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争斗从来没有硝烟,却在一言一语中让人丢盔弃甲。
半是期待半是忐忑的元春并未能享到这份待遇,等来的只有无视,连同入住最远的偏殿都与她在慈宁宫中的有七八分相似。
无声的巴掌让元春哭成泪人,好在最后被抱琴劝住,看着与低等宫女如出一辙的饭菜,气到发抖的元春再也忍不住。
才一出门,无数鄙夷、蜚语、嘲笑纷至而来,不敢骂也骂不过的元春主仆只能龟缩于荒凉的小小偏殿。
这等不起眼的小事无人会留意探究,除了被系统碎嘴子扰的头痛欲裂的胤禛。
意料之中的消息听得系统激动不已,最后甚至都开始夸赞太子。
人是最禁不住念的,在系统口中俨然成了天下清醒第一人的太子再度登门。
听着不知第几次提起的近来朝政之事,然后又生硬转到最近身体可有不适,万不可忽视上。
知晓却不能也给不出答案的胤禛只能再度转移话题,“太子二哥刚刚大婚,还是多关心些二嫂。”
太子似吞了黄连,刚欲摆手离去,便见梁九功喜气洋洋走来,给两人请安。
“梁公公这个时候过来,可是皇阿玛有吩咐?”
梁九功笑着侧身,露出身后几个手捧托盘的太监,意思不言而喻,他是来送皇上赏赐之物。
因近来不顺又被训斥过的太子胤礽看着梁九功对胤禛那一脸不掩饰的慈爱。
想着近几日除他以外的诸多阿哥皆被赞过,多心的胤礽开始细细打量自己这个弟弟。
从前那个低头看的人已经长到要平视的高度,似初露锋芒的宝剑,拭去了刀鞘上的尘埃,一点点走至人前。
唯一不变的是一张拒人千里外的冷脸。
胤礽恍惚想起前几日门下关于老四的谏言,那时他嗤之以鼻,而今看来是他小瞧了这个弟弟。
短短一日,胤禛被传召参与政事又得无数称赞,便是皇贵妃所在的景仁宫也赏赐不断。
一时,中宫后位悬空已久,皇贵妃盛宠不衰怕是要掌凤印的言论悄无声息在宫内传播。
有无子嗣傍身的后宫嫔妃一时划出数个阵营,整日里热闹非凡。
便是病体难支的太皇太后也听到一二风声。
让她担忧的不是嫔妃们不入流的手段,也不是前朝跟着蹦跶的那些臣子,她怕爱新觉罗家再出一个情种,为情改立。
大清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她也不准这等事在她生前或死后发生,“苏麻,去请皇上来。”
苏麻到乾清宫正殿时,恰好听到康熙夸四阿哥,那样的欣赏与慈父心肠是从前只在太子身上才有的。
原本以为太皇太后多虑的苏麻在这一刻有了切身体会,若皇上知晓真相,苏麻打个冷颤将此想法甩出。
被关切的太皇太后却无法摆脱,“听闻四阿哥近来不错?”
“何止是不错。”说起这个冷脸却进步迅猛的儿子,康熙难得化身话痨,不愧是被表妹养大的。
对此等神情格外了解的太皇太后打断康熙没完没了的夸赞,“皇帝可是有另立皇后的打算?”
早年还曾有此执念的康熙在这次南巡归来后也同佛、道乃至钦天监监正探讨过。
不知是真信了命格过硬克妻还是旁的,康熙那点念想淡去,“眼下这般便可。”
“那你这般捧皇贵妃与四阿哥又是为何?”
“保成早年也常住表妹那,小四又性子耿直,好好培养将来说不得又是一个我与二哥。”
病体难支,开始困乏的太皇太后知晓并非胡来,伸手拍着康熙,“皇上记着今儿的话,大清的国本万不可动摇。”
“祖母放心。”他并非那等为了美人不要江山的,更何况保成是他亲自教养长大,又于最危难时封的太子。
太皇太后安心摆手让其去忙,出了慈宁宫,原本不在意此流言的康熙派人去查。
“去景,回乾清宫。”说罢,康熙不忘吩咐梁九功派人给皇贵妃送信。
听着说皇上才从慈宁宫归来,忙得很,今儿便不来景仁宫的消息。
近来合心意的小物件,无论朝政多繁忙也会来坐坐,或静静陪着或谈天说地,聊儿谈女,让她恍惚回到当年。
便因那些她曾哭求过没得到的又卷土重来的谣言吗?
