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曜擎苍两人躲在林中,将其中两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当地口音的衙役:“胡大人,兄弟们把所有地方都找了,还是没有找到。”
京城口音的胡大人:“我瞧今日公堂上沈曜的反应,他确实也不像是带着玉玺出来的样子。不过既然墨云大人吩咐了,我们就再仔细找一遍,省的真出了什么岔子,到时候还要担责任。”
衙役:“还是您想得周到。不过小的还是想不明白,明明墨云大人都骗太子写了信了,我们只在这里等皇上把玉玺送来不就好了,为何还要这样大费周章?”
胡大人:“我悄悄告诉你,那封信沈治平已经看不到了!沈曜这封信,最后只会落到左太尉手里。”
衙役震惊之余,压低声音:“为什么会这样?还有,既然皇上看不到,墨云大人为什么还要写这封信?”
“为什么?”胡大人颇有优越感的笑了一声,道,“我既然和你有缘,那今日就给你透点消息。沈治平好几天前就咽气了,只是现在玉玺不翼而飞,太子又出了远门,为了稳定朝局,左太尉选择秘不发丧。”
擎苍错愕地看向沈曜,树林里光线太暗,他看不清沈曜的神态。
“那左太尉这是要等太子回去?”衙役又问。
胡大人踹了他一脚,又拱手拜向东南方向,道:“等那个小儿做什么?当今天下大势,众望所归,只能是左太尉代炎,登基为帝。”
衙役惊呼一声,随即又赶紧把嘴巴闭上。
胡大人道:“还是墨云大人机灵,他审时度势,抢了这个钦差大臣来,届时他杀了沈曜,那就是新王朝的开国功臣。还有哄沈曜写的那封信,无非也是在向左太尉证明,他能力很大,不但能指挥军队杀掉太子,还能用自己的计谋控制住太子。”
衙役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胡大人拍拍他,语重心长道:“你们这些底层的小官,遇上个能往上爬的机会可不容易。往后天下谁说的算,现在你知道了,但是大部分人还都不知道。该怎么做,不用我来说吧?”
衙役立刻半跪下来,道:“多谢大人指点,小的一定誓死效忠大人!”
林子里,沈曜突然抓住擎苍的胳膊,擎苍被吓了一跳,他只觉得沈曜的手凉得似冰。
两个人对视一眼,谁也没有发出声音,轻手轻脚的从一个没有灯火的地方走出竹林。
“太子……”擎苍注视着沈曜,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沈曜还算镇定,已经快速打出了主意:“这里不能留,趁着他们还没发现我们,你赶紧翻墙逃出城去。”
“那您呢?”擎苍问。
“我得去叫上雕弓小亭。”沈曜道。
“那我跟您一块儿去。”擎苍道。
沈曜摇摇头:“能走一个是一个。你先出去,想办法找到满月。”
擎苍还是不肯:“殿下,我先送您出去,您去找满月女侠,我去找雕弓小亭,小亭是我妹妹,说什么也得我留下……”
他二人还未争出个结果,忽听得四周脚步愈来愈近,十几个火把霎时将周遭照得亮似白昼。
方才还在搜查马车的官差和衙役,此时已经全部赶到,把沈曜擎苍二人从四面围住。
“好一个主仆情深!好一个主仆情深!”胡大人拍手叫好,之后话锋一转,道:“不用推让了,今天你们两个都得死。”
四面的差役一齐拔出刀来,他们似饥饿的豺狼虎豹,只待主帅一声令下,立刻就要去争夺杀掉太子的头等大功。
擎苍也毫不犹豫地拔出腰间的佩刀,全无章法地向四面八方挥了几挥,大喊:“殿下别怕,大不了咱们就跟他们拼了!左右是死,杀两个扯平杀三个还赚了呢!”
胡大人也不愿废话,挥挥手:“上吧,取沈曜人头者,官升三级,赏银千两。取其余人人头者,官升一级,赏银百两。”
此话一出,差役一齐冲向沈曜二人,就在擎苍差一寸就要和差役短兵相接之时,沈曜突然大喝一声:“且慢!杀了我,你们就再也找不到玉玺!”
兹事体大,差役们纷纷停下脚步,询问胡大人的意思。
胡大人走上前去:“你知道玉玺在哪?”
沈曜点点头:“只有父皇和我两人知道。你放了擎苍,我就把玉玺在哪里告诉你。”
胡大人不屑一笑:“小子,你别想诓我。等我放了你这仆人,你再告诉我你不知道玉玺在哪,那我该怎么办?”
沈曜伶俐反驳:“你要是不放我的兄弟,你怎知我是不是真的真的玉玺在哪呢?杀死我你们未必有功,但找到玉玺可一定会是大功劳。”
擎苍握住沈曜的手。
沈曜的手依旧冰冷,手心已经出了薄薄一层冷汗,甚至身体也在微微颤抖。
“什么叫杀死你我们不一定有功?”一个官差突然问。
“昔年秦军伐蜀,十月取之。蜀主更号为侯,而使陈庄相蜀。陈庄既相蜀,蜀侯公子通抗秦,张仪使陈庄杀公子通,蜀民愤而暴乱。司马错、甘茂率秦军平叛,用张仪计,先以谋害蜀侯为名杀陈庄,陈庄死,蜀乱平,蜀民归顺,秦军既得美名,又得蜀国。”沈曜讲到这里,语气故意凝重几分,“如今,若拿我比作蜀侯,你们就是陈庄,杀了我,下一个要死的必定会是你们!”
“休听他胡言乱语!”胡大人怒喝,“都别愣着,都给我冲!杀掉他们!”
