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囚蝶(二)
    谢予臻冲上前,试图抓住晏青云。

    晏青云闪身躲开,挥出一拳,直击谢予臻面门。

    谢予臻扣住他的拳头,眼神变得狠厉。

    晏青云的反抗触及了他内心最敏感最脆弱的神经。这种被拒绝排斥的感觉让谢予臻的情绪更加崩溃,两人之间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之前谢予臻还有些不忍心,现在他不再留手,全力发挥出来。

    一旦谢予臻用全力,晏青云不是一招之敌。

    说到底,晏青云的功夫还是谢予臻教的。谢予臻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把晏青云抓住。

    双手搂腰,扔到床上。

    一手禁锢住他的双手,另一手去扒他的裤子。

    晏青云拼命挣扎,誓死不让谢予臻得逞。

    谢予臻没什么耐心,骑在晏青云身上一巴掌打下去,晏青云右半边脸出现五个指印,随即右脸高高肿起。

    谢予臻似乎被自己的举动惊了一下,脸上现出愧疚不忍的神色,但立即就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不做二不休的狠辣。

    开弓没有回头箭,如果是错,那也错到底,他是一个从不回头的人。

    晏青云的婚服片片碎裂。

    “撕拉——”

    谢予臻撕开他最后一件里衣。

    没了衣服遮挡的晏青云,就像一只刚破壳的小鸟,无助地面对整个世界。

    谢予臻终于如愿以偿在晏青云眼里看见了惊慌。

    当他继续下一步的时候,又如愿以偿在他眼里看见了恐惧。

    惊慌也好,恐惧也好。

    至少比什么都没有要强。

    事实证明,他也不是什么都不在乎的。谢予臻露出狞笑。

    晏青云奋力挣扎,双手乱挥,双脚乱蹬,像个按不住的泥鳅,这使得谢予臻一时没法得逞。

    谢予臻耐心耗尽,手指疾点他几处大穴。

    蕴含内力的指头点在穴位上,立竿见影制止了晏青云的动作。

    晏青云如同一座雕像,一动不动了。

    脸上还维持着惊恐之色。

    眼珠瞪得快要掉出来。

    “你很怕我。”

    谢予臻一边摆弄雕像,一边说。

    “不要怕我。”

    谢予臻继续动作。

    “算了,你要怕就怕吧。”

    谢予臻最后说。

    晏青云被点穴后,整个过程中连闭上眼都做不到,他大睁着双眼,望着棚顶。

    棚顶有个蜘蛛网,一只飞虫一头撞上。

    蜘蛛在暗处观察了半天后,朝昆虫爬过来。

    昆虫不停地挣扎,蛛网剧烈起伏,眼看着就要挣破蛛网。

    这时候蜘蛛爬到,吐出蛛丝绕着昆虫缠了一圈又一圈。

    时光变得无比漫长,一点点挨过去,有几次晏青云差点以为会死掉,结果还是死不了,只能眼睁睁任由对方践踏自己。

    他跌落在尘埃里,沾染一身尘土和脏污,再也洗不去了。

    很久很久之后,久到他已经对此麻木了的时候,谢予臻终于结束。

    谢予臻吃饱了,脸上浮现出一种混合了释然、轻松和满足的神情,仿佛得到了糖果的孩子。

    谢予臻给晏青云穿好被撕坏的衣服。

    晏青云随他摆弄来摆弄去,很想看一眼刚才那只昆虫到底有没有挣脱蛛网,可惜靠坐在墙角,这个角度看不见昆虫。

    谢予臻手指疾点,为他解了穴。

    晏青云身子一软,差点摔倒,好在身后是墙壁,勉强坐直。

    谢予臻捞过他穴道淤阻以至发软的身子,抱在怀里。

    现在他随他抱着,随他怎么样都行。

    谢予臻轻轻吻着他的脸颊,叹息般地说:

    “青云,你这样真乖,我喜欢你这样。”

    晏青云没说话,也没力气挥开他,眼睛盯着棚顶,他看见那只虫子已经彻底死亡,蜘蛛正在享用大餐。

    谢予臻不停亲着他,从额头亲到脖颈,在脖颈处和他耳鬓厮磨,用手小心翼翼抚摸他肿起的右脸,动作很温柔——可如果不是谢予臻,晏青云的脸压根不会肿。

    蜘蛛把整只虫吃完,爬到暗处,静静等着下一个落网的家伙。

    蜘蛛网在晏青云的视野里渐渐变大,直至笼罩住他。

    他好像也成为了网里被蛛丝缠裹的虫子。

    “你快乐吗?嗯?”