皇贵妃觉得心一抽一抽的痛,在担忧的神色中,皇贵妃扯出个笑,“无碍。”
不是看清楚了,怎还会难过,皇贵妃颇觉讽刺。
同样觉得讽刺的还有得到最新消息的胤禛。
从劈柴胡同入手,很快有了进展,追查之下线索指向御膳房一糕点师傅,不等他派人去查,人便失足落井而亡。
能有实力做此事的人不多,一一排除后,看着最后可能的那个名字,德妃。
胤禛笑的比哭还难看。
为什么?
系统同样被震惊,不过想想所谓的史料记载,这位何止妈不疼,爹还是个养蛊高手,九子夺嫡,最后孤家寡人。
也是个可怜的。
“四哥哥~”软糯欣喜的声音传来,胤禛一抬头就看到被打扮成小公子模样的玉儿,灵动可爱。
他还是第一次见小黛玉穿男装,目光看了一遍又一遍,背在身后的手不自觉描摹,开口夸赞。
小黛玉唇角笑意更深,自夸一句,无需胤禛开口便将为何会换男装道来。
起因是张宗垚见依旧跟着小黛玉一同穿女装的青哥儿练功不便,本想做小道士袍,最后迫于徒儿爱美只能做了各种料子的男装。
“今儿师父带着我和弟弟去了栖霞寺,那里的茶味儿不错。”
听到栖霞寺的胤禛笑容僵硬些许,不等开口,小黛玉早已道来,“师父好像在找什么大师,最后什么都没找到。”
“等四哥哥与佟姨母来的时候,我们一起再去啊。”
被小玉儿如此记挂的胤禛似被阳光包裹,那些愤懑、伤心、不平一点点被晒干。
“好,到时玉儿可要好好介绍一番。”
小黛玉拍着胸脯做保,刚说一句,便听门外有声音,“四哥哥,玉儿这里有人,晚些再来。”
“好。”
挂断和黛玉的视频,胤禛恢复如初,沉吟片刻派人细查,更是挤着时间用神识探查一二。
在胤禛慢慢排查摸索时,德妃收到一盘山楂金糕,挨个掰碎后得到的消息让其抓狂。
当日胤禛受伤归来,德妃便知会被查出些蛛丝马迹,早做了准备,竟敢不告而别。
满心愤愤的德妃咬牙切齿喊一句,“好个端庄贤惠的皇贵妃!”
“主子,偏殿那位格格来了。”
被戳到痛处的德妃险些脱口而出让人跪在外面,却又因皇上正在新鲜劲上不得不压下脾气,“传吧。”
“昨儿见娘娘有些火气,奴婢亲做了些糕点来。”只有格格名分的小宫女态度放的极低。
殊不知那柔弱小白花的形象让德妃双目喷火,似看到当年她在佟佳清婉那个贱人处当差以及初初得宠的日子。
“娘娘可是还在生奴婢的气,那日、”
那日是她亲带了人去最后砸了自己的脚,德妃冷哼道:“够了,本宫乏了,退下吧。”
小宫女几番欲言又止,最后只能满含担忧的退下,寻到管事嬷嬷将糕点递过去。
柔弱又真挚的小可人很难被拒绝,见人收下,小宫女轻轻呼一口气。
“也不知娘娘什么时候才肯原谅我,我、我真的不想,若我能为娘娘和四阿哥做些,”
“格格莫要再提四阿哥。”
听到嬷嬷出声提醒,小宫女露出恰到好处的疑惑,不过任由她怎么旁敲侧击,嬷嬷也不肯再多言。
知晓急不得的小宫女掏出一个荷包,“多谢嬷嬷提点,这是果儿自己做的,望嬷嬷不嫌弃。”
听着含了一二真心说不嫌弃,小宫女果儿腼腆一笑,带着自己的小丫鬟一同离去,并不忘叮嘱那糕点记得给娘娘吃,一步三回头离去。
见人走远,一旁的宫女上前问道:“嬷嬷,这糕点,”
被唤回神的嬷嬷看一眼荷包再看一眼明显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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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思的糕点,叹一声,“你们、给我吧。”
