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三人行,必有人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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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咚!”

    羽书脸上的笑扬到一半直接被梁晏承一脚踢飞,整个人像只断了线的风筝被狂风刮过,直接撞翻客栈后院的柴棚。

    后背被粗糙的木柴磨破一层皮,肠胃仿佛争抢空间在肚子里挤压成一团,绞痛感侵占整个大脑,羽书顿时冷汗淋漓,摊在地上抱住肚子说不出话。

    他心中又惧又慌,人已找到,他无功劳也有苦劳,为何公子突然发怒?

    梁晏承仍觉不够,他大步飞速冲过去,一把擒住羽书的脖颈,将他从地上提起,猛地撞向石墙,五指收紧。

    羽书只觉整个后背快要裂开,肺更像是被重物压着,吸不上气,铁锈般的腥臭味在口腔中炸裂开,他唇瓣翕动,鲜红的血顺着嘴角流出,狼狈至极。

    梁晏承眉眼一片冰凉,犹如夜间的地狱使者,周身寒气凛冽,神色阴鸷。

    “你好大的胆子。”他嗓音冷冽,眸底散着寒意,

    “是你先坦白,还是我打断你的腿,你再坦白?”

    羽书一头雾水,他也得先知道是何事才能坦白啊?累了一晚上,本以为自己有功,却被一脚直接踢得少了半条命,他简直比窦娥还冤。

    羽书心底泪如雨下,有苦难言。

    梁晏承松手将人甩到地上,垂着眸子冷眼看着他。

    这一路尚远,他在乎许柚但不代表手下的人会当回事。

    少女涨红着脸,眼含怒意,又怕又慌的模样一遍遍刺痛他的心,她的质问、她的不安让梁晏承更无法忍受今夜羽书所做的一切。

    他不该吓到她。

    “咳咳——”

    羽书双膝跪下,大吸一口气,一手撑在地上,一手握拳捶着胸口,剧烈地喘气。

    “属下不知,求公子指点。”他艰难说道。

    他是真不知所犯何罪,竟让公子动此重怒,羽书从未见过他这一面。

    待气息稍平,他立刻额头叩地,庄重道:“求公子指点,便是要属下命也求公子让属下死的明白。”

    他这条命是公子救得,他可以死,但不能死的不明不白。

    梁晏承观他仍不知错在哪里,心口那团火燎的更烈。他按捺住怒意,冷声道:“让你留下的条件是什么?”

    羽书愣了下,想到那夜随口而说的许姑娘需人保护,又一想今日她被公子抱回时柔弱的模样,心中忽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他吞了口夹杂着血丝的唾沫,强忍着喉咙处的腥甜,涩声道:“属下以保护许姑娘为由令公子答应我继续跟随。”

    梁晏承冷笑一声,面无表情道:“而你又是如何做的?”

    羽书顿住。

    “今夜若非她情绪失控,我竟是不知,你胆敢眼睁睁看着她同那人盘旋。”他咬牙切齿,眸中怒意迸发,若不是今夜是他先将人找到,让许柚免于受难,梁晏承当真想扒了他一层皮。

    “我......”羽书语塞,他当时有把握许姑娘不会被那恶棍欺负,他余光一直盯着,但凡那人敢动手他腰间的刀就会立刻出鞘。

    但这话放在眼下于事无补,确实是他故意想看她出丑。

    羽书心里到现在都记恨着,她娇滴滴的朝公子哭哭啼啼几声,公子便立刻答应不离开国公府。

    她什么都不懂,只不过是个被圈养在后宅,享着荣华富贵的世家贵女。何时真正尝过公子经历的痛苦?

    他不在乎公子喜不喜欢那位许姑娘,总归没了她,公子日后也可能喜欢什么张小姐、李小姐。公子可以心中有她,但却不该被她那般束缚住。

    她不该挡住公子的路。

    羽书现下不能拿她怎么办,但让她吃点苦头,心里还是痛快的。

    “此事是属下疏忽,任凭公子处罚。”羽书先磕一下头,而后抬头认真道:“但请公子准许属下护送二位进京后再予以惩罚,前路未知,但错,属下绝不会再犯二次。”

    梁晏承蹲下身子,捏住他的下颌,眸光淡漠如同看一个死物。

    羽书心脏跳得飞快,他死死攥住脚腕,遏制住拔腿就跑得冲动,神情诚恳,面容冷静。

    “羽书这条命本就是公子给的,若公子要,属下绝不反抗。”

    梁晏承嗤笑一声,松手背过身子,人他不能杀。

    今夜刚扯了谎说是旧友,明日他便尸横此地岂不是要吓坏娇气的小姑娘。

    这一路她受得惊吓足够多了,梁晏承皱眉看着地上的人,冷笑道:“我同她说你与我是旧友,你切记老实点,若再被她看出半点不对,这条命你也没必要留了。”

