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逊给我滚出来!”
兄弟俩刚走到外院,就听到这么一句话。
喻盛脸色微沉,喻清棠脸色同样不好看。
他解释说:“这就是前天来找老头看病的那个人,他说老头见死不救害得他妈住进了医院,现在要求老头赔付他接下来的住院费手术费营养费以及误工费。”
喻盛:“……”
这么离谱的吗?
他明明可以直接往地上一趟敲诈勒索的,却还要搬出一个不知道存不存在的“妈”,真是煞费苦心了。
看出喻盛的无语,喻清棠说:“哥,我已经报警了,很快警察就来了。”
两人出去时,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正要往何家大门口趟,而他对面就是一个拿着手机录像的瘦小男人。
喻清棠第一时间就挡住了镜头,不让那人拍到喻盛。
“你干什么?”
那人恶狠狠地盯着喻清棠,喻清棠没说话,只是一手攥住了男人的手腕,一手夺过了他的手机,他一边删相册里跟老头和喻盛有关的东西,一边冷冷地警告对方,“私人地方,未经允许,不能拍照。”
“谁规定的?这路总不是你们家的,我就拍怎么了?”那人仰起头瞪着喻清棠。
喻清棠抬头,冰冷的目光落到男人身上。
他手里慢慢用劲,手腕处传出的疼痛让男人五官都扭曲了,而喻清棠神色冷静地警告他,“我说了,不许拍照。”
男人被他眼底的杀气吓得一怔,他还没反应过来,喻清棠已经松开了手。
“给你。”
喻清棠把手机递给了男人,可男人伸手去接的瞬间,手腕的筋却忽然抽搐了起来。
最后男人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手机落在脚下的石板上。
尖嘴猴腮看到这一幕都有些愣了。
他看看喻清棠,又看看喻盛,一时心里有些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自己是该不该躺下了。
喻盛则漫不经心地看着对方,“刚才不是骂得挺狠,怎么不骂了?接着骂啊。”
他随意地往门槛上一坐,就静静的等着对方发挥了。
而喻盛坐下去的瞬间,喻清棠有些不忍直视地皱了下眉,门槛上都是灰尘……
“抱歉清棠,刚刚忘了,你就当没看见。”喻盛说。
对洁癖严重的弟弟来说,他刚才的操作,确实挺让人难以接受的。
尖嘴猴腮:“……”
这是什么意思?
没把他放眼里吗?
看到尖嘴猴腮懵逼的样子,喻盛再次提醒他,“继续啊,毕竟你来都来了,不表演一番,怎么能达到敲诈勒索的目的?”
看热闹的邻居里传来了嘲笑的声音。
尖嘴猴腮更懵了。
来都来了!
这他妈不应该是他的台词吗?
算了,不管了,反正来都来了,成不成总要试试。
于是下一秒,他便仰天嚎哭了起来,“我的娘啊,你死的好惨啊,这黑心的中医啊,他们都是狼心狗肺,没有良心啊,眼睁睁看着你死去……”
别说喻盛,邻居都听不下去了。
“你娘不是在医院接受治疗吗?你不是要敲诈住院费手术费营养费吗?怎么又死了呢?”
“是啊,哪家医院还给死人做手术的,还营养费,是用来买萝卜了还是买纸钱了?”
“可能是孟婆汤吧。”喻清棠说了一句。
邻居有些不解,喻清棠说:“喝了孟婆汤就能忘记生前的记忆,他也就不会记得自己以前有多蠢了。”
“……”
“噗!”
“我说尖嘴猴腮的,你妈的营养费到底花在什么上面了?”
“……”
在众人看猴戏的表情下,尖嘴猴腮不由得开始怀疑人生,以往在哪儿都无往不利的招数,怎么在这里就不灵验了呢?
要不是这两人气势太强吓到了他,他也不至于记忆混乱说错台词。
正当男人想要解释一番时,巷口传来了警车的声音。
男人脸色大变,他立即看向喻盛和喻清棠,“你们报了警?”
他都还什么都没做呢,报什么警?
喻盛有些遗憾,“让你早点表演,你不听,这下警察来了,你可没有发挥的余地了。”
喻清棠说:“哥你说错了,看守所里也可以表演的,而且观众大都是他的同行,肯定会给他拙劣的演技鼓掌。”
尖嘴猴腮:“……”
不知道是谁又没绷住笑了起来,等警察过来时,大家都笑成了一团。
看到这和谐的氛围,他们甚至怀疑自己来的目的。
“小刘啊,就是这两个人,一进镇子就鬼鬼祟祟的,还拿手机一通乱拍,也不知道是不是国外的间谍!”
“他们还敲诈勒索,要让何老头支付他二百十五万人民币,否则就要告何老头呢!”
“对,二百五十万,他也能要得出口,我看他就是个二百五!”
“何老头给我们街坊四邻看了一辈子病了,什么时候收过诊金啊?哪里有那么多的钱给他敲诈,我看他们就是借着敲诈的名义来偷何老头的药方的,我看他们就是间谍!”
街坊邻居一人一句,根本不给喻盛和喻清棠说话的机会。
直到将两人送上警车,喻盛才插上话,对大家伙说了些谢谢。
“都是老邻居,谢什么谢,这两天我们都让家里的小孩子盯着呢,要是有什么可疑的人就立即报警,绝不会给他们做坏事的机会!”
“不过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喻盛啊,这事儿还得从根子上解决,不然一天来这么一两天讨嫌的人,何老头这日子,就没个清净了。”
“对啊,我儿子还打电话提醒我呢,说是有些网红还是什么,都组团要来我们镇上打卡,还有些自称中医世家传人的要来验证何老头的医术,他让我提醒大家不要上当,你看要不你们接何老头去市里住一阵子,等风头过了再回来?”
“家里你们不用操心,我们这些老家伙没事干,盯个哨还是可以的,你们就放心去吧。”
众人一片真诚,喻盛自然是感激不尽。
可要不要离开,还得看老头自己怎么想。
老头对这里的眷念有多深,哪怕是他也不能感同身受。
他不能为了一群乌合之众就让老头搬离他扎根了一辈子的土地。
事情不该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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