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快跟老奴回去吧,满府都在眼巴巴地望着您回去啦!”
“难道,您就不想见见你爹娘,不想去沾沾您妹妹的福气?”
李嬷嬷一听,她不愿走,便焦急万分,言言郡主是一刻都等不了的,连老夫人也只给她十日时间,务必将林洛洛带回。
“爹娘?洛洛只有这个爹娘,唯一的爹娘!”小家伙当即跑到杨氏怀里,给了娘亲和爹爹每人一个大抱抱。
此生,你们才是洛洛唯一的爹娘,你们将所有疼爱给了我,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始终护着洛洛。
你们才配做洛洛至亲的爹娘!
看到洛洛如此维护自己,林广生与杨氏顿时抱紧洛洛,眼泪直掉,这也是他们唯一的女儿啊!
是他们愿意用生命去护着的女儿啊!
“至于妹妹的福气,比较适合你沾沾,毕竟你家断子绝孙的命,连阎王都吃惊!”洛洛早早便瞧见李嬷嬷命里犯冲,前些日子,应该刚死了儿子,又死了孙子。
李嬷嬷却是倒吸一口凉气,心里的震惊,让她瞬间血液都在凝固,浑身僵硬,瞳孔倏然放大。
怎么可能?
她怎么会知道这些事?
就连言言郡主,都测算不出来她的命格,只是好心赐她一张多子符,毕竟她是言言郡主的奶妈,一直伺候在郡主身侧,此前因为家中突然的变故,她特意求了郡主。
言言郡主也极亲昵地为她赐福,只是,即使有神女祝福,她儿子和孙子,也死在恶疾里,甚至跟她那死去的丈夫,死得如出一辙,连姿势都是一模一样,七窍流血,死不瞑目!!
儿孙死后,媳妇改嫁,她便真的成了彻头彻尾的断子绝孙,孤独终老。
但是言言郡主,却没嫌弃她,时不时地安抚她,让她多了活下去的希望,毕竟郡主是她奶大的,犹如半个母亲,她便将全部身心用在侍奉郡主身上。
此番来接林洛洛,便是言言郡主,特意交代,连细节都为她考虑得清清楚楚,她更不能负了郡主,负了侯府。
只是,现在,却被她一言道破,她到底是什么来头?
“小姐,您可真会说笑,自打您丢了以后,老奴一直都是孤身一人,在侯府伺候,日日都在盼您回来,哪来的断子绝孙?”李嬷嬷强稳心神,状似无意地说笑道。
“行吧,你既然不在乎,那就回头跟阎王说一下,让你生生世世都断子绝孙,这是你自愿的!”小家伙毫不在意又轻描淡写地随意挥了挥。
确实是你应得的,这些年,你为徐言言,怕是背负了不少罪孽吧!
李嬷嬷······
“你······你······我······我······”老妈子气得只想吐血,咒人不带这么咒的吧。
真是不知道,小姐为啥要费劲心思,找这么一个一出口就能把人气死的小扫把星,还给了她尊贵的侯府嫡女身份,就这粗野的乡土气息,她也配?
“既然今日,小姐不想走,那便暂时不走了吧,毕竟认亲这事儿,确实挺大的,你们一时接受不了,也属正常,给你们一日时间做决定,我就住在县城里的客栈,想好了随时去找我。”
“小姐,你还小,不懂什么身份、地位和富贵,但是你的养父母,总得要为你前程考虑才是。”
“老奴在客栈恭候小姐······”
李嬷嬷说完,给身后的丫鬟小厮,使了个眼色,丝毫不带犹豫地转头就走。
内心甚至添了更多的怨气和鄙夷。
果真是一群又没见识,又粗鄙不堪的乡下泥腿子,若是换做旁人,一听侯府的富贵,怕是一刻都不带迟疑,生怕侯府变卦,追着赶着都得要跟着走。
众人见李嬷嬷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离开,心内不断地为林家惋惜,甚至还有人上前劝慰杨氏一番,生怕小老板的大好前程被耽搁在此地。
杨氏并未表态,只紧紧地抱着洛洛,生怕小人儿下一秒就消失了。
众人见此,也能理解这母女情深,也便不再言语,纷纷散开。
中午,杨氏含着泪,与彩燕一起做了既丰盛的满汉全席,把洛洛爱吃的所有吃食,全部做了个遍。
整个桌子上,堆得就像小山一样。
林家众人,脸上都是恹恹的,气氛格外低迷,更是时不时地看两眼洛洛,眼神里是满满的不舍与心疼。
“乖宝,这是你最爱的油爆大虾,这些虾啊,娘亲自为你挑了虾线,以后,若是没人为你挑虾线,你也要学会自己去挑······”
“乖宝,爹爹这辈子,没啥本事,只是一个乡野郎中,爹爹知道你本事大,爹爹护不住你,但是,这是爹爹花尽心思为你做的草药香囊,带上它,五毒不侵,以后爹娘不在身边,你要学会保护自己知道吗?”
“妹妹,就算你回京都,三哥也陪你一起,你到哪,三哥就到哪,始终陪着你······”
“小姐,彩燕也是这样,彩燕本就是为了报小姐之恩,才留下来的,所以,彩燕也陪小姐回京······”
林家众人再也忍不住,一边给洛洛夹菜,一边眼泪簌簌往下掉。
“爹爹,娘亲,三哥,彩燕姐姐,你们别担心,洛洛回京,只是去拿一些本该拿回的东西。”
“最多半年,窝们一家便会在京都团聚,到时候,再也不分开!”
“再说了,老哥哥他们都在京都,洛洛不吃亏的!”
“况且,洛洛现在还不想回去,洛洛只想守着你们,吃好喝好。”
小家伙一口气,将大家安慰个遍,一边给他们擦眼泪,一边为他们夹鸡腿。
众人一听到,半年便在京都相聚,霎时来了兴趣,悲伤的情绪瞬间一扫而光,不信天可以,不信地也可以,唯独不能不信洛宝宝。
紧张、担忧全部放下后,众人便俨然化身为干饭人,伸手捡起碗筷,准备开始干饭。
“小祖宗,我们回来啦!!”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吴县令那不值钱的声音,从门外飘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