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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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雪娇眼睛一亮,“见彻公子要去诗会?”

    “好像是……我也不知自己是不是听岔了。”凤禾故意问:“诗会好玩吗?我可不可以去?”

    “你当然不可以去!你又不通诗文,去什么诗会?”韩雪娇急了起来,抬脚就走,头也不回的对孙玉鸢说:“你既然要回娘家,我就先走了。”

    韩雪娇一溜烟的走远。

    孙玉鸢再也支撑不住,身体摇摇晃晃,差点跌倒。

    凤禾伸手扶住她,“少夫人,用不用扶你去看大夫?”

    孙玉鸢摇头,面色苍白道:“我想回娘家。”

    凤禾见她固执,迟疑道:“我的马车就在附近,我送你回去吧。”

    “如此……就麻烦王女了。”孙玉鸢虚弱说:“刚才多谢。”

    凤禾摇头,把孙玉鸢扶上马车,孙玉鸢的贴身丫鬟坐到前面给车夫指路。

    马车摇摇晃晃的起行,孙玉鸢脸色白的厉害,身体微微发颤。

    凤禾拿帕子给她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劝道:“少夫人,你看起来很不舒服,应该赶紧去看大夫。”

    孙玉鸢摇头,“多谢王女关心,只是不到万不得已,我还不想看大夫。”

    凤禾斟酌道:“是因为不想让韩家知道吗?”

    孙玉鸢见她已经看出来了,犹豫着点了点头,难以启齿道:“还望王女帮我隐瞒此事。”

    凤禾眉心微蹙,“我不知你因何理由要隐瞒,只是身体要紧,你既然不肯看大夫,不如由我来给你看看。”

    孙玉鸢注意到她手里拿的是医书,惊讶道:“王女会诊脉?”

    凤禾点头,“我观你是胎相不稳之症,若不及时诊治,腹中胎儿恐怕会有危险。”

    孙玉鸢见她目光澄澈,眼中满是善意,迟疑的把手伸了出去,“麻烦您了。”

    凤禾手指轻轻搭上她的手腕,眉心很快皱了起来,“你动了胎气?”

    孙玉鸢泪盈于睫,轻轻点了点头,“不瞒您说,我相公在外面养了外室,最近一直闹着要带回家,我前几日听闻此事,当天就腹痛难忍,昨夜还隐隐见红。”

    “你为何不说?”

    孙玉鸢滚下一颗泪珠,“那外室也有了身子,比我还早一个月,现在有公婆主持公道才没让外室进门,他们若知道我这一胎不稳,肯定会妥协让相公把外室接回府里养。”

    凤禾沉声道:“你可知道你现在的情况很危险?稍有不慎就会一尸两命。”

    孙玉鸢心中苦涩,眼泪顺着脸颊滚落,哭的停不下来,“若我还未生下嫡长子就让外室进门,必然会给家族招来嘲笑,以后府里的妹妹们要如何嫁人?”

    如果让外室进门,还比她早生下孩子,那孩子就是韩家的长子。

    至少在外室产子前,她都不能让外室进门,只有这样,那个孩子才永远是外室子。

    凤禾见她哭的可怜,于心不忍,拿出银针道:“把后背露出来。”

    孙玉鸢六神无主地点点头,解开领口,把后背露了出来。

    马车上诸多不便,凤禾只能小心翼翼地给她施针,一刻钟后见孙玉鸢脸色好转,冷汗也停了,才收了针。

    孙玉鸢惊喜地望向凤禾,“王女好生厉害,我腹痛好了许多,身上也不冷了,之前身上一直忽冷忽热的,难受得很,如今症状都减缓了。”

    凤禾把针收起来,“我只是用银针暂时缓解了你的症状,后面还需要你自行找大夫,配以药汤治疗,你现在的情况必须卧床保胎,万不能再动胎气了,否则就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你。”

    孙玉鸢眼睛红肿,“我不敢找大夫,担心会传到韩家人的耳朵里。”

    凤禾无奈,“你就不怕你腹中的骨肉没了?”

