    年初时,合租房里。

    她浑身浸透了酒精,手里点燃打火机。

    男人也是这样疾行而来,自上而下,一把狠狠夺过她手里的火。

    ……

    车子停在了地下车库。

    两人下车,一前一后走进楼道,沉默着并肩站在电梯里,气氛有种怪异的安静。

    季凡灵总感觉自己需要说点什么,可是张嘴了几次,又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等进了家门,那种紧绷的气氛才缓下来,季凡灵松了口气,去厕所洗手。

    凉水浇在手上,她没忍住,还抹了两把脸。

    等她走出厕所,傅应呈突然连名带姓地,沉沉叫了她一声。

    “季凡灵。”

    季凡灵心里一紧:“啊?”

    她脑子转了个圈,率先开口:“不是说明天再拒绝江柏星?”

    “我不是说这个。”

    傅应呈站在书房门口,

    高挑的影子斜长地投下阴影,眼睛深处带着一点让人读不懂的隐忍情绪。

    “我想说的是,”傅应呈顿了顿。

    “你喜欢别人,比别人喜欢你。”

    他沉缓地咬字,像是想要把每个字说进她心里去:“……要重要得多。”

    *

    第二天下午放学的时候,陈俊到班上讲了下校庆日的相关事项。

    十二月初的校庆可以说是连体育课都上不了的高三生唯一的盼头,这天不用上课,往届校友返校,食堂推出豪华套餐,学校礼堂和广场上还会有各种活动。

    “到时候下午四点半,全班去大礼堂集合听讲座,学长返校给你们讲讲高考经验,到时候班长别忘了签到,其他活动就别想了。”

    陈俊把桌子当警钟一样咚咚敲:“转眼期末就到了,有那闲逛的时间不如回班上写卷子,课代表跟我过来挑两套卷子发下去,校庆日写。”

    班上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哀嚎:“啊————”。

    季凡灵在最后一排托着腮,心不在焉地按着笔头。

    她还是忍不住,想起傅应呈昨晚的那句话。

    她的喜欢很重要什么的。

    那一刻傅应呈看她的眼神,和从前成千上万次没什么不同,可却突然让她觉得。

    ——她是正在被,认真地注视着的。

    女孩垂着眼,静了一会,然后突然烦躁地抓了几下头,把旁边的李博文吓了一跳。

    陈俊训完话,领着课代表去了办公室。

    季凡灵起身,走到江柏星的座位旁边,敲了敲桌子:“你跟我出来一下。”

    刚发的卷子,江柏星还在做选择题。

    闻言,少年先是一愣,继而眼睛亮了起来,飞快地跳出座位跟在她身后。

    刚放学,走廊上人来人往,季凡灵想找个安静的地方,领着他下了楼,去了操场一处没人的的空地。

    “姐姐,什么事啊?”江柏星一路欲言又止,到了没人的地方终于发问。

    季凡灵转过身,看着他,抿了抿唇。

    看到她的表情,江柏星好像也意识到了什么一样,静了下来。

    “你上次跟我说的话,我觉得还是应该回答。”女孩轻声说。

    江柏星绷紧了,结巴道:“

    哦那个嗯……你说。”

    女孩闭了闭眼

    ……

    明暗交界的黄昏时分操场上空大片瑰丽的玫瑰色晚霞跑道上有人在绕着圈散步跑步还有的坐在看台上听歌看书。

    季凡灵已经走远又回头看去。

    背影清瘦的少年形影单只孤零零坐在操场偏远角落的地上。

    他两条支着膝盖微屈呆呆地望着天空手掌抓了抓后脑的头发又静了一会。

    然后蓦地像是承受不住了一样前倾了身子垂下脑袋把脸无声地埋在膝盖里不动了。

    操场的风穿梭而过鼓起少年单薄的领口。

    季凡灵心头突然酸了一瞬好像做错了什么似的扭头不再看急匆匆穿过甬道走上去教学楼的小路。

    楼道依旧热热闹闹人声鼎沸教学楼一角栽种的桂花透出的香味细细密密掺在风里。

    季凡灵不知不觉松了口气从未有过的轻松脚步也轻快起来。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她不再紧巴巴地攥着别人对她的那点善意。

    而是第一次尝试放手。

    *

    随着校庆日越来越近季凡灵不知道为什么越来越频繁地在学校里听到傅应呈的名字。

    先是升旗仪式的时候季凡灵听到隔壁班的人问前面的人:“傅应呈?是不是那个有竞赛加分结果还考了裸分状元的大神?”然后就是低低的讨论声。

    季凡灵本来没精打采地耷拉着眼过了几秒才觉得不对劲。

    怎么过去十年了还在聊傅应呈?

