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我这极品一家子(45)
    “温子然”消失后,温家村表面上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然而这件事带给所有人心理上带来的影响,不知道还要持续多久。


    养大了温子然的温家,自然也成了村里人避如瘟疫的存在。


    但避讳归避讳,该要的债却不能一笔勾销。


    分家时承诺给温澜的一百两银子对村里来说可不是小数目。


    尤其是家中有儿子想让其读书的人家,更是极力想让大房吐出这笔银子。


    没事的时候,他们就会三五成群到大房问候一下,一百两什么时候还啊?


    温父温母表示,家里都揭不开锅了,根本拿不出那么多钱。


    村里人就冷笑,揭不开锅了?


    那温潭怎么还穿着体面的长衫,怎么还有闲钱到县里消遣,参加文会附庸风雅的?


    温瑚又怎么养的白白胖胖的?


    真正揭不开锅的那些,一家子老老小小都饿的皮包骨头面黄肌瘦,这样的他们也根本不会花重金买长衫,去城里面逍遥自在。


    温父温母被骂的面红耳赤,连头都抬不起来了,可就是只字不提还钱一事。


    等这波村里人走后,一回到屋子,温母就哭了起来。


    “这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温母哀戚的哭着,温父也是愁容满面。


    想到温潭离开时冷漠的嘴脸,温父心口又泛起了让他难以忍受的疼痛。


    本想着潭儿高中之后就能撑起这个家,他们老两口也能跟着当官的儿子享福,可潭儿明知道家里处境有多艰难,他还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而且他还说考前其他人都会拜访考官,打点一下相关的人员,他从不屑于做那些事,但这个浑浊的世道并不容许他还像以前那样清高,为了前程,为了家里,他必须做出改变。


    只有他步步高升了,温家才能有光明的未来,他们大房才不会被其他人轻视践踏。


    为此,他又拿走了五十两银子。


    五十两啊!


    温父在心疼这笔钱时,温母同样在想以后的事。


    尽管温澜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可她还是忍不住心存幻想,“老头子,你说,要是我们再去求求老二,这一百两……”


    “别想了。”温父沉沉地说。


    温母不甘心,“可他是我们的儿子,是我生下来的,他凭什么不管我们俩的死活,他得孝敬我们,得给我们养老送终啊!”


    温父闷不吭声,眼里连一丝光都没有。


    老二已经与他们离心了。


    他是不可能再回头了。


    ……


    院试的日子到了,温锦旸被全家人嘘寒问暖送到了考场外面。


    一家人轮番叮嘱了不少话,温锦旸脸上看不到丝毫不耐烦的表情。


    轮到最小的锦晏,她开口就说:“哥哥,你最厉害了,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温锦旸才欣慰的笑了,就听锦晏说:“不过你也不要有什么压力,即便考不好,我也不会嫌弃你,大不了以后我养你。”


    “……”


    温锦旸和司凤宣一同看向了锦晏。


    锦晏眨了眨眼,“怎么了嘛?”


    明明两个人都有许多话想说,但又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


    温锦旸笑着回应,“那你把心放肚子里吧,别忘了以前是谁说要做个小米虫的,养家的事,还是交给我。”


    司凤宣在一旁附和,“就是,男儿志在四方,科举不成,还有其他出路,不用担心那么多。”


    锦晏瞪了司凤宣一眼,司凤宣立即道:“不过锦旸那么用功,一定会高中的。”


    “旸儿,再检查一边,有没有遗落什么东西。”梅蕙娘温声提醒。


    温锦旸:“不会,晏晏帮我检查了好几遍,不会有任何问题。”


    温澜看着身如青松的儿子,眼里闪过一抹欣慰,他拍了拍温锦旸的肩膀,“好了,时间不早了,早些进去,适应一下。”


    温锦旸点头。


    他才进去,温潭就匆匆忙忙跑了过来。


    他像是宿醉刚醒一样,头发凌乱,衣衫不整,且衣袍有一角还别在裤腰带里也没发现,一双鞋子像是在滴水,斜面上沾了不少泥土。


    锦晏:“他是掉进茅坑了吗?”


    司凤宣摇着手中折扇冷眼看着温潭,不动声色地将身子侧了一下挡住了锦晏的视线。


    不知道是不是听见了锦晏的声音,温潭向他们这边看了一眼,但很快就尴尬的把头偏到了另一边。


    成功排到接受检查的队伍中后,温潭才开始整理着装。


    即便如此,轮到他的时候,还是被官差多盘问了几句,好一番折腾之后,他才成功进入了考场。


    到了放榜的日子,锦晏早早就拉着司凤宣到了考场外。


    哪怕心里早有答案,她还是想第一个见证哥哥多年苦读换来的荣誉。


    果不其然,温锦旸考了第一。


    锦晏高兴地在原地跳了起来,司凤宣小心翼翼护着她,生怕周围看榜的人太过激动将锦晏碰到踩到。


    有人欢喜就有人忧。


    温潭眼睛瞪得跟牛眼一样大,他在名单上找了一遍又一遍,看得眼睛几乎都要裂开了,却始终没找到他的名字。


    不死心的他,又催促温子墨去看榜。


    温子墨不过稍稍慢了一步,就被他当场打骂起来。


    可没考上就是没考上。


    不论他怎么怀疑人生,怎么怨天尤人,榜单上面就是没有他的名字。


    温潭气急败坏地一个人离开了考场。


    温子墨神色恍惚的走在街上,几次都差点撞到人,好不容易走到街口一个摊位前,眼前老人才问了句“考上没有”,他就晕了过去。


    锦晏和司凤宣逛了一路,买了好些贺礼,才到家门口,就听到了温父的声音。


    只是相比从前,他的气势非常弱,声音也苍老了许多。


    “我是你们家老爷的爹,让他出来见我。”


    “你跟他说,他的侄子在街上晕倒了,性命攸关,让他快些出来救人!”


    “你让他放心,我老头子不是要赖在他这儿,我只是想救孙子,但手头上银钱不够……”


    锦晏揭开窗帘,果然看到温父站在门口,而他的脚底下是双眼紧闭脸色苍白的温子墨。


    看样子,温潭又没考上。


    司凤宣问:“要救吗?”


    锦晏点头,“救吧,温子墨没温潭那么无耻下作,也知道要脸,有他撑着大房,这些人就不会来烦爹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