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们来迟一步,没看到事情经过。
到得老张家,只见到张世明呆滞坐在地上,嘴里胡言乱语的喃喃。
“我错了、我我错了、别杀我、爹——地藏王菩萨——”
“救命!黑白无常来了!牛头马面来了!”
“我不要去地府,我不要死,走开!走开!”
俨然是失心疯模样。
在他旁边地上,一个小木桶倾倒,盖子滚至几步开外,一大滩不明液体在地上氤开,天黑看不明。
但是从空气中充斥的刺鼻气味,让人轻易能辨出是火油。
似乎还有血腥味……?
还有尿臊味?!
大伙是听到动静奔来的,猜测张世明许是受了伤流了血,但是具体伤得多重,谁都不乐意上前细看。
一个连亲娘都揍的畜生,谁乐意沾。
奔过来也不过为看个热闹罢了。
“张家老大,他这怎么回事,怎么突然疯疯癫癫的?刚才发生啥事了喊恁大声?”
没看出啥来,村民们败兴,准备离开。
散去前,有人眼尖看到围墙另一边的张世聪,扬声问了句。
“不知道,我也是刚刚出来,比你们早到一点点,出来就看到那混账坐地上胡言乱语。”
张世聪下意识把刚才看到的事情抹去,睁眼说瞎话,泼脏水,“谁知道他在外头又惹了什么人,被人弄了,这种事情发生的还少吗?”
闻言,村民们撇嘴,死心走人。
老张家两个儿子,大的小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张世明瘸一条腿,另一条腿也还受着伤,居然能忍着痛,黑灯瞎火的去弄桶火油回来,能是要干好事?
再想到张世明当日在工坊放的话,顿让一伙人不寒而栗。
“不成,我不太放心,明儿去工坊跟大伙说说,平日还是多提防着点,张世明那王八蛋不定就是想烧工坊!”
“我也这么想,别看他刚才疯言疯语,谁知道是不是装的,就为了降低咱的警惕?他敢弄工坊就是弄我张老六,老子饶不了他!”
“王八犊子的,他们老张家真真是歹竹不出好笋,一个长得比一个歪!张世明是个王八畜生,张家老大也好不到哪儿去!他刚站在他家院子里,隔着一
堵院墙,愣是没往前走几步看看他弟到底伤啥样,这冷血……啧!
“总之,他们家咱都少沾!
等所有人都走光了,张世聪又在原地站了片刻,才拧眉绕圈走到对面院子,像搬垃圾一样把张世明搬进堂屋,点了灯,看他的伤势。
他并不想管,但是村民在背后会议论什么他猜也猜得到。
一个村子住着,总归要点名声。
真让张世明死在那里不管不问,过后少不得有人戳他这一房脊梁骨。
何况人真死了,衙门来查,一看伤势就能知道背后有内情。
难道真让爹给这垃圾偿命不成?
“真疯了?他撩开张世明沾血外衣。
灯光下,可见侧腹部一道指头大小的伤口,圆形,伤口周围已经结痂。
血已经止住了。
耳边,是反复不停的疯话,什么黑白无常,什么牛头马面……
张世聪手抖了下,脑子里蓦然跳出胖道士的影子。
被刺成这样,爹下手半分没有留情,伤口不可能这么快就结痂止血……张世明也不可能前一刻还好端端的,等外人来的时候立刻说起胡话来混淆视听。
是那胖道士!
他不知道对方做了什么手脚,但是张世明这模样绝对跟对方脱不了干系!
“……疯吧,疯了倒更好些。他心头发虚,低道了句。
玉溪村里住了太多能人。
绝不是他们这种人能欺负、对付的。
心绪微恍间,张世聪手臂忽然被人紧紧掐住。
他一慌连忙抬头,正对上张世明猩红的眼。
对方眼睛死死盯着他,嘴角涎下口液,嘴里依旧胡乱叫着不休,眼神却极清明,满是骇意跟恨意!
张世聪心头更冷更沉,后脖颈汗毛竖起。
这就是胖道士的手段!
让一个脑子清醒的人,在外人看来言行如同疯子!
“放手!你以后若是肯安分,好歹还能活着!莫要再惹事了,那些人不是你惹得起的!扔下这句话,张世聪匆匆离开,没再管后头拼命拉扯他的人。
张世明被拖得匍匐在地,抬头看前方逃也似的背影,猩红眼睛溢出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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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他恨啊!
明明
他脑子清醒得很!
他知道是爹用刀刺伤他更想杀了他!
他知道玉溪村胖道士掺和进来了!
可是所有这些真相他都没办法说出口!
他想告诉来打探的村民结果一开口却是狗屁黑白无常牛头马面!
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是在看一个疯子!
不、他没疯!他很清醒!他没疯!
张世明嘴里野兽般嘶吼去对抗想要滑出喉间的“牛头马面”、“黑白无常”!
他两手紧紧扒拉地面十个指头几乎陷进地里及后他又惊恐发现十根手指头开始抽筋般痉挛!
就在他眼前在他惊恐盯视下手指扭曲成诡异弧度如同鸡爪不停抖索。
再想用力扒拉地面已经不能。
手施不上力了!
连提张凳子都需用手腕勾着!
“啊、啊啊啊!啊啊啊!”张世明捶地痛哭涕泪满脸。
他废了真的废了!
不仅瘸了腿现在连手都瘸了!
这般模样别说提桶泼油点火纵火他连火折子都拿不起!
以后进食都只能用嘴去拱着吃!
……
张老汉被人提溜鸡仔一样提溜。
人在半空晃荡了好长时间什么都看不清只能听到耳边风声呼啦啦的吹。
把他心都吹凉了。
再是阴狠胆大落地时也没能站稳软了腿。
他坐在地上嗬嗬喘着气屁股下地面冰凉扎实感方让他飘在半空的心落定下来。
“为什么帮我?”匀了气定了惊张老汉开门见山直问。
贾半仙甩甩手腕这老家伙瞧着瘦巴巴的还挺沉没有提溜小徒儿好玩。
他笑眯眯打诳语“都说了老道拜三清道家慈悲为怀岂能见死不救?怎么说也在玉溪村住了那么长时间一点善良还是有的。”
张老汉眼皮子上撩夜色昏暗看不清但是只听对方说话他就似能瞧见对方嬉皮笑脸模样。
他低哼了声
事已至此该咋就咋。
他敢提刀杀人就没怕过后招。
尽管来便是。
左右如何谋算他也只有命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