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 39 章
    《谁靠睡衣能力还债啊?[星际]》全本免费阅读

    联邦域外,摩伊拉星域。

    这是一方黯淡无光的星域,没有白日,只有永恒的黑夜。

    它原本存在一个明亮的双星系统,随着恒星相互绕转,亮度也会周期性地发生变化。

    只有一颗行星围绕双星运转,但在五百年前的虫潮中,这两颗恒星都被吃空了,只剩下失去温度、凝固下来的残破外壳和行星一道,还在宇宙当中飘荡。

    “一百五十年前,帕尔卡女士来到摩伊拉,令三星滑入新的轨道,成为如今三星并转的模样。”

    “它曾在白日里死去,又在黑夜当中复活……‘命运生灭之地’的名字由此而来。”

    花道家的手搭在舷窗上,遥望有着星星点点亮光的剪刀状天体。

    “那就是阿特洛波斯。”

    “这艘小型飞船的行驶轨道并不是往阿特洛波斯去的。”霍里斯将谢琅拉到身后,冷冷道,“你是要带我们去哪?”

    “想要取得少将的信任真是困难。”

    花道家喟叹,看了默不作声的剑术家一眼,男人沉默地从怀中取出了一份鎏金的邀请函。

    “我们要先去金权杖,再过两天就是十年一度的拉克西丝拍卖盛会。”

    拉克西丝,摩伊拉星域双星系统留下的恒星残骸之一,现今存留的部分形似一根巨型的空心权杖。

    在联邦五权机构的记录中,它有一个更简单的名字:

    域外黑市。

    谢琅拨开霍里斯的手,走上前来,眉头微蹙:“可以带上我们?”

    “当然,我和兄长各有一张邀请函,能分别带上一个人。”

    花道家见谢琅欲言又止,露出一个妩媚的浅笑:

    “放心,照你们现在的模样,没人认得出你们的真实身份。”

    *

    弗拉基米尔紧张地等在飞船停泊点,他来回踱步,细长的枝叶从发丝间穿出来,一片枯黄的叶子飘飘忽忽自他眼前飘落。

    糟糕。

    又焦躁得长枯叶了。

    每次来接人,他心里都会生出前所未有的焦躁感。

    对于一个绿藤人来说,这极其伤身。

    但没办法,谁能不害怕接待阿特洛波斯的杀手?

    还一来就是俩。

    阿特洛波斯榜上有名的杀手都是商会的贵客,弗拉基米尔怠慢不起,收到花道家和剑术家要来的消息就放下手里的事,匆匆赶来接人。

    本来该两个人负责接引的,但花道家说只需要一个人,商会便只点了弗拉基米尔负责这两位贵客。

    一直如此。

    弗拉基米尔是难得在花道家和剑术家面前活过三轮的男性接引人员。

    没办法,拉克西丝商会缺乏女性,他已经算是商会拿得出来接待花道家兄妹的男性中身材最纤细、脸蛋最漂亮的了。

    之前的同事早因各种奇怪的理由死在了剑术家的手里,他能活下来算是一个奇迹。

    可惜这个奇迹并不在他自己身上,而是被随意地捏在他人掌中。

    就像他的命被攥在商会手里一样。

    沙漏又落下些细碎的星沙,弗拉基米尔头顶枯叶冒得更凶。

    他的目光焦急地在飞船群中逡巡,怎么也没看见花道家经常乘坐的那艘小型飞船。

    ——现在离花道家说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五分钟。

    他难道要因为接人迟到而死在这里?

    弗拉基米尔绝望起来,枯黄的叶片爆炸性地堆满了头发,再多一些就要遮住他的眼睛。

    等一下,那是……

    一艘熟悉的飞船越过金权杖外的朦胧光膜,正朝飞船停泊点驶来。

    弗拉基米尔拂掉满头的黄叶,急匆匆迎上去。

    飞船滑进停泊点,舱门缓慢向一旁移开。

    弗拉基米尔站到舱门前五步外,翘首以盼。

    先踏出来的是一只高底木屐。

    剑术家面色寡淡,从小型飞船内行出,剑佩在腰侧,只有一星鲜红的剑穂点缀,形似红梅落在浓墨之中。

    再是勾勒有樱花图案的裙摆。

    花道家抱着一只天青釉的长颈小口瓷瓶,下半张脸被大朵大朵的红月季挡住,只留下一双美丽的眼睛。

    弗拉基米尔没敢看,脚步一错,给人让开了路,微微弯腰,手朝一侧微抬:“两位请。”

    花道家温柔飘渺的声线轻飘飘拂过他耳畔:“是四位哦。”

    四位?

    弗拉基米尔惊讶偏头,果然看见飞船上又下来两个人。

    “这两位是……”

    他看向走到花道家身后的两个陌生的面孔,声音放缓,低声询问。

    弗拉基米尔知道这不合拉克西丝的规矩。

    接引人员不应该打听客人的来历。

    但花道家不爱乔装打扮,每次过来,都是以真实面目示人,不像其余人那样遮遮掩掩还披个大黑袍子,或者干脆用数据模糊自己的脸。

    弗拉基米尔之前一直不明白她为什么这样做,甚至还为她担心过一会儿。

    直到他某次送花道家和剑术家两人回飞船停泊点时,亲眼见到有人来抢花道家刚买下的花,手刚伸出来,就被剑术家砍掉了。

    和断手一块掉到地上的,还有来人的头,喷出的热血溅了弗拉基米尔半边脸。

    他这才知道为什么上司怀着忌惮的口吻说,没有人敢在剑术家面前放肆——有这种胆量的人都被他干脆利落削成了碎肉块。

    “别惹花道家。”上司语重心长告诫,“不然你没等到她动手,就得先被剑术家一剑削掉头。”

    花道家常年和剑术家一道行动,身边基本不会跟其他人,弗拉基米尔今日也是第一次见她带了别人。

    一带就是两个。

    这两人和花道家一样,也没有经过乔装、或者说,没有戴上遮挡面目的面具。

    弗拉基米尔目光落在花道家身后两人的脸上。

    还是两个难得一见的美人。

    左侧的那位很高,乌黑的秀发被木簪挽起,固定在脑后。一双青碧的眼瞳如怨似诉,像含着一汪清透的湖水。

    一身淡雅的旗袍勾勒出她纤细的腰线,收拢到小腿的裙摆点缀着一株玉兰,脚踝细瘦,缎面的细跟鞋衬得她双足也颇为窄瘦。

    右侧的则稍矮些,同花道家差不多高,淡金的长发微卷,发尾柔顺地垂在颈侧,系了个小小的蝴蝶结。

    上身雪白衬衫深绿领结搭粗花呢马甲,下半身是黑色短裤、小腿袜加厚底粗跟皮鞋,腿上还系有绑带,神色微矜,看起来就像个俊秀非凡的少年。

    不过,仔细一看,还是能看出她女性的身份。

    花道家身边不会出现剑术家以外的男性。

    目光微低,弗拉基米尔忐忑地等待花道家答话。

    沙漏的星沙又漏下去一点,还没听到回答的弗拉基米尔额上沁出冷汗。

    他不会问错了话,要身首分离地死在这了吧……

    头上枯叶又冒出来,被一双柔美的手掐掉了。

    花道家吹落那片叶子,笑道:

    “弗拉,这是我的两位新学徒,一对恩爱的伴侣,刚开始跟我学习修剪的艺术。”

    弗拉基米尔镇定抬头,心下却狠狠一抖。

    修剪的艺术?

    一个花道家还不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