    孙玉鸢双手下意识护住腹部,惨白的面色,“可如果让外室进门,此事就一定会传扬出去,我相公在成婚前养了外室的事肯定会招来笑话,外室若是生了男孩,她的孩子就是韩家长子,府中长子如果是外室所生,更会令人耻笑,到时候两家颜面无光,大家都会说我这个主母无能,我家的妹妹们也会蒙羞,以后就不好嫁人了,我是家中长姐,不能害了她们。”

    凤禾不懂,“明明是男人做错事,为何被笑的会是女子?”

    孙玉鸢眼神空洞的沉默许久,道:“这世道就是这样。”

    凤禾对大彧的规矩一知半解,没有再劝。

    马车在孙府门口停下,孙玉鸢千恩万谢的谢过凤禾,被丫鬟扶下了车,凤禾坐在马车里,看着她臃肿的身躯无奈一叹。

    一位妇人从府里迎了出来,满脸焦急的扶住孙玉鸢,眼中含泪。

    凤禾瞳孔一缩,发现那妇人竟然是孙继刚的夫人,传闻中的那位悍妇。

    孙玉鸢……是孙继刚的女儿?

    凤禾一言不发的让马车掉头离开。

    狭窄的小巷里,两辆马车狭路相逢。

    凤禾掀开车帘,看到了孙继刚那张面目可憎的脸。

    孙继刚也看到了她,目露兴奋道:“王女怎么会来青云巷?天可怜见,上天定是知道我对你魂牵梦萦,才让我们巧遇。”

    孙继刚上次若只是眼神放肆,这次便是言语挑衅了。

    凤禾冷笑,“连家中女眷都保护不好,还有心思沾外面的花草。”

    孙继刚没留心听她说什么,只觉得几日不见,这位郯阴王女又漂亮了几分,冰冷的眉眼像浸着霜雪,清冽灵动,一颦一笑皆动人心弦。

    凤禾不耐烦地看向青古,“愣着做什么,还要让这臭东西吵我到几时?”

    青古得了命令,眼睛一亮,抢过车夫手里的马鞭,毫不犹豫地挥向对面的马车。

    孙继刚被鞭子抽在身上,痛得叫了一声,“你敢打我!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知不知道我妹妹是谁!知不知道我外甥是谁!”

    青古向来只认主子,主子让做什么她就做什么,根本不理会他,继续挥舞着鞭子。

    凤禾冷嗤,“我打你前还得把你祖宗十八代都查一遍吗?”

    孙继刚狼狈的捂着胳膊,见她们油盐不进,只能躲回马车里,骂声连连。

    青古挥着鞭子,逼得对方的马车不得不退让,把道路让了出来。

    凤禾乘着马车绝尘而去,将孙继刚的怒骂声远远抛在后面。

    -

    凤禾自从有了自己的府邸,就收到不少宴饮的邀请,不是女眷递来的,而是男子,有附庸风雅的文人墨客邀请她参加诗词会、有朝廷官员邀请她至家中赏花、还有玩世不恭的公子哥邀请她去歌舞酒坊作乐,皆是不怀好意。

    凤禾即使甚少出门,依旧‘艳名’远播,这些人邀请她打着什么主意,显然是不言而喻。

    他们都觉得她在京城无所依靠,会急着寻一位靠山,会乐于做他们的红粉知己,就算不乐意也没有关系,他们觉得她不敢反抗,会任由他们拿捏。

    青古看着桌上的一堆帖子,怒不可遏,撸起袖子就要往外走,“奴婢去帮您把他们揍一顿,奴婢别的不行,揍那些臭书生还是揍得动的。”

    绿云拦住她,温声道:“何必与他们置气?小姐不去便罢了。”

    凤禾扔掉手里的帖子,“绿云说得对,全都推掉就是,我在京中身份尴尬,不到万不得已没必要主动招惹这群人。”

    孙继刚口出狂言,屡次招惹,她才会让青古抽他鞭子,其他人没惹到她眼前来,她便且忍一忍,苍蝇一直飞过来,一只只打是没用的,得杀一儆百,让苍蝇都不敢靠近才行。

    绿云性情稳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