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的情景,我知道你一定还记得。在越山的时候,我碰到了衡,以及还有不小心落了水的小道士明泽,在救明泽的时候,当时我在岸边的踟蹰,让我脑子中你发现了,我惧怕水。在当晚,你便下了让人也去跳江指令,我被夺走了身体的控制权,然后只能任由自己去了荒郊野外,跳了江,险些……”
周则景说到一半,陡然顿住,那夜的事情,始终是周则景心中的一道疤,江水的汹涌,冰冷刺骨,她被夺走身子的屈辱,那如此不堪的回忆,被周则景藏在记忆的背面,她暗暗地藏在心中,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她将这件事忘记了。
“之后我在越山中,遇到了正杀了古舟逃窜的三儿,我带着他向着皇宫的营地跑,之后遇到了古舟的尸身,便被带到了你的营帐。”
周则景深吸一口气,仿佛之后她所说的每一句话,都牵扯着她的心口,“那是你看我双脚赤裸,浑身湿透,你……到我的面前,急切地搂着我,当时你同我说的话,还记得吗?”
裴琼枝当时看到浑身湿透,茫然站在他面前的周则景,搂着周则景的肩膀,很是着急的说了一句。
——“阿景,你发生了什么事,让你大晚上非要跑出去,还跳了水?”
周则景话音刚落,裴琼枝几乎是立即回忆起当时他说的那句话。他的脸色陡然一变。
周则景难受地几乎不能呼吸,但是仍然强硬着扯出一个笑意,“怎么?你一定想到了吧?你当时同我说,为什么大晚上跑出去,还跳了水。你自己不觉得这句话有些诡异了吗?见到一个贸然在郊外出现,突然浑身湿透的我——你为什么那么笃定,我是自己跑出去的,而且你的用词,为什么偏偏是‘跳了水’。”
“跳”和“跑”一样,同样都是很主观的行为。
周则景不明白,在她还没有跟任何人透露过自己那夜的遭遇的时候,裴琼枝在得知自己被衡从荒郊野外带了回来,浑身湿透,身旁还带着个同样狼狈的“姑娘”,她不明白为什么裴琼枝的会能第一反应想到周则景是自己跑出去,且是自己主动跳了水。
这根本不合逻辑。
周则景的声音带着些许苦涩,没有人知道,她这半年间的纠结,“我先前以为,你是派人监视着我,尤其是在我见证着你养了那许多暗卫之后,我当时更加笃定,你在我的背后派了人跟踪我,但是我想不通,你既然派了人,那么为什么不告诉我,而且……眼睁睁地看着我在江水中挣扎,看着我差点命丧于此,但是我想不通,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半年的记忆再次席卷出来,周则景不愿意的提起的那些往事,她都又再次回想起来。
“那个时候,是我第一次发现,你和我想象的那个人,不大一样。之后的几天里,我虽然一直都在想着这几件事,但是因为那两个案子来得实在紧迫,你有莫名其妙的对我……殷勤的很。”
周则景想起那个时候,裴琼枝也不知道是那根筋搭错了,总是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语,什么家人……虽然现在想来,那个时候的裴琼枝可能是发现了周则景的异常,为了应对,而采用的其他的新的策略罢了。
但是总之,那段时间,周则景心乱如麻,她那个时候,根本想不通,但是不可否认,她确实对裴琼枝动心了,心的悸动那么真实。
“所以,在我发现,你的真实面孔,可能不是我想象的那样的时候,我选择了逃避。在从越山回来后,我便一直躲在昭华宫里。”周则景垂下了眼眸,“在这期间,我想了许多的事情,衡来找过我,先前我以为,是你派他来监视我的,但是后我知道了,并不是。这对我是个很好的机会,旁敲侧击的打听过关于你暗卫的事情,很久以后,我从衡的口中得知,在越山那晚,只有衡自己在越山上,那么那个时候,我的身边没有人。”
提到衡,周则景顿了一下,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嗤笑了一声。“衡……我相信,他在这件事上不屑于撒谎的,我也相信他的武功。可是,若是当时你不曾派暗卫在我的身边的话,你又是为什么那么笃定,我是自己跑出来的,又是自己跳了水。莫非你当时就在看着我?”
随即,周则景又摇了摇头,“这不可能,当时那个荒郊野外,有个风吹草动都尤为明显,我很确定,当时只有我一个人,我就一直在想,除了我,还有谁知道这件事呢?”
