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月色真好啊,就和很多年前一样好,在没有云雾缭绕的时候,星空澄澈,云岭的夜色就和水一样柔和动人。
迟星垂望着头顶上的月亮,听连乔给他念情书。
望着迟星垂微微怔愣的表情,连乔有点惊讶,“师兄这不会是你第一次读情书吧?”
她寻思着,再怎么样,迟星垂也不比迟来风差,怎么会一封情书也没收到?
迟星垂没有说话,连乔指着他,“不,不对,你是不是收到过,是不是还收的很多?”
迟星垂摇头说没有,连乔说,“师兄你知道吗,因为你平时太老实了,所以在说谎的时候表情非常不自然,你骗我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那你都收到了哪些人的?吉兆峰二师姐闵怜的?天门峰小师妹陶夭夭的?还有其他宗门在冲虚学院借读学习的好多人都给你写了,你以前是不是都收到了?”
这一世有她在,她提前断了迟星垂的烂桃花,但上一世自己不在呀,那岂不是这些信都送到了迟星垂手里?
“哎呦喂,迟师兄,你还真招人喜欢呢……”连乔酸溜溜的,“说说看,你都读到了哪些啊,这可是我第一次写情书呢,我不太会写,你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是真情流露的还是文采斐然的,说来我借鉴借鉴。”
迟星垂身体往后仰,“不用了,以后换我给你写。”
此时连乔面目狰狞,像狼外婆一样面露凶光望着他,迟星垂“噗嗤”笑了,“如果我说我一封都没有看过,你信吗?”
“大多数人喜欢我,不过是因为我是迟家的大公子,如果褪去这层身份,我与普通人也没有什么区别。”
“人们都认为迟家是个好归宿,背景深厚且财力雄厚,这些年来迟来风身边的女人络绎不绝,也是这个原因。”
迟星垂的别院位于迟家东南边角,正对着一面湖,庭院中的落叶飘了一层,湖面上的叶子被波浪推到岸边。落叶下藏了许多小鱼小虾,人经过的时候,鱼虾会不自觉地蹦跳躲藏,惊起一片涟漪。
两人的脚步从落叶上而过,发出轻微的细碎的脆脆声响。
迟星垂望向湖对面星星点点的渔火,“我听说过家主很爱母亲,在母亲离世后不吃不喝一个月,跪坐在她衣冠冢前,立下重誓要为她报仇,但这并不妨碍他在两年以后带回代夫人以及刚满月的迟来风,也并不妨碍他与那个女人私会。”
面对连乔的惊讶,迟星垂淡淡道,“嗯,我见过那个女人。”
“是很久以前了,见过几次,后来她再也没有来过云岭,可能连后以兰都不知道有这样一个人存在。”
“但在人前,他始终是一个缅怀亡妻的好丈夫,也是与代夫人相敬如宾的好夫君。”
“也许他很爱母亲吧,像他说的那样,我不知道那是不是叫爱,但好像大家都认为如此。”迟星垂笑一笑,面色苍白,他摸了摸连乔的头,望向望着头顶的月亮,“那也许就是真的吧。”
“连乔,我希望我不会成为那样的人。”
连乔点点头,“嗯,我知道的。”
月光从湖面反射过来,在二人对视的目光中穿梭,迟星垂率先败下阵来,他移开目光,问连乔想不想喝酒。
云岭有一种酒叫一江芳,用麒麟果、白玉心、小地笼等数十种灵果酿成,口味清雅,像这月下江水一样平静澄澈。
连乔说你不是不喜欢禁止我喝酒嘛。
“今天不在云中峰,不禁酒,如果你想试试我去取,但前提是只能喝一点,小饮怡情,大饮伤身,一江芳口味清淡但性烈,我只给你取一点。”
连乔坐在江边等他,月色漫过湖面,又悄无声息的爬上台阶,攀上人衣来。
想起今日迟星垂同他说的话,连乔捂住脸,快要把自己扭成麻花。系统说你不要再笑了,都快笑出鹅叫声了。
笑?笑怎么了?这里地处幽静,我又没有深夜扰民,就算我放声大笑,那也是没关系的。
连乔忽然一转眼,“你不会是嫉妒了吧?”
“我只是一个系统,是一团没有任何情感的数据,我能嫉妒什么呢?”