“我看谁敢自寻死路!”沈曜喊得比胡大人更加气势汹汹。
差役们竟真的有些动摇。
沈曜赶紧继续规劝:“你们仔细想想,如果杀我真有大功,这个姓胡的凭什么不亲自杀我?因为杀我绝不会立功。他想让你们做陈庄,自己作张仪,至于左仪能不能当成惠王,如今全在你们一念之间。杀我是死,不杀我,我们同心协力,说不定还能活。等我持玉玺归京,你们届时都是名正言顺的救驾功臣。怎么选,我劝你们再好好考虑考虑。”
他说到这里,也冲胡大人挤出一个笑来:“胡大人,你也可以趁现在投到我麾下的!如今我手上有玉玺,是名正言顺的继位人选。我姑姑在塞西国当太后,我也可以从她那里借兵,还有哟,都说西北的满月女侠一人可抵万军,如今她也在暗中保护我。这么算算,我手上的牌其实不少。你也加进来,说不定咱们就把左仪给干倒了呢!”
“大人,他说的好像挺有道理。”一个官差试着应和了沈曜一句。
谁承想,他刚说完,胡大人拔出腰间长剑,直接将那个官差刺死当场。
“谁敢动摇,就是这个下场。”胡大人一字一句道,“墨云大人早已从并州调兵,最迟明天,并州三万兵马就会到达成纪。你们想反,那就反啊!我倒要看看,是你们这几十个乌合之众厉害,还是并州的三万大军厉害。”
“我手握玉玺,以太子之身对他们动之以理,晓之以情,并州三万大军审时度势,未必不肯归顺于我。”沈曜又指向胡大人,道,“反倒是这位大人,对手下说杀就杀,没有一点仁善之心,这样的上司你们怎敢安心跟从?”
差役们又一次出现了骚动。
“休听他胡言!军令如山,三万大军岂能说降就降?你们要是敢反,明日我就叫你们死无葬身之地!还有你们的家人,都将以谋反罪论斩首于菜市口!”他说到这里,又缓和下来,“如今左太尉登基是众望所归,我以我后半辈子的仕途做担保,太尉仁善,更赏罚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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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计不像沈曜小儿说的这般心思狠毒。今日我带头,我们一起杀了他,大家只会立功,不会有罪。离功名富贵只有一步之遥,你们真的就不愿意去试试吗?”
沈曜立刻便驳:“太尉仁善,又为何以三万大军把我逼上绝路?他今日这样逼我,明日未必不会这样逼迫你们!”
差役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不知该听哪边的话。
这时候,不远处一座高墙突然传来银铃似的笑声,紧接着,女子清脆的声音传入所有人的耳膜:“这么难做选择啊?既然你们都不知道该怎么选,那我替你们做主好啦!”
话音未落,一个红衣女子从高墙上轻飘飘落至沈曜身边。
成纪县当地的衙役立刻惊呼起来:“满月女侠!是满月女侠!”
胡大人显然不知满月女侠在京城以北的赫赫威名,他只是气急败坏的下令:“不就是个练武的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愣着做什么?上,都给我上!把他们三个全给我杀了!”
胡大人意识到今晚自己必须要做点什么来表达自己的立场了,于是他挥舞着长剑,第一个冲向满月。
没想到,他一剑刺出去,还没碰到满月的衣襟,就感受到一股炽热雄浑的真气,满月的真气化作屏障,将他的剑硬生生的弹了出去。
“胡大人,今晚你带头围攻我们太子,还杀了人,罪不可赦。你这个人,不能留。”满月说完,抬手一掌击向胡大人后背。
她出掌极快,掌力锐利刚猛,顷刻之间,胡大人被那一掌击出十几丈远,跌落在树林里,没了气息。
紧接着,胡大人飞出去时撞倒的那几棵树也相继从被撞处折断。
在场的官差还从未见过内力如此深厚之人,他们又是一阵惊呼。
满月身子一转,向差役们说:“你们举棋不定,不是能做大事的人,留着也麻烦。”
差役们一脸惊恐,纷纷高呼女侠饶命。
“不用死,就在这儿睡三天,省得在我眼前碍手碍脚。”
她说着,一扬衣袖,无数支金针像流星似的从袖中飞出,金针就像是长了眼睛,以极快的速度扎进了差役们的檀中穴。
差役们摇摇晃晃,最终晕倒在地。
这些人一倒,沈曜也虚脱了似的,腿一弯跌坐到地上:“满月……女侠?谢谢你又救我们一次。”
擎苍赶紧蹲下去搀扶沈曜,还不忘赞一句:“满月女侠武功盖世,宛若神兵天降。我今日真是开了眼了!”
满月扬眉一笑:“没那么神,对付他们,也就才使了二成力气。”
她一屁股坐到沈曜身边,安抚道:“玉玺在我手上,我不愿意和墨云见面多生是非,这才绕山路和你们分开进城。今晚赶过来见到这幅场景,本想早点下来帮你们的,谁承想我在墙头听你们吵架吵得精彩,就贪心多听了一会儿。”
沈曜听这话又来了几分精神,一脸期待问满月:“我刚才讲得好不好?”
满月道:“不愧是读过书的人,临危不乱,据理力争,说出来的话可比那个胡大人要好上太多啦!”
沈曜听这话,满意一笑,低声道:“其实我刚才都要吓死了。”
“多吓几次就习惯了。”满月说完,复又站起来,对沈曜说,“歇一下就起来吧,情况紧急,咱们先去找雕弓小亭,一切等出城再说。”
“起不来。”沈曜说着,眼巴巴伸手要满月拉他。
“麻烦。”满月吐槽一句,一手把沈曜提起来。
擎苍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这一切,等沈曜起来,凑上去问:“太子,你怎么不叫小的扶?”
沈曜瞪了擎苍一眼,道:“瞧着你也吓得不轻,给你省点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