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王用自己一条命,换来一场大爆炸。
爆炸过后,一片狼藉,满目疮痍,大批侍卫倒下。
冯衡第一个反应过来,从余烬中灰头土脸地爬起来,抹一把脸上的灰,吐出嘴里的土,冲还有一战之力的侍卫们大声疾呼:“上马!”
他的做法是正确的,如果他此时喊的是“保护王爷”那么底下人无疑会向谢予臻聚集,暴露谢予臻的位置。
他喊“上马”,所有还能找到马匹的侍卫纷纷上马,很快在他的指挥下列成两队,向两边突围。
骑兵放弃追捕送嫁队伍的管事等人,而是把突围作为眼下第一要务。
冯衡不愧为久经沙场的老将,面对突如其来的有预谋的刺杀,第一时间做出最佳应对。
可惜他面对的是地狱门。
地狱门是专业的,一旦出动,不达目的誓不罢休,都市王只是刺客的开端,不是终结。
炸死炸伤一波人,废掉大部分侍卫的战斗力,剩下的侍卫骑上战马向左右两边冲去,都市王看见一切都按照门主事先的计划按部就班地进行,放心地闭上眼,与世长辞。
两队骑兵向两旁刚走没多远,地面突然显露出数条精心布置的绊马索,如同悄无声息潜伏的毒蛇,等到猎物到来,猛然显出身形。
打头的几位骑兵因速度过快,加之清晨大雾下视线受阻,未能及时发现致命陷阱,坐骑被绊马索绊住前蹄,巨大的冲击力让马儿失去平衡,连骑手一同翻滚在地,扬起一阵阵尘土。
紧随其后的骑兵想要刹车或绕行已是不可能,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战马也踏入同样命运,如同多米诺骨牌般,一个接一个摔倒在地,一时间人仰马翻。
在混乱之中,队伍后面少数眼疾手快的骑兵凭借高超的骑术和冷静的判断,成功避开绊马索陷阱。
“快散开队形!”
冯衡看见马匹被绊倒,心疼得快要滴血,想不到短短一瞬,自己这边就损失这么多骑兵,别无他法,只能让剩下的人拉开距离。
随着绊马索现身,出现一名黑衣刺客。
正是第九殿平等王,早在此等候多时。
当他把绊马索露出来,也是暴露自己的时刻。
“在那里!快看!”
冯衡指着刺客,大声疾呼。
“快杀了他!”
骑兵排成一队,奔着新出现的刺客冲去。
雾气弥漫,遮挡了眼前的视野,双方都有些看不清目标。
爆炸废掉了部分侍卫,绊马索废掉了部分骑兵,事情正按计划实施。
平等王见剩余骑兵冲自己奔来,扔掉绊马索,拿出长刀,准备迎战。
双方很快厮杀到一起。
平等王面对骑兵的冲击,左支右绌,眼看要不支倒下,却总能化险为夷。
冯衡看得心急,大手一挥,“都跟我走!”拍马过去相助,“贼子受死!
在冯衡的招呼下,刚从爆炸中站稳的侍卫们拿起兵器,跟着跑向平等王。
谢予臻庞大的护卫队伍到了此时已经零零散散。
大部分侍卫受伤,少部分在和平等王鏖战,连平常不离身的冯衡都离开了,暴露出中心的两顶轿子,暂时无人保护。
见此情形,从爆炸开始就趴在地上,抱着脑袋捂住耳朵,害怕得不停发颤的送嫁队管家站了起来。管家从腰间摸出一柄软剑,脸上哪还有一丝一毫小人物惯有的害怕,只有狠厉与果决。
管家冲左右使了个眼色,在送嫁队伍中冲出来两个手持长刀的轿夫,三个人互视一眼,二话没说,冲向轿子。
之前死去的新娘子和做绊马索陷阱的两人,都是掩护而已。
原来后面还有三名刺客。
管家便是当初第一个来见宁知远的宋帝王,两个轿夫一个是第四殿仵官王,一个是第七殿泰山王。
至此,进行这一场刺杀的杀手们终于全部现身。
自地狱门成立以来,从没有聚齐这么多阎罗一起行动,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在平等王吸引走侍卫之后,从一开始便隐藏在送嫁队伍里的三名刺客显出身形,冲轿子奔去。
“两顶轿子,哪个是?”仵官王问。
宋帝王当先奔向华丽的大轿子:“这个给我,小的那个交给你俩!”
说着话,宋帝王冲到,软剑绷直,向轿内刺去。
剑挑开轿帘才发现,轿内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谢予臻不在这座轿子里!
围着轿子的侍卫一拥而上,把宋帝王围得水泄不通,宋帝王和侍卫们打了起来。
仵官王和泰山王则齐齐来到相对小的那顶轿子前。两把刀刺入轿帘后,仿佛遇到无形的壁垒,再也刺不下去。
怎么回事?