    中午在食堂吃饭的时候高处挂着的显示屏上放的是傅应呈当年高考状元被媒体采访的录像。

    少年一丝不苟地穿着校服冷淡又高傲明明考了状元脸上却看不出丝毫的喜色。

    周围好几桌女生饭都不吃了就光仰着头看他还叽叽咕咕在旁边说:“好帅!”“状元不都应该很丑吗?”“这要是我同学我高低暗恋三年。”

    次日大课间班上三五个人围成一圈埋着头挤着看桌肚里的手机还时不时提到“傅学长”和“九州集团”。

    季凡灵装作不在意地揣兜路过快速探头一瞥。

    手机屏幕上是傅应呈的百度百科点开的照片黑色西装下迈巴赫还是去年她被傅应呈抓包的那一张。

    “他真长这样?”

    “这腿没p吗?我不信。”拿着手机的女生双指放大再发大。

    “信不信过两天校庆不就知道了。”另一个说。

    “校庆?”季凡灵忍不住插嘴“傅应呈要来?”

    “是啊你不知道么?”女生抬头看她“傅学长可牛逼了听说他暑假的时候给学校捐了栋楼这次学校不知道怎么搞的还把他请来参加校庆了。”

    难怪前两天傅应呈突然没来由地问她校庆日有什么安排她说能有什么安排?写作业听讲座。

    她说完后余光似乎看见傅应呈扯唇很轻地笑了下。

    她还在想笑笑笑笑屁啊。

    “傅学长他绝对是为你来的吧。”边钧在她身后说。

    “拉倒吧”季凡灵耳朵一热下意识反驳“他就是自己想来跟我有什么关系。”

    她话出口才发现周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表情奇怪地看着她。

    季凡灵心跳突地快了回过头。

    她身后边钧正搭着江柏星的肩膀呆呆地看着她。

    季凡灵:“……”

    边钧解释:“那个……我是在问江哥。”

    江柏星从不觉得家里困难被资助是一件耻辱的事情向来都是光明正大地承认班上同学大多也都知道。

    “季凡灵”有个女生问“你居然也认识傅学长?”

    季凡灵:“……”

    这个问题这辈子都过不去了是吧。

    “不……不是啊。”

    季凡灵生硬地解释“我刚刚是在帮江柏星回答。”

    其他人将信将疑地哦了一声在响起的上课铃声中草草揭过了这件事。

    *

    校庆日当天早冬的天空出奇通透像一整块湛蓝的水晶。

    校门大开毕业几年甚至几十年的校友陆续涌入校门口两侧停满了车风哗啦啦吹过银杏道两侧插着的彩旗。

    虽然是校庆日但季凡灵还是埋头写了一上午卷子。

    她已

    经很久没有写过这么多题了,但是想到下个月的期末考试,还是有点隐约的胃痛。

    一方面是江柏星和陈俊轮番给她讲了一个学期的题,她还是要脸的,不想考得太差。

    另一方面,就更微妙了。

    虽然傅应呈对她的成绩没有期望,可她还是不想,在他看成绩单的时候,目光顺着排名一路往下。

    就是。

    单纯的。

    不想。

    四点一过,班上的人就陆续背着书包去了大礼堂。

    季凡灵溜进大礼堂的时候,不想被傅应呈看见,专门挑了后排右边最靠边的位置。

    谁知江柏星特意提前到场,在前排中间占了个最好的位置,站在那里左顾右盼。

    眼见季凡灵终于来了,少年高兴地挥手喊:“姐姐!!姐姐来这里!”

    季凡灵:“……”

    越来越多的人朝这个方向看过来,季凡灵头皮麻了麻,飞快地溜到前排中间坐下,压低了声音凶巴巴道:“这么大人了不能独立听讲?非得喊我一起干什么。”

    江柏星愣了:“我是想前排能听得更清楚……”

    “……”

    季凡灵转过脸,抱胸靠在椅背上:“也还行吧,没那么糟糕。”

    江柏星很容易就高兴起来,递过来一瓶农夫山泉:“姐姐,水。”

    “……”

    江柏星虽然被她拒绝了,但是对她的态度一丁点也没有变,这让季凡灵既松了口气,又有点难以招架。

    从前江柏星这么对她,她觉得还算理所当然,理直气壮。

    现在却浑身别扭。

    她分不清这善意里面,多少是出于亲情,多少是出于感激,又有多少出于喜欢。

    前两者她都受得起,最后那个她却受不起了,因为她给不出相等的喜欢,在这方面她和江柏星永远扯不平。

    季凡灵不想欠他的,更不想辜负他。

    以至于现在,江柏星稍稍对她好一点,她就浑身难受。

    很快,场上的光线暗了下去,季凡灵也放松下来。

    主持的老师上台做了简短的开场白,然后以格外隆重的口吻介绍:“接下来就有请我们13届的校友,九州集团创始人,全国优秀企业家,以及13年我省理科7

    21分高考状元傅应呈先生上台!”