裴琼枝的眉头一蹙。
“我想了很久很久,直到前一阵子,我才想明白,那个时候,除了我在场,不是还有一个……躲在暗处,透过我眼睛,窥视着我的‘它’吗?那个监视着她的,跟她来自同一文明的系统。”
周则景深吸一口气,“衡之前同我说的,在不久前,他同说,那位圣女在关进冷宫后,有一个人比他先一步,见了她,衡同我说,他在见她的时候,她已经神志不清了,身上有着烧焦的斑痕,我猜,是这样的伤疤——”
周则景将自己的袖子掀起,她的胳膊上,已经燃上一片片可怖的红,甚至还泛着紫色,是受过电击之后,留在自己的手臂上的伤痕。
周则景原本还想对着裴琼枝嘲讽地笑笑,可是现在的她,实在是笑不出来了,“我一直在想,圣女身上的伤是如何来的,但她的尸身现在已经早就化为尘土了,我无从查验她的伤疤,所以在出了地牢后,我又去了趟她去世之间,宿的冷宫。
我摸遍了那个屋子的每一寸角落,最后,在桌子的一角发现了什么吗?”周则景紧紧盯着裴琼枝,“做什么事,都是会留下痕迹的,无论你掩盖的如何好。在那屋子的桌角上面全是裂纹,是那种像是炸开一样的,木头都有些黑了,但是我凑近了,那烧焦的气味却并不浓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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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像是一种淡淡的鱼腥草的味道……我到底也是常在实验室,我认得那味,似乎是臭氧。这不是火烧焦的木头,而是有些类似,被雷劈过的。”
好端端在屋内的桌子,怎么会出现被雷劈过的痕迹?这种明显是被电流损坏的木头出现在这样一个电还没有被发明使用的时代,根本不可能,——除非有超越这个时代的科技存在,所以,理所应当的,周则景联想到了那个系统。
她也有过被系统电击过的经历,但是明显,电击的程度,没有圣女所承受的,那么剧烈。但是周则景确认了,在衡之前来看圣女那个人,是系统。而周则景所知道的,系统便是裴琼枝。
“你是不是一直在看着我,那你应该知道,在从江水中出来的时候,我便发过誓,‘你这种漠视人命的人,我总有一天会将你揪出来。’,如今,我做到了。”
她话不用说完,她知道,裴琼枝已经是想明白了所有的事。
许久,裴琼枝缓缓露出一个笑意,却不带一丝的温度,“你确实,比我想到,还要聪明,当时的那句话,是我大意了。你仅仅凭着那一句话,就能猜出我的身份,我实在是佩服。”
周则景脸上讽刺的意味更加明显,“我应该更早就想到的,从我同你说一些现代性的词汇你能明白的时候,我就应该想到的。”
裴琼枝的身上笼罩着阴沉的冷,听了这话,他的嘴角的笑意未改,但那笑容只会让人觉得遍体生寒。
“我回答了你这个问题,下面,该我问了。”
周则景的身子发颤,她的头上已经布满了冷汗,现在的她,依然靠在桌子旁,连站也站不起来。
而她面前的那个人,便只是冰冷地注视着她。
如果是那个“裴琼枝”的话,他现在一定是着急忙慌地跑到她的身边吧……周则景讽刺地笑了笑。
她深吸一口气,身子受着不堪的折磨,她的脑子也乱成一团。这是她第一个问题,她要从何处问起。
空气中弥漫着死一般的沉静,周则景缓缓开口:“所以……你到底是不是人,那你和那系统到底是有什么关系?”
裴琼枝的脸静了一瞬,“我?当然是人,是活着的人。是同你一样,从另一个文明,来到这个文明的人。不过我比你早一些,从十几年前,我便已经来到这里了。”
十几年前?
周则景的眸子一颤,裴琼枝现在的年纪,也不过是二十出头,若是从十几年前来到这里的话那岂不是……
“你想的不错。”裴琼枝垂下眸子,没有再看周则景的眼睛。“我是在这个身体四岁那年,穿过来的。跟你的被动选择身体不一样,我具有主动选择权,在观察了这个王朝四年后,我根据数据分析,选择了天子的第十二的孩子,这个跟他兄长在冷宫相依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