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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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便这样放过我了?”明月皎推着沈诀到马车面前,却忽而听到沈诀说了这般话。

    “殿下注意称呼,咱家可不希望自己的声明再差一些。”明月皎看不见沈诀的脸,以为他便是故意说这番话呛自己的。

    “大人这般说让本王好生难过。”沈诀轻轻笑了一下。

    可下一秒,身体的腾空感变让他面露惊慌,明月皎将他抱起,稳稳上了马车。

    “大人这是做什么?”他将声音压低,表情似有不喜,可面上却是抑制不住的浮出可疑的红晕来。

    看惯了他双眸蒙住的样子,明月皎此刻才发现他那双水波荡漾的眸子亮的惊人,致使她莫名生出些许不好意思来:“马车是咱家府上备好的,轮椅推不上来。”

    “那……这也太不合规矩了。”沈诀别过脸去,“本王的轮椅怎么办,总不能留在你这里吧。”

    明月皎听着沈诀说话磕绊,又看他神情慌乱,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应是害臊了,她莫名有些想笑,“咱家定会将殿下的轮椅送回去的,不过殿下觉得哪里不和规矩,咱家下次一定改。”

    “……”沈诀知道她在取笑他,一时语塞,所幸闭上眼睛装聋作哑,等着明月皎下去。

    可隔着衣衫,他的伤口处传来一阵酥麻的触感,沈诀从位子上弹起来,他倏尔瞪圆了眼:“大人……”

    “是咱家下手重了,”感受到沈诀身子僵硬,明月皎又松开了手,“殿下今日怎么回事,先前咱家去皇子府时,殿下身上哪一处咱家没见过,没摸过?殿下为何突然这般扭捏作态……”

    她话没说完,便被沈诀用手堵住了嘴,她讶然沈诀的反应,一把拉开沈诀的手,却感觉他微微颤抖。

    莫非是他觉得耻辱?

    殊不知沈诀的心狂跳不已,他想明月皎到底是个女儿身,怎的说话这般糙。

    手心温软的触感让他微微一怔,她的唇瓣原来这么软吗?

    故而等到明月皎将他的手扶开,他还没有反应过来。

    手中被塞了药,沈诀目光落在那白瓷玉的药瓶上,再看明月皎时她已然下了马车,只留一句这是她找人特调的秘药,可加快伤口的愈合。

    沈诀掀起帘子,就见明月皎转过身来,四目相对,她向他微微行了一礼:“殿下,猎场见。”

    他原本没打算去猎场的。

    知晓这是明月皎故意为难他,可他还是笑着点了点头。

    明月皎回到督主府内,便见孟弦野坐在她的位子上喝她的茶。

    “孟指挥使,这是审完犯人便到我这督主府上来了?”

    “阿皎怎么知道?”孟弦野笑笑,他并没有起身,说出的话有些意味不明,“我还以为阿皎光顾着和沈诀亲亲我我,已经不关心我这是老朋友的死活了。”

    明月皎知道孟弦野是看见她抱沈诀上马车了。

    “我怀疑沈诀知道我是女儿身。”

    “什么?”沈诀笑不出来了,他方下茶盏,几步走到明月皎身前,“那你岂不是被他抓住了致命的把柄。”

    “所以我要让沈诀去秋猎。”

    “什么?”孟弦野说:“你让他去他就去?”

    明月皎抬起眼皮,“对啊,我让他去他就去,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你有他什么把柄吗?话说这几天你的督主府严防死守的,连我都拒之门外,你们不会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吧。”

    “他向我投诚,可我弄不明白他的动机是什么?”明月皎陷入了思考。

    孟弦野原地走来走去,似乎也不知道沈诀意欲何为,然后他似想到什么一般停下了脚步,一脸恍然大悟的神情。

    “他不会心悦于你吧?!”

    “你说什么?”明月皎下意识反问出声。

    “你看,”孟弦野自顾自的给明月皎分析,“他为什么想跟你作对,不就是为了引起你的注意,把心思都放在他身上,然后再向你投诚,让你觉得不可思议,又去研究他,让你……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怎么可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终究是笑了出来,“我大抵是疯了,世上怎会有这样可笑之人。”

    明月皎扬了扬眉,也觉得有些荒唐,至于孟弦野那煞有介事的分析,她也根本没放在心上:“弦野兄这编故事的能力倒是越来越强了。”

    “话说城南的那家茶楼,叫什么悠然居?你这次下手挺快,陛下虽处置了巡盐御史,但到底是有些芥蒂的。”

    “芥蒂便芥蒂吧,陛下也就高兴几天了,听说那金贵妃快生了,秋猎之前,还有一出大戏要看呢。”

    “哦?”孟弦野做到明月皎身侧,“什么大戏?”

    “不出三日,弦野兄便知晓了。”

    金贵妃生产那日,满京城的名医都被请入皇宫。

    夜幕沉沉,葳蕤轩灯火通明,鬓角斑白的皇帝在屋外急的团团转,侍女端着一盆一盆的清水进去,行色匆匆。

    寝宫之中,平日里备受宠爱的金贵妃正经历着生产的剧痛。她躺在床上,汗水将衣衫打湿,凌乱的发丝贴在她的额角,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却仍紧咬着牙关,双手死死地抓着被褥。

    一旁的产婆们忙成一团,有的在为金贵妃擦拭汗水,有的则焦急地催促着她用力。宫女们则不断地端进热水,又匆匆将满是血污的水盆端了出去。

    “娘娘,再加把劲儿啊,小皇子就快出来了!”产婆的声音透过墙壁,传入皇帝耳中。

    金贵妃痛苦地呻吟着,每一次用力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她的眼神时而迷茫,时而坚定,心中想着一定要诞下这个孩子,为自己在这后宫中争得一份稳固的地位。

    皇上焦急地踱步,眉头紧锁,不时向殿内张望。一众妃嫔和太监们则在旁小心翼翼地伺候着,谁也不敢多言一句。

    唯独明月皎神色淡淡,不过一会儿沈宴禾也来了,她行色匆匆,忽视一重人的行礼,却在无人注意之时和明月皎交换了个眼神。

    她挽住皇帝的胳膊,忽略皇帝眼底掠过的一抹嫌弃:“父皇切莫太过忧心,金贵妃娘娘吉人自有天相,定然会平安诞下小皇子的。”

    皇帝面色缓和了些许,他转头看向自己这个女儿,忽而发现她同以前有几分不同了,于是笑了笑:“那是自然。”

    终于,一声婴儿的啼哭打破了紧张的气氛。“恭喜娘娘,是位皇子!”产婆欣喜地喊道。

    嫔妃疲惫地笑了,眼中满是欣慰与满足。而殿外的皇上听到这消息,脸上也露出了喜悦的笑容,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