    谢予臻一边亲着他脖颈上的蝴蝶胎记一边问,显然心情很好。

    晏青云死灰般的眼睛间或一轮,扭过头来看着谢予臻。

    谢予臻居然在问一个被强迫的人是否快乐,晏青云简直快要佩服谢予臻了。

    “不,”

    身上很痛,衣服被撕成乱七八糟的一团,烂布条一样挂在身上勉强遮住关键部位。

    他萎顿地蜷缩在墙角,精神疲惫不堪。

    但他的眼睛还是那么亮。

    他还没有屈服。

    甚至还敢激怒谢予臻。

    “我只觉得恶心。”

    谢予臻一愣。

    “点了穴不能动的人,你也吃的下嘴,你还真不挑,不过我就不行了,绣花针大小的东西,我怎么可能感到快乐?”

    谢予臻气得捏住晏青云脖颈。

    晏青云对谢予臻嘲讽地一笑。

    眼睛弯起,唇角微勾,笑得轻蔑。

    “我果然没看错,你确实是一个可笑的人。”

    谢予臻捏住脖颈的手开始用力。

    熟悉的窒息感涌来。

    晏青云大睁着眼,用力瞪谢予臻。

    眼神化作千千万万个刀子,向谢予臻刺了过去。

    “杀了我。”

    对方听了这话,反而松开手。

    晏青云得了自由,弯腰俯身狂咳不止,空气涌入肺中,大口大口地喘息起来。

    好一会,喘匀了气,看着谢予臻大笑。

    谢予臻被他笑得脸色难看,胸膛剧烈起伏。

    在刚才整个过程里,晏青云确实没有被激起任何反应。

    从头到尾都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

    谢予臻头也不回冲出牢房。

    再一次来到百花楼。

    明明镇安侯府是他的家,他却待不下去,天天往百花楼跑。

    百花楼里一贯歌舞升平,欢声笑语。

    谢予臻每日饮酒寻欢,再次过上醉生梦死的生活。

    在百花楼里,只要有钱,没有买不到的东西,包括快乐,包括感情。

    谢予臻用酒麻醉自己,有时候喝多了,偶尔言谈中难免漏出几丝风声。

    欢场里的人都是人精,大家很快猜出谢大财主是为情所困才流连妓馆,纷纷给谢予臻出起主意来。

    一个说:“谢公子,下次你可别硬上了,这人哪,都是吃软不吃硬,你这么弄,任谁也不可能对你有好感的。”

    另一个说:“要我说这件事也简单,只要把那位伺候舒服了就行。”

    其他人赞同:“没错,身体上舒服了,心自然也舒服,咱们先让他食髓知味,离不开谢公子才是正理,我说姑娘们,是时候拿出咱们的本事给谢公子看看了。”

    欢场里最不缺的就是怎么让人欢愉的办法。

    这是欢场谋生的手段,姑娘小倌们是专业的,从小干这个,办法多了去。

    在教了谢予臻很多不外传的春宫秘法之后,谢予臻回了家。

    晏青云上次被谢予臻弄得很狼狈,事后谢予臻叫大夫来为他看诊,给他上了药,恢复得差不多的时候,谢予臻又来了。

    这一次,谢予臻是有备而来。

    他手里拎着个鸟笼,鸟笼采用上等的金丝楠木打造,笼身雕刻着花鸟图案,顶部镶嵌云母片,笼中放置小巧的陶瓷水盅。

    里面有一只金丝雀,羽毛很漂亮。

    这只鸟是百花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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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姑娘们送给谢予臻的礼物。

