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筝怔了一瞬,待反应过来,也急忙钻进了马车里。
只是在落座时,下意识靠着窗边,与他拉开了些距离。
陆行舟自然也注意到这个小动作,黑眸轻动,却也没多说,只冷声吩咐外头:“走吧。”
话音落下,马车便摇晃着朝前行进。
云筝小心翼翼地坐在陆行舟身旁,甚至连转过头去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车厢内的气氛沉重,两人都默契地选择了沉默。
云筝觉得有些窒息,想要掀开窗帘透透气,却又怕被外面的路人瞧见,只能强忍着。
尽管如此,她还是忍不住偷偷观察着陆行舟的一举一动。
每当他那边传来一点微小动静,她都会犹如惊弓之鸟,瞬间提起警惕。
陆行舟坐在对侧,见她与自己单独相处时这般拘束,心中一阵不悦。
昨日夜里两人之间的对话还在他的脑中萦绕。
自己一大早带她出来看大夫,便是想要缓解她心中的忧虑。
偏偏她还这副冷冷淡淡,爱答不理的模样。
看来她不是兔子,也不是猫,妥妥一只喂不熟的白眼狼!
不多时,马车缓缓停在了京城一家较为偏远的医馆。
云筝脸上虽带着面纱,但临下车前,还是有些紧张。
陆行舟瞥她一眼,沉声道,“进去后,我们便扮作夫妻,你可别穿帮了。”
“啊?夫妻?”云筝捏紧手指,有些紧张。
若是她演得不像,穿帮了怎么办?
在她思绪纷乱之际,陆行舟已牵起她的手,轻步下了马车。
医馆里装潢朴素而典雅,柜台前站着一位灰袍大夫,正在抓药。
听到门口传来的脚步声,大夫抬起头。
只见男子身着华服,而女子则是素净淡雅,很是平常。
他眯了眯眼睛,开口道:“二位是来看诊,还是开药?”
云筝紧张得连掌心都渗出了细微的汗珠。
她向来不擅长撒谎,更别说是面对一个陌生人。
陆行舟却是坦然自若,不疾不徐道,“我陪我家娘子过来看诊,她这段时日癸水推迟,想过来看看是不是怀了。”
云筝听着陆行舟这游刃有余的谎话,不自觉地侧头望向他。
这男人是如何做到撒谎时也脸不红心不跳的?
难道是平时说谎成性,已经习以为常了?
那灰袍大夫听到陆行舟的话,心下也了然,神情放松地看了云筝一眼,示意她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劳烦这位夫人,伸出手来。”
云筝心中微微一紧,却仍依言伸出了一只纤手,静置于大夫面前。
灰袍大夫屏气凝神,手指轻触脉搏,认真地为她诊脉。
半晌,大夫摸了摸自己花白的胡须,轻叹一声。
这一声叹,叫云筝心下哐当:“大夫,怎么样?”
“别说话。”大夫皱眉。
云筝见状,只好压着焦急,默默闭了嘴。
又过了一会儿,大夫才收回了手,步履沉稳地走向药柜,开始抓药。
此时云筝心里早已七上八下,害怕得说不出话来。
她甚至在想,若是自己真的怀了,要如何跟大夫说她不要这个孩子!
大夫是否会怀疑他们二人的关系?又或者认出他们的身份……
思绪如麻,缠绕在云筝的心头,使得她的肩头都无法控制地轻颤。
陆行舟察觉到了她的不安,轻轻抬起手,沉稳而有力地放在了云筝的肩膀上。
“别担心。”
云筝闭了闭眼睛,神奇的是,他这话竟叫她心跳逐渐平稳,真的没有那么紧张了。
陆行舟抬起头,看向药柜后的灰袍大夫,“情况如何,她可是怀了?”
大夫放下笔,摇了摇头道:“没怀,只是过度操劳,又思虑过多,才导致癸水推迟,按方抓药,回去服用几剂便可恢复。”
“没怀?”
云筝有些不可置信的开口。
大夫瞥了她一眼,“怎么?想怀啊?那你可要多多调养身子了。你身体过虚,便是怀了,孩子也不一定能生下来,极易滑胎的。”
说罢,大夫将药方和贴药都包扎好递给了陆行舟。
听到云筝没怀孕,他到底也是松了口气,不过听大夫说她身体虚,又蹙了眉头。
这丫头都进府半年多了,怎的身体还是如此糟糕?
她在之前的舅父家时,到底被如何虐待了?
再次回到马车上,云筝终于摘下脸上的面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太好了,没有怀孕!”
心中的那块悬了几个月的巨石,也终于落地了。
见她一副劫后余生的庆幸模样,陆行舟心底莫名泛起一阵不悦。
他冷冷地问,“就这么不想怀上我的孩子?”
云筝一愣,随即又认真地解释道:“三少爷,妾身昨日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妾身与你的关系本就有悖伦理,若是怀孕,更是错上加错!”
陆行舟不想听这些,只朝她身边坐了过去。
云筝想躲,还没来及,便被男人挤在了角落里。
他高大身躯的俯下,不由分说地吻住了那一抹喋喋不休的红唇。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吻够了,他才松开她。
“这次没有,说不定下次便怀了。”
见她被吻得双眸潋滟,面泛潮红,陆行舟心中也勾起一阵邪火,长指在她唇瓣摩挲着,哑声道:“小娘,这么久不见,难道你就不想我……”
稍顿,他拖长尾音:“那根叫你快活的宝贝?”
云筝先是一怔,待反应过来,脸色一红,伸手便去推他。
可男人却猜到一般,牢牢地拽住了手腕。
“你…你松开!”云筝羞恼。
陆行舟却是牵着她的手,抚上她身前那抹软团。
云筝难以置信,偏偏他寻到趣味一般,爱不释手。
他现在这般,让云筝的身体一阵发软,“三少爷,您别折磨妾身了。”
“这哪儿是折磨,你明明也喜欢,为何不肯承认?”
他的嗓音如同迷惑人心的妖精,轻轻地在她耳畔低语,诱使云筝步入他的世界,心甘情愿地随他一同沉沦。
云筝却不敢放任自己真的听从欲望的驱使,依旧推着他:“我才没有。”
见她这般嘴硬,陆行舟倒也不气,长臂依旧撑着车壁,扭头吩咐车夫:“回府。”
“是,少爷。”
马车很快启动,突然间,也不知车轮是压到了什么东西,车身突然一阵剧烈的颠簸。
云筝本就毫无防备,这么一来,直直地撞进了陆行舟的怀中。
好巧不巧,一双小手正正好好地覆上男人衣袍下。
那不容忽视的蓬勃热意,叫云筝陡然一惊,忙将自己的手给缩了回去。
“对、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
但已经迟了。
陆行舟眸色深暗,抬手抓住她的肩,拎着小鸡崽儿似的将她捞起来,紧紧地困于坚实的怀中。
“嘴上道歉可没用。”
他修长的手指摩挲着她红润饱满的双唇,嗓音喑哑:“爷比较喜欢更实际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