连乔呵呵一笑,不与它争辩。
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连乔以为是迟星垂,但仔细听这脚步又短又急,根本不是她所熟悉的人。
与生俱来对危险的直觉让她立刻翻下台阶,躲在一块巨石后面,只探出半颗脑袋往外看。
系统出声提醒,“宿主,是那个女人。”
是迟星垂口中那位和迟纵深一直有染,但可能连后以兰都不知道对方存在的那个女人。
这个人很奇怪,从整体上和打扮上都和后以兰很像,乍一看还真以为是后以兰呢。
迟家家主可真深情啊,在外面有姘头,都找和自己夫人一样类型的人。
但这个人和后以兰又有所不同。
她修为很高,一直在藏匿自己的生息,如果不是连乔对危险十分敏感,又和她离得近,是很难发现她存在的。
迟星垂说他的暗疾很有可能是人为,但又不会是后以兰下的手,那和这个奇怪又危险的女人会不会有关系?
连乔给迟星垂传短讯,可无论是用万机,还是用通讯符,迟星垂都没有回应。
到底到哪去了呢,取个酒而已,至于这么长时间吗?
系统问怎么办,连乔说这女人鬼鬼祟祟的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我们跟上去看看,她很警惕,我们小心点。
连乔给迟星垂留言将事情的经过简要复述一遍,随后身形一隐,和那女人一样,也藏身在这茫茫的月色之中。
被连乔骂到底去哪了的迟星垂取完一江芳,往回走的时候,背后传来一声清脆的“师兄”。
一身素衣长裙的姑娘正倚在湖边,旁边还有两壶酒,已经见底了,周围也散着淡淡的酒香,随风飘散在这如水的夜色中。
迟星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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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云招摇打了招呼,云招摇看问师兄这么晚怎么会在这里?看到了迟星垂手中的酒坛,她笑了笑,“你也心情不好,出来透透气吗?”
迟星垂摇头,“没有,我心情很好。”
云招摇:“……”
迟星垂道:“是连乔想喝,我去帮她拿一点。”
像是听到了某种不那么让人愉快的消息,云招摇的笑容也收敛了一些,点点头,“这样啊,师兄对连乔师妹真的很好呢。”
记忆中迟星垂对任何人一直都是不咸不淡的,对自己也只是多一些礼貌,云招摇不禁想,连乔到底是有什么魔力,也不是很优秀,脾气也不好,怎么就得到了迟星垂的垂青呢?
其实相比较迟来风,云招摇对迟星垂的青睐更多一些。
虽然迟星垂不爱说话,素日里也冷淡平和,但也不会拈花惹草,在外面惹一堆麻烦。
一开始,云招摇其实更想接近迟星垂,只是迟星垂这个人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对任何人都没有例外,云招摇也就知难而退,认为应该也没有人能让他敞开心扉。
所以在看到迟星垂在连乔面前卸下面具,大半夜横跨整个迟家只为帮连乔取半壶酒,和连乔如平常情侣一般正常相处吵吵闹闹时,她生出一种莫名的不平衡来。
好像是自己一直求而不得的珍宝,但是在别人那里变成了召之即来挥之则去的东西。
轻微叹了一口气,望向远处的灯火,云招摇趴在栏杆上,“师兄,有时候我很羡慕连乔的洒脱和松弛。”
“她好像做什么都很轻松,无论想要什么,都会有人捧在手心献宝似的送给她,而有些人竭尽全力想要得到的东西,在她那里却一文不值,不过是一个笑话。”
就像迟来风。
她那么努力才得来迟家二夫人这个位置,但是却仍有那么多人认为连乔才更适合这里,连一直对自己冷眼相待的后以兰,在见到连乔时也是笑容满面,仿若一直是一个慈祥的长辈。
云招摇又打开一坛酒,猛地灌了一口。
她一路跌跌撞撞,无比拼命才走到现在这个位置,她真的很辛苦,而迟来风从来没有看到她的辛苦,也从来没有体会过她的难处,就连此刻,在自己如此迷茫如此惶恐不安的时候,他也不知道在哪里鬼混。
看到素日里高高在上的迟星垂拎着酒步伐轻快满面春风去找连乔时,云招摇觉得自己真的很像一个笑话。
她想,凭什么都是你的,凭什么所有好东西都是你连乔的?
绝好的家世,虽然离世早但是非常爱自己的父母,还有一个爱屋及乌的继父,连那清冷孤傲的迟星垂都为你倾倒——你连乔算什么啊?你凭什么拥有这么多东西?
云招摇的瞳孔闪过一抹紫色,在月光下熠熠生辉,像价值连城的宝石。
宝石一般妖异的光泽投射到迟星垂深邃的目光中,云招摇抬眼望向迟星垂,“师兄,你怀念过在钟山的时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