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小叔子强取豪夺后》全本免费阅读
晏青云一直记得那一天。
那天是四月初四,下了好几天的雨,在那一天放晴,山里难得出了大太阳,金色的光芒铺满整个世界,一切都是欣欣向荣的模样。
小木屋前的草地上开满五颜六色的花,花香沁人心脾。
屋子四周刚被宁知远修了一圈篱笆,中间是一道木门。
晏青云和宁知远被口哨声吸引,打开木门,来到院外。
宁知远心里着急,松开晏青云的手,运用轻功直接窜出,下山去迎客。
片刻后,宁知远飞跃回来,大笑着叫道:“青云,快来看!哈哈哈!”
宁知远一闪身,露出身后一个与宁知远几乎同样高大的人影。
那人穿了一袭华丽的锦缎长袍,色泽鲜艳如春日繁花。袍身以精湛的工艺织就,细密的纹理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
腰间系一条宽阔的腰带,镶嵌着璀璨的宝石。
长袍下摆垂落在地,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摇曳,宛如流动的云霞。
衣着极度华贵,彰显着他与常人不同的尊贵。
他个子很高,只比宁知远稍微矮一点,脊背挺直,步伐稳健,一步步向晏青云走来,带着无比坚定的意味以及与生俱来的霸气。
他的五官生得很端正,眼睛最好看,双眼皮弯出好看的皱褶,眼尾斜斜一挑,给他在端庄严肃中增添一分邪魅之气。
他四下里扫了一眼,然后将目光轻轻落在晏青云身上,眼里爆发出一抹惊艳之色。
只是一眼,就再没移开过目光。
他十分专注地盯着晏青云,不说话,只是看着他。
晏青云也没说话。
他说不出任何字。
他已经彻底傻掉了。
在这之前,他曾设想过无数种与宁知远弟弟相见的场景,他设想过弟弟可能不同意他们的亲事,他设想过弟弟是一个难以相处的人,再难的场景他都设想过并有无数种解决办法,唯一没有想到宁知远唯一的弟弟——
是谢予臻。
晏青云眼睛瞪得浑圆,仿佛要从眼眶中掉出来一般,死死盯着谢予臻。
嘴巴微张,发不出一丝声音,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冻结了喉咙。
整个人被冲击得完全无法动弹,只能呆呆地站在那里,陷入了极度的震惊之中。
“这是我弟弟谢予臻,我随母姓,我姓宁他姓谢。”
宁知远的声音掩不住兴奋。
“他是镇安侯,今日没有外人在,家宴只论亲情不拘礼法,你就不必对他行礼了,可以随意一点。”
一无所知的宁知远脸上带着笑,转过头接着介绍晏青云。
“这是我跟你提过很多次的晏青云,他说他家里不剩什么亲人了,我们成亲以后,咱俩就是他的亲人。”
晏青云的脸色变得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手指微微颤抖着,身体像是失去了支撑一般,摇摇欲坠。
宁知远发现了他的异样:“青云,你怎么了?”
“我……”晏青云踉跄地后退了几步,差点跌倒在地,好在宁知远扶着他,他靠在宁知远怀里,感受到厚实的胸膛传来的温暖,定了定神,扭头看宁知远。
宁知远眼中透露出无尽的担忧之色,一脸关心的样子。
他什么都不知道。
这里除了自己,没有人记得上一世的事情。
或许,或许这一世的谢予臻会变好了呢……
“我没事。”晏青云竭尽全力,扯出一个笑来,安抚地拍了拍宁知远手背,“是太阳太热了,我晒久了有点头晕。”
宁知远立刻便信了:“是了,你今早光顾着忙活,连早饭都没吃,快快快,大家快进屋用膳吧。”
三人落座,宁知远一个劲儿给谢予臻和晏青云夹菜,晏青云碗里堆出一个小尖尖,正好借着低头吃菜的时机掩饰内心的波动,尽可能使自己看起来正常点。
谢予臻始终凝视着晏青云,全神贯注地观察着他的每一个举动,眼眸之中那一抹惊艳之色自始至终未曾消褪。看得过于长久,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失礼,而宁知远完全不在意这些。
宁知远被兴奋冲昏了头,他最爱的人和最亲的人聚在一起,这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眼下都陪在他身边。以后他可以脱离杀戮生涯,隐居山间,种地摆摊,过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平静生活,幸福在不远的地方向他招手,触手可得。
他少有的滔滔不绝向晏青云讲述他和谢予臻的事情,从小到大,事无巨细,桩桩件件,全部向晏青云竹筒倒豆子说了个遍。
晏青云静静地听着。
一切都串联起来了。
怪不得上一世自己被谢予臻所杀后,会被宁知远安葬。——因为宁知远那天刚好也在侯府,才会知道晏青云刺杀侯爷的事,出于对晏青云的怜悯,宁知远好心为其收尸。
怪不得宁知远说他的自由不由自己做主,而要看他弟弟愿不愿意放他。——因为宁知远是侯府暗卫,他和谢予臻同母异父,他们不仅是兄弟,还是主仆。
晏青云想尽一切办法,甚至不惜与父亲分离,有亲不得认,有家不得回,特意离开故乡远遁边城,只为躲避这个人,结果,就在他要开始新生活的前一刻,因为宁知远的缘故而与此人重逢。
老天爷从来没有对他仁慈过。
重活一回,他还是躲不开他的命运。
晏青云看宁知远那种高兴样,越看越可怜,若宁知远知道真相,该当如何自处?宁知远还不知道所以他还能如此轻松,那么,他要亲手打碎宁知远求了半辈子的幸福吗?
感受到一股灼热的视线射过来,晏青云转头去看,正对上谢予臻的目光。
谢予臻眼里闪着兴致勃勃的光,好像发现了什么珍宝般,饶有兴致,玩味地举起酒杯,对晏青云抬了抬。
晏青云就像被毒蛇盯住一样,又一次僵住,浑身僵硬动不了,当然也没回应他。
宁知远见了,便拿起酒杯塞进晏青云手里,劝道:“青云,你陪侯爷喝一杯。”
晏青云看见宁知远眼神中充满鼓励,目光如同暖阳,温暖而明亮。
无奈之下,晏青云只能缓缓举起酒杯,敷衍地向上一扬,忐忑不安地喝了一小口。
由于喝得过于急促,一下子咳嗽起来。
宁知远和谢予臻同一时间,不约而同伸手去拍打他的背部。
两个人的手在半空中意外相撞,宁知远不由得惊讶地停顿了一下,就在宁知远停顿的这个工夫,谢予臻的手迅速落在了晏青云背上。
一下接着一下,仿佛是拍打,又好似是抚摸。
“何必如此着急?慢慢喝酒便是。”淡淡的语调,漫不经心又带有压迫感的声音,和以前一样,听起来十分熟悉。
谢予臻的手冷冰冰的,犹如一块历经万年岁月的寒冰,悄然落在晏青云消瘦的肩胛骨上。
晏青云双手颤抖,嘴唇发白,紧紧抿住,努力克制内心深处对于谢予臻的恐怖回忆和巨大的反感,肌肉紧绷,完全不能放松。
宁知远抓住晏青云的手:“青云,你的手怎么这么凉?是不是昨晚着凉了?”
借着宁知远的动作,晏青云不着痕迹地摆脱了谢予臻,把头深深埋着,不敢抬起来,悄悄往宁知远那边靠过去,“可能是吧。”晏青云瑟缩着说,“我感觉很不舒服,想回房休息一会儿,会不会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