    “是,属下谨记。”羽书长舒口气,在梁晏承离开后直接瘫坐到地上,今夜这命算是保住了。

    许姑娘真值得公子那般动怒?除了有张漂亮的脸蛋还有什么?他心里仍是不解,却不敢再做什么多余的事情。

    *

    天大亮。

    “咕噜咕噜~”的声音在寂静的厢房内显得格外突出。

    许柚呆坐在床上,捂住响了半个时辰的肚子,委屈地瘪着嘴。

    饿了,可是梁晏承到现在也没来敲门。

    她开始懊恼昨日是不是话说的重了?她就该任他抓着自己的手腕不反抗,若是那会儿仰起脖子再亲他一下,是不是会更好?

    许柚自醒来已经在心里复盘好几遍昨夜的事情。

    后半段她情绪失控说了不该说的话,可前半段她做得是极好。

    今早她才咂摸出味儿来,梁晏承昨夜突然覆在她身上就是失控的表现,不然怎么可能任她怎么挣脱都死活不放手。她当时已经感觉到他气息变重了!

    她已经踏出拿捏他的第一步。

    只可惜许柚从未干过这种事情,太过生疏,还需多打磨几次。

    她想的长远,要在这路上趁机将人拿捏住,待回城后才能真的将人留下,待那时也可让他帮忙去查刺杀之事。

    想着想着,许柚的肚子又叫了起来,她眉心一皱,直接下了床。

    山不来,我就山去。本姑娘是个有肚量的人,不会轻易发脾气。

    她给自己找好理由,嘴角扬起个笑,手放在门上,拉开门的一瞬,笑意顿住。

    梁晏承正双手环抱,倚靠在墙上,低垂着头,睡得正沉。

    许柚琥珀色瞳仁亮了亮,原来他一直守在门外,她甚至能看到他因疲惫眼睑下生出的一小片黑眼圈。

    她心里腹诽,脾气真倔,要是梁晏承能早些服个软敲门认错,她也不会真同他计较,何必站在门外等,很累的。

    许柚调整好表情,小脸板正,嘴唇抿直,而后轻咳一声。

    梁晏承早在房门推动的一瞬就醒了。

    他一动不动就是想给她一个台阶,自小被人拥护着长大,如今憋屈多日难得有机会将怨气发泄出来,万不能继续生闷气。

    “咳咳——”

    看人一动不动,还真是睡得死沉,定是昨日找她找的太累,许柚突然于心不忍,昨夜不该将人赶出去,好歹在屋里还能躺着。

    梁晏承顺势掀起眼皮。

    许柚看着他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眼眶里亦是布满血丝,责任感犹然而生,她挺了挺胸,仰着头训斥道:“梁侍卫,此行尚远,你该保重好身体。”

    是了,名义上她如今还是主子,她既想拿捏梁晏承,更不该将自己放低一等。许柚想,只要他没露出不满的表情,那她就大胆地做。

    梁晏承眉心微蹙,伸手按了按太阳穴,沉声道:“属下谨记小姐吩咐。”

    许柚刚挺起的胸立马收了回去。

    他怎么皱眉?是嫌弃被她说教?

    刚建立起不到一秒的信心又缩了回去,许柚强忍着忐忑,抬脚朝客栈大堂走。

    这是一家集住宿和饮食为一体的客栈,二、三楼厢房用来住宿,一楼大厅摆着七、八张桌子供客人用餐。

    许柚顺着楼梯往一楼走,她边走边若无其事地问道:“那位羽书小郎君呢?也在客栈?”

    梁晏承愣怔一瞬,淡淡道:“是。”

    “何不请他一道用餐?昨日也算他在危急时刻救我一命,我想亲自谢他,梁侍卫帮我把人请来?”许柚挑了个张在角落的桌子坐下,一手撑着下巴,歪着头看向梁晏承。

    即便那人没在第一时间出手,但到底多亏他在,许柚说到底,还是心存感激的。

    她眸光扫了一眼,梁晏承看上去没有什么变化,但许柚倏地感觉背后有些冷,她奇怪地摸摸自己的肩膀,仰头等人回话。

    梁晏承面无表情道:“此地人杂,恐生乱,不若小姐先用餐......”

    有什么非见不可的。

    “不必担心。”

    许柚打断他的话,挑眉道:“光天化日,我就坐在此处不动,不会有事。梁侍卫才是,要快去快回,免得我苦等。”

    梁晏承沉默片刻,自知拗不过她。

    昨日本就一再追问,不把人带来恐怕她不会罢休。况且,他本就打算让羽书此行同他们一齐回京。

    昨日意外,让梁晏承更加笃定许柚跟前不能离人,但他不可能时时刻刻将人绑在腰上,有羽书同行,能稳妥许多。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