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苍茫,可信马由缰。
一名身着赤色衣裙的女子正骑马驰骋在大漠深处。直至烈日当空,她热得不行了,方勒住那匹小红马,掏出葫芦灌了几口酒。她觉得不过瘾,又把剩下的酒近数浇到脸上,这才消了几分暑热,再度扬鞭策马,踏上归程。
“小冯女侠,您回来啦!”一踏进胡记镖局,不少镖头向她问好。
满月一边热情的和他们打着招呼,另一边却纳闷,镖局里为何突然多了几十个装满黄金的箱子。箱子从正堂蜿蜒排列至镖局门口,金光灿灿。
“冯女侠,您可是回来了。今儿个有个大买卖等着您接呢!”总镖头胡叔一边说着,一边示意她借一步说话。
“哪的活儿,多少货?怎么给这么多金子?”满月问。
“不是货,是个大活人,是这世间的大贵人!”胡叔道。
“人?我不接人!多少钱也不接。活人磨磨唧唧,斤斤计较,最麻烦了!何况那些富贵人细皮嫩肉的最是娇贵,赶不了路的!”
胡叔赶紧截住满月的话:“诶,这话此时可说不得。女侠您有所不知,写这道圣旨的人,是当朝皇帝,雇您保镖的人,也是当朝皇帝。我固知您不喜,可这是圣旨大过天,违背不得。”
满月一听圣旨大过天,当场就不乐意起来:“他们爱唬谁唬谁去!皇帝懒惰,左仪专权,如今那些乱七八糟的圣旨里谁知有几句是圣意,几句是以权谋私?这样的圣旨于我而言就是一张废纸,我偏不接旨,他们能奈我何!”
“哎呦喂我的姑奶奶,这话您可千万别再说啦!您功夫好,自是有这本事的。可若您一抗旨,咱镖局上上下下几十口人,就都活不成了。姑奶奶,老身求您啦,您行行好,接了这生意可好?”胡叔一边劝着,一边捧起了圣旨。
满月随手把圣旨拿过来,笑道:“胡叔莫怕,我满月游戏世间这么多年,怎会连几条人命都保不住?有我在,不论听不听那些人的吩咐,咱们都能好好活着。”
“对对对,小冯女侠您最厉害。”胡叔见满月拿了这圣旨,心下稍宽,劝道,“这圣旨来都来了,就算你不接,好歹也看看里面写了什么,是不是?”
满月此时倒是没有多想,随手就展开了这卷圣旨。
圣旨说,远嫁塞西国的微月长公主思念皇侄沈曜,陛下手足情深,特许沈曜入塞西国探望,然而远走西域对皇子来说太过危险,这才请民间侠女满月随行,保护太子。
“太子?长公主?手足情深?”满月讥笑一声,皱眉问,“胡叔,这破玩意是谁送来的?”
“就是皇家的人啊。据说是万岁爷身边的公公,老儿我偷看看过他的腰牌了,假不了!”胡叔说。
“胡叔,跟您说个秘密,微月长公主已经死了一个多月了。”
“什么!那这圣旨?”这回轮到胡叔傻眼了。
满月倒是云淡风轻:“塞西国秘不发丧,胡叔你也只当不知道这事儿就行。”
“还有,这圣旨,我接了。”满月说着,把圣旨往怀里一塞,从胡叔还没上锁的小木箱里抓一把银票,便大步流星朝她的小红马走去,只留不明所以的胡叔一脸震惊的站在原地。
“不是,冯女侠,人都没了你接旨做什么?”冯叔反应过来。
满月跳上马,扬眉一笑:“去拐了那个小太子呀!”
胡叔急得胡子都竖了起来:“冯女侠,冯姑娘,你先下来,别做傻事!”
“您放心,我不做傻事,只做善事。”满月道。
胡叔追着小红马,喊:“那你……你说明白点呀,到底怎么回事?”
满月扬起马鞭,回眸,笑得明媚又张扬:“我呀,兼济天下去!”
“女侠女侠,你等等,不说也不要紧,要不要再带点盘缠,或者再带几个人助你?女侠……”胡叔的声音越来越小。
“麻烦!好好等我凯旋吧……驾……”
满月策马疾驰,一路奔向京城。
长安,东宫。
“擎苍……擎苍?擎苍!”