    谢予臻拎着鸟笼,回忆起姑娘们的话。

    “其实人和鸟是一样的。

    你看这只鸟,初时挣扎哀鸣,久之则安于笼中,鸣声渐稀。

    人也如此,人的心被囚笼所困,刚开始千般万般不适,最后总会变成适应。甚至会视磨难为安宁,将束缚作依靠。

    眼下谢公子所爱之人身处囹圄,正是谢公子调/教他的最佳时机。

    他无计可施久了,便慢慢心生宽慰,以为唯有顺从,方能求得一线生机。

    送谢公子这个鸟笼,祝公子爷得偿所愿。”

    ……

    谢予臻将鸟笼挂在走廊上。

    寂静的地牢里,一只金丝雀在引吭高歌。

    本应悦耳的叫声中,在昏暗光线的衬托下,显得有几分阴森。

    晏青云看了一眼鸟笼,不知道谢予臻这次又要搞什么名堂。

    “怕你独居寂寞,给你带个玩意,让你高兴点。”

    谢予臻像往常一样和晏青云说话,仿佛他们之间没有发生不愉快,像以往每一个他从外面带回礼物的平平常常的日子一样。

    “还给你带了一颗药。”

    谢予臻这次没有破门而入,而是不慌不忙用钥匙打开铁门,走入牢房内。

    掌心放着一枚褐色丸药。

    晏青云拿过来,没有犹豫,直接往嘴里一扔,咽了下去。

    动作迅速而利落。

    “你不怕这是毒药?”

    谢予臻眼睛精光闪烁。

    “那岂不正合我意?”

    丹药很甜,带着股甜腻的奇异香气,还挺好吃。

    反正无论怎么反抗,最后都会被强制喂药,还不如省点力气,自己吃得了。

    但很快他就感觉到不对劲。

    一股热流向下涌去,浑身燥热,心跳加快,脸上热辣辣的,连耳垂都热的不得了。

    作为一名大夫,他立刻知道了这是什么药。

    怪不得谢予臻刚才看见他吃药表情那么古怪。

    原来,原来他打的是这个主意!

    晏青云惊悚地看着自己身体发生变化,眼中渐渐布满绝望。

    绝望地看着谢予臻走近,绝望地被那人扒掉衣服,绝望地经受再一次痛苦,偏偏在痛苦中又有一丝难言的愉悦。

    这一次,他的身体在药物控制下,诚实地表现出该有的反应,热情地接受了谢予臻。

    纵然再不愿意,他也没办法违背身体自发的意志,这是本能,根本不听他的脑子指挥,不管他怎么讨厌,他还是在谢予臻的带领下感受到极乐。

    那是谢予臻给予他的奇特体验。

    眼前一片白光闪过,脑子彻底宕机,什么都想不了。

    他不停战栗,全身颤抖,连脚趾都蜷缩起来,脸上泛起激动的红晕,久久不息。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那么爱这种事。

    当兴奋到极点时甚至会产生一种,以前那么多年的人生都白活了的感受。

    从来没有这么快乐过。

    最恨的人,给予他最大的欢愉。

    他已然忘情,那些如同铁链一般的压力,被情/欲的洪水冲得轰然倒塌。

    晏青云被这种极乐炸懵了,半晌没回过神。

    “你这次也很快乐,是吗?”谢予臻很满意。

    可以说超乎意料的满意。

    早知道药物能建大功,之前还费那么多事干什么?直接给他喂药就好了!

    走廊挂着的鸟笼里,金丝雀的叫声更加激烈,一次次冲击木栏杆,一次次被撞回来,逃不出鸟笼,又不肯放弃,短短一会工夫,鸟喙根部都撞红了。

    “青云,只要你放下报复的念头,好好和我过日子,我还愿意要你,”谢予臻紧紧搂着他,“你认错的话我现在就放你出来,我像上次一样抱你回去好不好?来,先叫声夫君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