得知那份糕点最终并未送到德妃娘娘处,侍寝归来的果儿尚未如何,拨来伺候的宫女开始为其抱不平。
“到底是我辜负了德妃娘娘的期待。”这种场面话让宫女越发心疼自家谨小慎微的主子。
并未看到人转过身唇角勾起的一抹冷笑。
什么真心、忠心,宫里从来不需要这样无用的东西。
这些,她早在入宫时,不,在更早的时候便丢弃了。
爹、娘、妹妹,你们再等等我,那些讳莫如深,无人提起的女儿都记得,你们再等等。
一滴泪没入鬓发。
京城落第一场雪的时候,太皇太后病的愈发严重,康熙诣慈宁宫侍疾,每日只辰时到乾清门听政,事毕即返。
让内阁与太子等几位阿哥一同议政,非紧要事,勿得奏闻。
衣不解带的照顾下,太皇太后醒的时候愈发少,在太医院也无能为力时,康熙想到了冲喜。
三阿哥知康熙忧愁,主动请旨,于是原定于明年完婚的三福晋便在这样的日子里匆忙成了皇家妇。
只可惜,太皇太后的身子还是一天天虚下去,未有好转,整个太医院的御医也都摇头。
在大雪纷飞中,康熙帝亲制祝文,步行于天坛祈祷,以己寿增延祖母寿命。
此事一出,满京百姓皆被皇上的孝心感动。
两耳不闻府外事的荣国府,二房。
王氏正看元春送来的第一封简短家书,寥寥数字心酸的让其落泪。
只能一遍遍给自己打气,她的元春是有大造化,定能得太子的心,只眼下时运不济罢了。
想尽量让元春日子好过一点,王氏径直寻到贾母处,却碰了个软钉子。
正愁何处给女儿筹谋些银子,忽下人传报:“姨太太带着哥儿姐儿,合家进京,此时正在门外下车。”
王氏喜不自胜,喊了女媳等人不说,更是派人知会凤姐儿。
正逗弄蒙哥儿的凤姐儿听得要她随同接人,冷笑一声,“我这姑母怎这个时候多了两分烂漫。”
“好歹也是奶奶的姑母,奶奶不若就赏个脸吧。”一旁平儿笑着插话。
“个小蹄子,我嫁给二爷又生下蒙哥儿,可有见我这好姑母送些东西来?知道的说她是姑母,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攀亲戚的呢。”
凤姐儿倒不是看重东西,毕竟她王家也不差,偏薛家每次只给二房送,挑剩下的破烂才送到她这,加之贾敏这位姑妈对比,凤姐儿早就心中有火。
更遑论王氏作妖在后,便是元春成了太子的女人,也未让王家缓和关系。
本想说不去的凤姐儿想起前一段时日的惶恐不安,并不知元春是以怎样不光彩的手段入毓庆宫,眼下再不能做的太绝。
“就说蒙哥儿哭闹,离不得人。”说着,凤姐儿看向平儿,“你亲去。”
见着平儿,王氏虽有些不满,也只能带着人到二门将人接了进去。
暮年相会的姐妹悲喜交加,泣笑阔别一番,忙引着拜了贾母,又整治接风宴。
同一时间,慈宁宫里,突然好转的太皇太后吩咐梳回当年在草原的发饰,拉着康熙说了很多很多。
最后紧紧拉着康熙的手道:“莫要学先帝,你要记着你是大清的皇帝,要以万民为先,不可儿女情长,保成是个好孩子,那是你亲培养出来的。”
康熙应声。
不放心的太皇太后道:“我要你爱新觉罗·玄烨立誓,不封佟佳清婉为后,不可妄动国本。”
“祖母!”
在太皇太后逼视的眼神中,爱新觉罗·玄烨立誓,此生不封表妹清婉为后。
一身蒙古族服饰的太皇太后苍老的脸上挂着让康熙心惊的微笑。
“太宗山陵奉安已久,不可轻动,我也舍不得你们,在孝陵附近择地安葬即可。皇帝,记着你说的话,立的誓。”
“勉自节哀,以万几为重。”
十二月二十五日,七十五岁高寿的太皇太后于慈宁宫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