    台下的全是还未进入社会的高三生在前两个含金量更重的头衔时只是鼓掌听到最后一个高考分数时全场瞬间哇声一片。

    尖叫声伴着聚光灯簇拥着上台男人的脚步。

    季凡灵差点被爆发的尖叫声叫聋缩了缩脖子但依然是目不转睛地看着。

    傅应呈比平时穿得随性一些没有穿正装而是一件很衬他气质的长至膝盖的浅色风衣。

    他素来不怕冷里面只穿着一件薄薄的单衣宽肩窄腰的轮廓却极为鲜明地勾勒出来。

    主持人向他提了几个问题男人不紧不慢地回答。

    天生适合站在聚光灯下的人。

    ——越是站在高的地方越是出挑极了的清冷矜贵利落俊朗。

    季凡灵慢吞吞地眨了下眼。

    当年傅应呈也经常作为学生代表在主席台上发言少年冰块质地的嗓音透过广播传遍操场季凡灵就站在队伍后排打瞌睡。

    偶尔她会仰头看着傅应呈发呆。

    少年穿着洁白笔挺的校服站在高处下颌微抬冷淡睥睨眼里没有容下任何人。

    季凡灵思绪飘散着看向台上。

    然后冷不丁的。

    和傅应呈对上视线。

    季凡灵:“……”

    男人盯了她一会注意到坐她旁边的江柏星顿了下。

    视线再移回来的时候。

    明显带了几分凉意。

    季凡灵:“……”

    她低了头伸出两根细白的手指压了压又压了压帽檐。

    周围的同学已经注意到不对劲俯身窃窃私语:“傅学长是不是在看我们这边?”

    “感觉一直在看我们?”

    “啊啊啊啊好紧张啊我今天没洗头我好丢脸凡灵你帽子能借我吗?”

    季凡灵听见自己名字回头犹豫了下把帽子取下来给她。

    那女生双手合十大呼感谢。

    “得了傅学长肯定在看咱们柏星。”边钧肩膀撞了下江柏星“还说你跟他不熟

    江柏星:“……”

    他不动声色地看了眼身边的姐姐又看了眼台上的傅先生。

    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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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都觉得傅先生在看他。

    只有他知道。

    傅先生分明,在看他身旁的女孩。

    *

    这场台下的小话很快就结束了,因为聊完当前就业形势严峻的情形下,该如何填报志愿的话题后,主持人选择了一个更轻松的私人问题。

    “那学长在一中就读期间,有什么印象深刻的事情,可以跟大家分享一下么?

    这句话一出。

    原本游刃有余的男人神情微顿,漆黑的瞳孔缩紧了。

    再平常不过的问题,却如同一个无声而尖锐的钩子,勾出天台上铺天盖地震耳欲聋的潮湿雨声。

    傅应呈的视线迟缓地下移,落在台下前排女孩的身上。

    没有帽檐的遮挡,台上照下的稀薄光芒映亮了她的脸。

    她平时从不会这样长久又安静地望着他。

    素白的小脸微扬,乌眸安静,轻轻眨了下眼。

    她眨眼的瞬间。

    好像慢镜头回到了原速,磅礴的雨声又从耳畔稍微远去了。

    “有。

    傅应呈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声线和平时变得不太一样,但很快又调整了回去。

    他抬起头,淡淡道:“抱歉,不方便说。

    *

    这个小插曲没有影响讲演顺利结束,大礼堂灯光大亮。

    其他几个受邀前来的各界校友还留在台上的沙发上,不少同学急匆匆从两侧台阶涌上去,团团围住他们,想和他们多交流几句,再问些私人的问题,最好是能和大佬加个联系方式。

    傅应呈却没有其他人那样好的耐心和友善,男人身上自有种生人勿进的气场,活动结束就下了台。

    找不到傅应呈的同学转头就把江柏星包围了。

    “江柏星你有傅学长的联系方式吧!

    “能不能给我,我保证不会做什么的!

