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晚辞愕然的睁大双眼,下意识狠狠踩了他一脚将人奋力推开。
我现在是督公府上的人,贺大人不可如此失了分寸!
贺知文怀中一空,眼中浮上些戾气道:“你真以为这是什么好去处?还是说你宁愿跟个太监也不愿意跟我走?”
陆晚辞喉咙发紧,浑身颤抖,耳边一阵嗡鸣。
大人已有婚约,又何必再轻贱于我。
贺知文眸底闪过心疼:“你婶娘在外欠了债,被追债的找上门如今只剩下一口气吊着。阿辞,跟我走吧,只有我能帮你。”
什么!婶娘出事了!
陆晚辞一愣,当初婶娘嫁进陆家,因为出身不好被祖母刁难,是母亲屡次相助为她解围。家中败落后,婶娘一直自己费心操持,也称得上熨帖,只不过后来被生计磋磨错了主意,本性并不坏……
她转身就跑,可刚踏出两步,她却又猛然停住。
她是被卫劭带进来的,没有卫劭的命令,她根本踏不出这督公府一步。
发热的头脑冷却下来,陆晚辞心中满是绝望。
世道多艰,无非是强者欺压弱者,卫劭如此,贺知文也不是良人。
唯有自己变强,才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可她如今在卫劭府中,连自己都尚且不能保全,要变强又谈何容易?
一念至此,她不由泪意汹涌,耳边突然听得一道嗓音传入耳中:
“贺大人来我府上,不先见我,反而与我府中仆婢亲昵,是不是不太把本督放在眼里?”
二人循声看去,就见卫劭正站在不远处,神色莫辨的盯着这里。
陆晚辞心中一惊,连忙擦干眼泪,离贺知文远了一些。
贺知文眉心几不可查的皱了下,才对着卫劭见礼:“我有要事寻督公商议,却撞见陆姑娘被人欺辱。陆姑娘既是督公府中仆婢,不知犯了何错,以致被数人欺凌?”
陆晚辞有些紧张。
她知道贺知文是在为她打抱不平,但她数日前曾和卫劭保证与他再无关系,此刻他越替她说话,她就越是忐忑,不由得又往后退了两步,离贺知文更远了一些。
“没想到贺大人将有新妇,却还是对旧人念念不忘。”
卫劭似笑非笑的瞥着陆晚辞,满意的看到她将头垂的更低,才对着贺知文哼笑道:
“但既然是我府中的仆婢,就不劳贺大人费心了。贺大人不是说有要事商议?”
贺知文这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只能压下心头不满,跟在他身后往偏厅而去。
陆晚辞见他们走远,悄悄松了口气,她踮起脚尖弓着背,正欲回到房中去,就听得男人远处飘来的声音:
“过来伺候。”
陆晚辞浑身一僵,只能无奈的跟了上去。
到了偏厅,她低眉顺眼,眼鼻观心,将沏好的茶奉到卫劭的面前。
卫劭伸出手去,将将要碰到茶盏的时候,突然一偏,握住了她的手。
陆晚辞手一抖,差点将茶盏摔在地上,她眼神慌乱,下意识的看了眼贺知文,想要将自己的手抽回来,却被男人紧握住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