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尼古拉·阿尔蒂尔·兰波先生。”
你说出了一个陌生的名字,但这名字对魏尔伦而言一定无法说是陌生,因为那张始终没有多少表情的平淡的脸上,浮现出了极度震惊与不知所措相混合的复杂神情。
你几乎无法理解他那如干涸的颜料盘般精彩的表情后,隐藏着什么样的特殊意味。
“你怎么会知道……”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你会知道这个名字是一件极端不可思议的事。
魏尔伦直勾勾地盯着你,他那垂落的金色发丝后,一直黯淡无光、蓝又近似于灰色的眼眸,终于像是见到了值得注意的东西,有了几分异样的神采。
下一秒,魏尔伦忽然有了动作,他伸出那只一直插在口袋里的手,放在了你的肩膀上。
他的动作看起来轻飘飘的,只是随意地搭上来而已,但顷刻之间,你感到你的肩上压来了极端沉重的力量,这力量比天空中的黑云压顶还要具有压迫感,那是足以主宰人类的力量,那是——
重力。
眼前这位青年,竟然有着与中原中也相同——或者极其相似的强大异能力。
“告诉我……”他近乎呢喃般低声说着,目光灼灼,“你为什么会知道他——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他只是没有实施保护、无意间抓住你,就能够让你的手臂骨折,如今若是将重力直接压在你身上,你这具孱弱的身体恐怕会受到更重的伤势。
但是,在他的手碰到你的肩膀上,你感觉到他手上传来恐怖力量的刹那——
魏尔伦如同被空气按住了一般,他被神秘的力量压得不得不弯下了腰,他本该对你产生压制的重力,竟是作用到了他自己身上。
“抱歉,我只是轻轻用了一下异能力……”你后退半步,诚恳地说。
这点重力对于你来说可以造成重伤,但对于魏尔伦来说只是洒洒水而已,他很快就重新站直了,只不过,他的身周围绕着深暗的难以靠近的力场,你再难以接近。
魏尔伦不信邪,他抿了抿嘴,眼神冷漠,向后轻轻一跃,与你远出十余米距离,随后,手向旁一挥。
只见路边的汽车被他的指尖触碰到,竟是就这样飘浮了起来。
身形瘦削高挑的青年竖起一根手指,顶起了一辆汽车,这样令人惊异又有些独特美感的奇观,或许也只有重力异能者能够轻松地做到。
“贤治应该也可以做到……”你低声念叨着,平静地抬头,注视着那辆汽车向你砸过来。
魏尔伦还真是丝毫不在乎你的死活。
他甚至也不是很在乎太宰治的命令。他现在只想要心中的疑惑得到解答,为此他可以打破一切规矩与命令。
“即使被束缚住也如此恣意,立原无论如何也无法做到这一点啊。真不愧是……”你嘀咕着,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波澜——
那辆向你重重砸过来的汽车,竟是在空中离奇地拐了个弯,砸到了魏尔伦自己身上!
在重力的加持下,一阵烟尘逸散开,你难以看清碰撞的中心处发生了什么。
水泥地上出现了数道深深的裂缝,这样的力量若是砸到你身上,恐怕就算不当场毙命,后半生也得在病床或者轮椅上度过。
你朝魏尔伦的方向慢悠悠地走过去。
脚踝和手臂关节的疼痛提醒着你需要尽快去医院,但你如同感觉不到一般,甚至没有因此皱一皱眉——非常棒,表现得颇像电影里的硬汉……如果不如此轻易地受伤就更棒了。
本来路上还有几个行人的,在魏尔伦举起汽车的时候行人们便全都消失了,你甚至没听见多少声惊呼,看来横滨市民对这种突如其来的战斗已经有了抗性,也不知道这该说是令人欣慰还是令人感到可悲。
魏尔伦灰头土脸地掀开汽车的残骸,他正沉默着想站起来,却受到此前肩膀上的重力以及掀开汽车的重力的影响,又被压在地上。
浓烟从汽车上滚滚冒出,金发的青年瘫在汽车旁边,他的衣服破破烂烂,金发上也蒙上灰尘,显得更加凌乱。魏尔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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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无表情地偏过头,注视着缓缓走近的你。
“哎呀……不好意思,我又轻轻用了一下异能……”你抱着诺亚,朝他微笑着。
“……记仇?”魏尔伦抬了抬眼皮,“刚才可是我救了你。”
“所以现在魏尔伦先生只是受了些皮外伤,并没有什么事,不是吗?”你蹲在他身边,轻笑道。
魏尔伦没有说话。
但他还没有放弃。
因为,在死一般的寂静中,危险的黑色波动已经悄声蔓延开……
魏尔伦望向你的眼神中,出现了如同毒药一般的浓郁的黑色、名为“憎恶”的东西。那黑暗浓稠得像石油一般,从他的眼睛里泄露出来。
极端的危险、比砸过来的汽车危险百倍千倍、你甚至感觉到那是能令世界毁灭的、以你的异能绝对无法应对的危险——
逃跑、除了逃跑别无它法!力量的层级已经压过了异能,这不是异能可以对付的东西……
但就在这时,魏尔伦脖颈上的项圈,那猩红的宝石忽然妖冶地闪烁了一下。
刹那间,所有危险都消失了。
魏尔伦如同瞬间被雷电击中一般,浑身颤抖着,额头冒着汗珠,如同死鱼一般平躺在地上。
他用嘴巴大口呼吸着,眼中只剩下茫然和空洞,那空茫又在片刻后变成了一片辽阔的死寂。
“为什么?”就这样过去了半晌,他轻声问道。
“是秘密。魏尔伦先生,比首领相关的机密还要秘密的秘密。”你说。
“我是问……”他疲惫地闭上眼睛,“你从刚才到现在,连跳楼的时候、连手臂受伤……都一直抱着那个花盆。为什么?为什么你如此重视那个花盆?”
“只是有这么一种感觉……如果它碎掉了,我会很难过的。”你说。
“有什么可难过的。”由于魏尔伦现在说话没什么力气,虽然他说的是冷淡的话,但听起来倒显得没那么冷淡了,“那只是个花盆,甚至没有生命……与你并不是同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