    “微信有吗?

    “我想看看傅学长的朋友圈拜托拜托。文艺委员求他。

    ……

    江柏星被一群女生挤在座位上动弹不得,护着手机,左右为难:“我只有傅先生的电话,真的没有微信。

    立马有人说:“搜电话不就搜出微信了?你怎么不加他。

    江柏星:“……因为不敢。

    文艺委员又说:“那电话发给我,我自己加总行了吧,大不了他拒绝我喽?

    江柏星:“这个真的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的。“就是就是……“那你最开始怎么认识傅学长的?其他人七嘴八舌地把江柏星堵了回去。

    江柏星就一张嘴,左支右绌。

    身旁的季凡灵突然站了起来,一把拽着江柏星的袖子,把他拎出了人群:“走。

    江柏星跌跌撞撞地跟上,其他人一哄而上:“诶诶诶,别走呀,季凡灵你拉他去哪。

    女孩回过头,面无表情:“跟你有关系?

    为首的文艺委员一愣:“不是,我还想找他要傅学长电话呢。

    “他不想给你看不出来?

    季凡灵冷冷道:“你们这是在要,还是在抢?还是就欺负他好说话?

    其他人都不说话了。

    女孩扫视一圈,没忍住还是说:“傅应呈不会加人的,死了这条心吧。

    她说完,拖着江柏星掉头走了,留下的那群女生面面相觑。

    文艺委员还是第一次见季凡灵凶人,有点纳闷:“她凭什么说傅学长不加人啊,我都加到乔学长了。

    “怎么,她跟傅学长很熟?

    ……

    *

    季凡灵拖着江柏星一路走出大礼堂,到了一处没人的树下。

    江柏星一边走,一边瞧着她紧绷的脸色:“姐姐,我不会把号码给她们的。

    “我知道。

    季凡灵心烦意乱:“她们根本就不是想问傅应呈问题,就是看他长得……长成那个样子。

    她话没有说完,就打住了。

    江柏星试探道:“你生气了?

    季凡灵目光闪了下:“没有。

    她也觉得自己的脾气来得没有道理。

    就是看着她们一口一个学长的套近乎。

    她有点,微妙地,不爽。

    “我是觉得,季凡灵板着脸,“傅应呈很有可能会误人子弟。

    “我误人子弟?一道冷淡散漫的嗓音从高处飘下。

    季凡灵回头,傅应呈单手插兜站在她身后,江柏星立马站直了,喊了声傅

    先生。

    傅应呈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背后说人坏话?

    “客观事实,季凡灵丝毫没有被抓包的紧张,“你又不是老师。

    “那你为什么听得那么认真?

    “我没听。

    “那是谁在看我?傅应呈看着她的眼睛。

    “明明是你在看我。季凡灵咬牙切齿。

    “为什么不能看?傅应呈轻描淡写,“我又不认识别人。

    旁边江柏星:“……您不认识我吗。

    少年夹在中间,一会看这个,一会看那个,站也不是,走也不是,他俩说起话来,有种旁人难以融入的感觉。

    傅应呈看了眼腕表,转身淡淡道:“不早了,走了。

    校庆日没有晚自习,季凡灵正好可以顺道跟他的车回去。

    女孩快步跟上,抬头看了眼他的侧脸,指尖抠了抠书包带子,又问:“你怎么来学校做演讲?

    “校长盛情难却,傅应呈瞥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那不然呢?

    “哦,跟我想的一样。季凡灵干巴巴道。

    原本话说到这里就可以了。

    她不知道怎么莫名有点心虚,又补充:“是他们非说你为江柏星来的……

    她话说一半,余光看见文艺委员那群人,说说笑笑地从大礼堂里走了出来。

    下意识地,她飞快地远离了傅应呈两步。

    她刚刚还在阻止她们要傅应呈手机号,现在倒是自己跟傅应呈走在一起了。

    那她成什么人了?

    傅应呈注意到她的动作,蹙眉看来。

    “我想起来,有张卷子落教室了,

    季凡灵匆匆丢下一句,“你先去车上吧,我很快就回。

    傅应呈蹙眉:“你什么时候……这么在意一张卷子了。

    然而女孩已经走远了,脚步很快,逃命似的。

    傅应呈看着她的背影,眼神暗了下去。

    之前在公司咖啡店上班的时候也是。

    她好像就是不肯,当众跟他走在一起。

    ……

    季凡灵蹲在教学楼底下,百无聊赖地掐了一会儿草,什么都没拿。

    在家的时候,傅应呈只是傅应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