正当他们惊愕之际,“轰”一声巨响,轿身四分五裂,木屑纷飞。从里面跃出一个高大威武的身影,双手抓住两把刀,磅礴劲力涌动,锋利的钢刀在他们惊骇欲绝的目光中寸寸碎裂,化为碎片散落一地。
这人身形暴起,双掌如同重锤般轰落在仵官王和泰山王的胸膛上。
只听两声惨叫,两人被震得凌空飞起,又重重摔落在地,口吐鲜血,动弹不得。
此人正是谢予臻。
谢予臻没坐华丽大轿,坐在简陋的小轿子里。
他稳稳地站在那儿,衣袂随风飘扬,身姿挺拔,带着胸有成竹的冷笑,看着苟延残喘爬不起来的仵官王和泰山王,宛如一尊冷酷无情的神,掌管众生的生死。
仵官王和泰山王强忍伤痛,用力向他跃去。仵官王抱住他左腿,泰山王抱住他的右腿,企图将他拖倒。
谢予臻提起内力,双腿一震,震开他们,抬起右脚,精准无误地踩中泰山王胸膛,只听“咔嚓”一声,泰山王胸膛凹陷下去,胸骨碎裂的声音伴随着惨叫响彻官道,泰山王就此毙命。
仵官王再次扑过去,牢牢抱住谢予臻双腿。
谢予臻刚要再次发力解决仵官王,地面突然裂开一道缝隙,一把闪烁幽蓝光芒的长剑犹如灵蛇出洞,自下而上,奔他刺来。
这一剑来势极快,且事先毫无征兆,谁也想不到,竟然会有一名刺客埋伏在地下面。
任凭地面上的人打得惊天动地,他自岿然不动,甚至在都市王和泰山王死亡的那一刻他都没有显露身形。直到仵官王彻底束缚住谢予臻的最佳时机,他才从土里钻出来。
如此心智,如此毅力,忍常人所不能忍,显然是杀手中的第一人——
宁知远。
前面的几个阎罗都是铺垫,真正的杀招在这里。
原来宁知远才是这场精心策划的刺杀里真正的底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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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宁知远的剑划破空气,带着破风之声,以一种违背常理的角度,刺向谢予臻下/身要害。
此时谢予臻正被仵官王抱住双腿,按理说绝无可能躲开,他不愧为天下第一,还是在千钧一发间本能一侧,避开了要害。
长剑落空,剑气划破衣物,深深刺入了他的大腿。
“嗤——”
一股鲜血从谢予臻大腿飙出,喷在仵官王面上。
仵官王满头满脸的血,形如鬼魅,状若疯癫,死死禁锢住谢予臻双腿:“门主!杀了他!”
仵官王干枯如柴的手指深深陷入谢予臻腿里面。
谢予臻大吼一声,运转全身真气,集中在大腿上,“开!”谢予臻吐气出声,劲力迸发。
仵官王被震得凌空飞起,人在半空时已然气绝。
“嘭!”
仵官王的尸身砸在地上。
谢予臻转身面对宁知远。
这是他们兄弟俩时隔几个月后,再次面对面。
上次谢予臻见到宁知远,宁知远还昏迷在床,无知无觉,任人摆布,这次见面,已是刀兵相见。
谢予臻的瞳孔收缩,快速打量了一眼宁知远。
宁知远潜伏在地下的坑洞里,身上难免沾了土,他仍旧穿着暗卫营统一配发的黑色劲装,沾上尘灰后有些脏污。
他的头发很乱,在空中张牙舞爪,被风吹得乱七八糟。
他脸上除了灰尘还有汗水,汗水顺着鬓角流到下颌,在脸上冲刷出一道道痕迹。
他和锦衣华服气度翩翩的谢予臻完全不一样,谢予臻如果是一块精美的和田玉,他只能是一颗石头。
冷冷的,硬硬的,不可雕琢,顽抗到底的石头。
可是石头也石头的尊严,也同样不可亵渎。
和田美玉纵然高贵,但真的碰上石头,不一定哪个先碎。
宁知远永远也不会像谢予臻那般贵气高雅,跟弟弟比起来,他这个私生子孽种哥哥,简直是贱如蝼蚁。如今这只蝼蚁却拿起了剑,对准谢予臻。
宁知远拿剑的手很稳定,,一丝颤抖都没有,于是谢予臻就知道他是真心想杀了自己。
——就像自己也想杀了他一样。
或许从生下来开始,他们兄弟间就注定了这一战。
谢予臻内心有一种明悟般的平静。
“是你。”腿上中了一剑的疼痛,让谢予臻扯了扯嘴角,“我就知道是你。”
除了宁知远,别人搞不出这么大手笔。
谢予臻当初下令让宁知远建立地狱门为侯府解决麻烦,想不到如今,地狱门反过来调转枪头对准了自己,正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从新娘轿子爆炸开始,谢予臻就感觉有点眼熟,待见到宁知远现身,终于确定,果然是哥哥的风格。
谢予臻和宁知远从小一起长大,对于宁知远的风格很熟悉。
迷雾涌来,牢牢裹住兄弟二人,天际尚未完全褪去夜色,东方逐渐破晓,一抹鱼肚白慢慢扩大。
显然不久后,天会大亮。
但在场之人却未必全能看见天亮,或许谢予臻和宁知远之间注定只能有一人看见天亮。
“你醒了,你到底还是醒了。”谢予臻紧紧盯住宁知远,嘴角勾了勾,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
回答谢予臻的,是宁知远刺过来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