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故人旧约结新婚(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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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韵本就没指望他信自己,现在晏回南目睹自己伤害朝廷官员,只不过是把自己在晏回南心中的罪又添了一条罢了。

    只是她没办法忽略身上阵阵发作的刺痛。而她身边此刻只有寒真和飞镜。

    但是晏回南下一秒说出的话让谢韵沉不住气了,只听他冷冷地说:“司文,我什么时候允许这条哑狗出来了?”

    飞镜是自己逃出来的。他的伤本就尚未好全,司文一声令下,几个护卫一同上前,看准了飞镜的旧伤打,很快就将其制服跪倒在地。

    闾掌衣见晏回南有站在她们这边的意思,连忙追问:“那谢小姐……若是之后皇后娘娘问起宫人的伤势,下官应当如何作答?”

    晏回南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你倒是可以说人是在我府中伤的。”

    掌衣闻言立刻惶恐改口:“下官不敢。”

    她怎么敢说人是在将军府受的伤,就算说了,皇后不仅不会管,甚至会深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以至于在将军府受了伤。

    晏回南只是现在没查,只要一查就能发现谢韵身上的伤口。那她们到时候就惨了。

    她忘记了眼前站着的是一个连皇帝在他面前都要让三分的男人,她竟然妄图搬出皇后来威胁他。

    “既然知道如何答,还不滚?”站在一旁的司文喝退了这群碍手碍脚的人。

    人都走光之后,屋子里便只剩下晏回南和谢韵。

    刚刚的打斗过程中,飞镜的旧伤撕裂,玄色的衣袍都被浸湿后贴在身体上。但他就那么被司文毫不斯文地带走了。

    此时的谢韵顾不上自尊不自尊的了,她第一次用哀求的语气求晏回南:“晏将军,不论你信不信我,或者你要怎么处罚我都可以。但请你不要再关飞镜了好不好?他只是个哑巴……”

    被剥夺人身自由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情。

    她也不再直呼其名。如今整个京城中没有几个人敢直呼晏回南的名字,之前谢韵还是下意识循着幼时的习惯,但后来发现她若要求情服软,怎么还能这样趾高气昂呢?

    晏回南不是滥杀无辜的人,他调查过了,飞镜祖籍是大周人。而且这条狗还算老实,问什么便说什么。他也就没有动杀心。

    只是没想到他那么忠心,刚逃出来便来找谢韵了。

    谢韵那么骄傲的人,从来不会让自己吃亏的。但是她现在却因为一个与她相处不过几年的哑巴而轻易向他求饶。

    晏回南原本平静毫无波澜的心中,升腾起一股莫名的怒火。

    “怎么,他是你的情夫吗?你如此维护他?”晏回南上前一步,掐住谢韵的脖颈,将她抵在墙边,“让你做晏夫人,不是让你养别的男人的。”

    如果放在以前,谁对谢韵说这样混账的话,她已经一巴掌招呼回去了。甚至在那人都没机会碰到自己的时候,就已经被晏回南吓退了。

    但是如今说这话的人,是她从前认为永远不会背叛自己的人。她刚准备抬手,就已经被晏回南预判了她的行动,他一把攥住她的手,言之凿凿道:

    “别动,谢韵,你老实点我说不定会让那个哑巴少吃点苦。你若是再不老实,明天你就能看到他的尸体了。”

    -

    是夜,夜色浓如墨,曲川苑外。

    司文和司武候在苑外,司武自从南谷关一战之后,便一直外出调查押送粮草的后方军队突然遇袭的事。如今刚查到了一点眉目,回来便听说将军要娶妻了。

    娶的还是从前把晏将军克制得死死的那位谢小姐。

    “哥,将军是被谁逼迫的吗?他怎么会娶谢……小姐?”司武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除了是被逼的之外,没有任何理由,“你说将军是不是上辈子对谢小姐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就跟欠了她似的。”

    司文司武跟着晏回南一路厮杀,五年间从无一日宁日,无数次在死亡的边缘徘徊。谢韵聪慧良善,他们知道。但毕竟她和他们之间隔着几十条人命。他们不会将这些年所受的苦尽数归结到谢韵身上,但怨恨是少不了的。

    毕竟在他们死里逃生的时候,在大周百姓生灵涂炭的时候,谢青云在大梁扶摇直上。谢韵作为他的女儿,自然是受到了庇护的。

    司文叹口气,“是将军自己要求的。”

    司武差点把手中的金创药扔出去,“什么?!将军为何要这样做?他难道忘了老侯爷和长公主的在天之灵了吗?将军这样怎么对得起他们?”

    ……司文看向晏回南的屋子,里面亮着一盏孤灯,落寞孤寂。

    “将军此刻应当比我们痛苦百倍。”

    晏回南的内心无时无刻不在痛苦挣扎。

    司武是个粗人,心直口也快,说话口无遮拦的,他才不管其他的,“将军就应该直接杀了她,先让谢老贼感受感受丧失亲人的滋味,再亲手宰了那老贼,给老侯爷和长公主报仇雪恨。”

    刚说完,两人忽然听见屋里传来一阵摔东西的巨响。

    “哥,这是怎么了?”

    司文却知道是为什么,便制止了司武要进去的冲动。

    两人又在外面等到半夜,晏回南才从屋子里出来。

    “金创药拿了吗?”他问。

    司武不知道这金创药是何用处,司文让他拿来他便拿来了。

    晏回南拿到药便径直往外走,却在经过院子门时被旁边枯树伸出来的枝叉勾破了肩头的衣服。

    司武忙说:“这枯树还无人处理吗?都多久了,将军每趟回来衣服都被勾破一件。这群老奴婢真是懒到家了。竟然连将军院子都疏于打理成这样!干不了统统拉去砍了。”

    说着他干脆利落地抽刀,将那枝叉砍了下来。

    司文总说他一个大男人,整天话多得很。但司武无论如何都改不掉,他一生气就忍不住抱怨。

    晏回南倒是没管,径直往霜雪苑去了。

    到了霜雪苑司武才知道这金创药是拿来做什么用的。

    屋子里谢韵身上的针眼统统红肿发炎了,疼得她难以入睡。这府上的人除了新买来的寒真之外,其余无人不痛恨谢韵的,连个使唤的人都没有。

    谢韵这个小姐当得名不副实,身上一点银钱都没有。只能靠着寒真的一点月银去买最差的药膏。谢韵从大理寺出来,身上带的好药膏全被收缴了。

    “寒真,后肩我擦不到,你再帮我擦点。疼死了。”谢韵的胳膊全都肿了,弯曲手臂时整条手臂都在疼。

    她们扎的时候选用的是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