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杜石和裴榆心中的悲伤都要凝成一片海的时候,不远处的灵药宗内,身为宗主的徐处心情也算不上美好。
今日本该是灵药宗半月一次前往断月关收购灵草的日子,这回徐处打算安排自己唯一的亲传弟子孔泽负责此事,因为他觉得自家给出的灵珠还是太多了,准备把收购的价格再往下压一半。
断月关今年的灵珠迟迟没有交上来,徐处自觉是那群老不死的又想给他惹事,便选择用这种方式叫这群人吃点儿苦头。
谁让他们怎么都不愿离开断月关,还整日里念叨着要等少城主回来。
呵!就那个犯下大错,被长岚宗放弃的秦守月?
她都在修真界失去踪迹几年了,就算她还活着,那样一个半废人,回了断月关又能如何?
只是徐处将一切计划得很好,却不等他叫来自己的徒弟把事情吩咐下去,他的眼皮便狂跳不止,心中更是不由地生出一种莫名的恐慌,像是有什么坏事即将发生一般。
这种没来由的不安让徐处不悦极了,为免真的有什么坏事发生,徐处便翻出了自己许久未曾用过的龟甲,打算给自己卜算一番。
徐处在卜算一道上并不太精通,只是稍稍学过那么几手罢了。
几枚挂币被徐处丢入龟甲之中后,他将其上下摇晃了一圈,正待把那些挂币倒出来之际,徐处卧房的大门却被伺候他的童子给猛地推开了。
“不好了宗主,不好了!”
童子的忽然出现把徐处吓了一跳,他的手不受控制地一抖,龟甲里带着灵气的挂币就直接掉落在了地上。
徐处还没来得及低头看一眼,便满脸不悦地看向了闯入的童子“你这么慌张做什么,不是早就吩咐过你,本宗主没叫人的时候,不许随意闯入吗?如此没规矩,等会儿下去受一百棍!”
那童子闻言,原本因为激动而发红的面庞也迅速白了下去,他嘴巴无意识地张合了一下,一时间竟不知道是该求饶还是继续禀报他刚刚知晓的噩耗。
“往后即便是天大的事发生了,也不可再说出‘宗主不好了’这样的诅咒之语,本宗主我好得很!”他可是有长岚宗当靠山的,怎么可能会不好,“行了,你刚刚要说什么来着,接着说吧。”
童子闻言只好接着道“山门前来了个女修,押着宗内派去断月关驻守的弟子闯了进来,说是要向宗主您讨个说法呢。”
“什么?竟有人敢随意闯入我灵药宗?你大师兄呢,他为何不出面阻拦?”徐处一听登时脸色一变,下意识就往屋外走去。
他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迈开的脚步正好就踩在了他丢出的几枚挂币上,而那挂币所呈现出的卦象,正是个大凶之兆。
童子的回答因为徐处往外走的动作而被迫咽回了肚子里,他正想告诉徐处,大师兄孔泽已经去阻拦了。
只不过,他好似不太能拦住。
这话要是让孔泽来说,他想表示这哪里是不太能拦住,分明是一点儿都拦不住!
被秦守月狠狠踩在地上的孔泽此刻除了不停叫痛之外,竟是什么也做不了。
而一旁的裴榆和杜石几乎要将眼珠子给瞪出来了,原本抱着必死之心前来的两人怎么都不敢相信,这个所谓的天才大师兄别说打败秦守月了,竟然连他们少城主的一招都没受住,就直接被她给打趴下了!
深觉受到欺骗的杜石拽起还被灵力绳捆着的高个子男修,指着地上的孔泽控诉道“你不是说你们师兄是三灵根的天才,还是很强大的修士吗?”
可他为什么被自家少城主一击就给干趴下了啊?
而被杜石抓起来的高个子修士,此刻脸上的表情比他们两人还要惊讶“我没胡说啊,整个灵药宗都是这么传的啊!连宗主都说大师兄是个难得的天才,仅仅用了八十年时间就筑基了!”
那修士还极力想要证明自己没有说谎,然而他这话刚说完,窝在杜石脑袋上的云宝便道“吱,可是我们小月当初仅用了不到一年时间就筑基了呀。”
“嘶~”发出这阵牙酸之声的,除了灵药宗那几个弟子,还有裴榆和杜石。
即便他们俩不太懂修士修为等级的事情,但只听八十年和一年这样强烈的对比,也能感受到自家少城主的强大了。
“原来少城主如此厉害,竟比灵药宗这个三灵根天才还要天才!那岂不是我们也不必担心少城主会被打败了?”短暂地震撼过后,杜石也重新乐观了起来。
但裴榆却还是站出来泼了冷水“不一定,少城主虽然也很天才,但灵药宗还有个金丹期的宗主呢!”
“哦对对对,这金丹期一听就比筑基期厉害太多了,我们还是不能掉以轻心。”被提醒到的杜石忍不住对着脑袋上的云宝也问了一句“对吧妖仙长?”
云宝都没顾得上在意这句奇奇怪怪的“妖仙长”,就晕晕乎乎地答道“吱,应该是吧?”
杜石说得话好像没一点儿毛病,可是配上前面裴榆的话,怎么好像越听越不对劲啊。
不等云宝想出个所以然来,半空中就传来一阵威严至极的声音
“何方宵小竟敢在我灵药宗闹事,还不快束手就擒!”
随着那道声音一并落下的,还有一柄仿佛从天外飞来的灵剑。
那灵剑像是有自我意识一般,直直地朝着秦守月的方向刺来,这凶险的一幕吓得裴榆和杜石下意识就想扑上前去,帮着秦守月挡下这一击。
好在有云宝看着两人,她的大耳朵稍稍掀动一下,灵力便倾泻出来,挡住了两人的动作。
杜石和裴榆不知道自己的身体为何关键时刻竟然不听使唤,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柄飞剑刺向他们少城主的面门。
两人瞬间红了眼睛,脑中都想象出少城主身死的悲伤画面了,裴榆更是攥紧了双拳,一副努力想要挣扎出去,和灵药宗众人拼命的样子。
只是下一瞬,他们俩就看见秦守月依旧一脚死死踩住地上的孔泽,握着长剑的右手轻轻往上一挥,像是没用什么力气一般。
在一声金石相撞的脆响传来之后,那柄气势汹汹而来的剑却仿佛遭遇了某种可怕的力量一样,被当场弹飞了出去!
“嘶!”
这一回,几人抽气的声音比之前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