喊声未落,只见宫门前人影一晃,小侍卫擎苍一溜烟的冲到太子沈曜的书桌前。
“太子殿下,小的来啦!”擎苍瞧着太子迷离恍惚的眼神,又瞅瞅桌子上翻开的《大学》底下压着的画本,揣度着太子应当是看着看着画本犯了困,想要睡一觉。他立刻便拍胸脯道,“殿下,您就放心吧,皇后娘娘此时应当在陪皇上用早膳呢,还得过一会才能来见您,小的就在外面迎着,您在里面安心歇息便是。”
太子听了摆了摆手,道,“不是为了这个,就是问问,此番西行,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擎苍依旧是笑着,向前凑了凑,压低了声音,道,“殿下只管放心,近日小的通过各种渠道,新淘得志怪小说,武侠小说,言情画本,传奇故事画本等共二十八箱,都小心的压在了圣贤书底下。雕弓说您肯带二十八箱圣贤书不合情理,所以有几个箱子小的又找了些兵书或古籍压上了。”
“还有啊,您平日里喜欢玩的蹴鞠,空竹,弹弓,陀螺什么的,小的也藏在一些宝贝的底下了。”
沈曜拍拍擎苍的肩膀:“很好,很好。有了这些东西,咱们在路上一定能玩得很开心。对了,今早怎么不见雕弓?”
“他说是要回趟家,今儿一早就走了。”擎苍答。
“也是,雕弓父母自告老后就居住在京郊,此番远行是该去向他们道个别。”沈曜点点头,即刻又冲雕弓说,“你快出去帮我把风,趁母后没来,我要先补会儿觉。”
“好嘞!”擎苍刚欲转身离开,只听外面小太监大喊一声,“皇后娘娘架到!”就见太子闻声立刻打了一个机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话本严严实实压在《大学》底下,然后挺直腰板,聚精会神朗读起圣贤书来。
“《康诰》曰:‘如保赤子。’心诚求之,一家仁,一国兴仁;一家让,一国兴让;一人贪戾,一人定国……”
皇后娘娘握着手绢往桌上一拍,沈曜一哆嗦,读书声戛然止住。
“读个书读漏好几句,说,是不是又偷玩了?”
沈曜“嗖”得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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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子站起来,先行礼,然后尴尬陪笑:“母后,儿臣……儿臣每每到明日就要离京,此后好几个月都不能侍奉您和父王,儿臣就忧思难耐,以至于夜不能寐,晨起更是没法安心读书。”
皇后那手指戳了一下沈曜的脑袋,叹道:“算了,你明日就要走,我今日便不和你计较。”
沈曜刚要松一口气,却见皇后的蔻丹指甲指着“如保赤子”四个字,问他:“你且说说,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沈曜揉揉眼睛,答:“这句从前侯先生讲过,好像是说,要像保护新生的婴儿一样保护天下子民。”
“我儿虽然贪玩,好在记东西扎实。”皇后拉椅子坐在沈曜身边,温声道,“从侯先生过世之后,新来的先生教你四书五经,只叫你死记硬背,从不耐心讲解,你这样学,枯燥无味也情有可原。”
沈曜狠狠点头:“母后,你肯这么说,是不是父皇要给我换先生了?”
皇后避而不答,只是把书又往后翻了几页,指着一处句子问他:“‘有德此有人,有人此有土,有土此有财,有财此有用。’你且再给我讲讲,这几句话是什么意思?”
沈曜答:“侯先生说,这句话是告诉我们,君子要培养高尚的道德品质。有了道德这才会有臣服于我朝的子民,有了这些子民这才会有广阔的国土,有了土地这才会创造出财富,有了财富这才会有我们生活所需的吃穿用度。”
皇后笑着,又戳了一下沈曜的脑袋,道:“一口一个侯先生,你就不能有点自己的想法?”
沈曜委屈道:“母后,这些东西是人家写的,是先生们硬要给我讲的,原本就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为何还要有自己的想法?我能把他们的想法都背过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皇后愣了一下,刚欲责怪儿子,突然又想到什么,软下声音循循善诱:“曜儿,你说这些东西是人家写的,不是自己的,所以才不愿意去学。但是你可知道为什么人家能写出这些东西来,你就写不出来?”
沈曜茫然:“母后,儿臣不知。”
“孔老夫子,孟老夫子,他们的出身比不得你,这让他们从小就见到了很多人世间不善良的一面。他们还都曾周游列国,走遍天下,见过不同的风土人情,熟悉各地的地理环境,五湖四海在他们脑海中有具体的框架,民生多艰他们有真切的体会,他们有海洋一般广阔的人生阅历,这才叫他们拥有了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思想精华。”
“我的曜儿,你长于深宫,养尊处优,现在对这些圣贤书没什么见解,还不怨你。但是,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这次远行,你不能只放肆玩乐,更要用心观察外面的世界,观察百姓的生活是什么样的,观察地方官员又是怎么为政的,除此之外,你还要思考,怎样才能为百姓创造更好的生活,怎样才能更好的管理四方国土。你要明白,为君之道,不止在庙堂,更在远方。”
“我的曜儿,母后这些话,你可听明白了?”
“啊……”沈曜打了个哈欠,应付道,“听明白了!母后放心,我在路上一定不贪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