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 愿我如星君如月13
    “王妃,一些耗时长和能放的菜,奴婢已吩咐她们先做出来,厨院靠墙的地方奴婢让人昨夜赶搭了十个灶台好热菜。这样一来,晚间便只剩那些现烩的菜了,奴婢再去旁处凑几个人手,午膳后便叫修娘子几人回启微堂吧?以免误了王妃宴客。”萧川走后,乔嬷嬷跟弈宁仔细汇报着。

    弈宁点头,这样安排很好。

    她拉着乔嬷嬷的手,道:“多亏有嬷嬷帮我,不然我真要忙不过来了。”

    乔嬷嬷却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道:“王妃年轻,管家却井井有条。奴婢活到这把年纪,见过的世家夫人不少,似王妃这般聪慧的,可不多见,咱们殿下是个有福的。”

    弈宁但笑不语,她的管家之能,得益于谢府教女严苛,二来也是因为祖母对母亲的刁难。

    说起来,这是弈宁出嫁后过的第一个年,也不知母亲在家中如何了,此时又在哪个角落里忙碌。她尚有夫君可以依靠,母亲又不知能依靠谁呢?

    此时,上京城,谢府。

    “夫人,二姑娘跟赵嬷嬷发生争执,一怒之下,将一桶红鱼全倒进了东院的莲池里。”

    秦氏正在交代年节下要送去各府的礼单,忙得焦头烂额的,突然听到丫鬟采青来报了这么一句,直接就愣怔在了原地。半晌,才道:“她无故倒红鱼做什么?”

    采青也是一头雾水,正巧这时赵嬷嬷回来了,大冷天的,只急得满头大汗,上前便跪地,道:“禀夫人,都是奴婢不好!您让奴婢带着二小姐学管灶上的事,今日一早奴婢正带着她去看年夜饭布置呢,哪知道她瞧见那桶里的红鱼,也不知怎的就发起脾气来,吵着闹着不许烹这道菜,奴婢刚劝了两句,她就叫贴身丫鬟将鱼扔出府外,奴婢急了,便上前阻拦,一不小心激怒了二姑娘,她竟亲自拎着桶将红鱼全倒进了莲池里。”

    谢氏一族年夜饭的规矩,必有一道整烧的红鱼。今年的年夜饭,谢老太傅更是邀了同宗的好几家堂房一起团圆,人稍后就要到望寿堂了。

    也不怪赵嬷嬷着急,今日是除夕,如今都这个时辰了,一桶红鱼一条不剩,上哪里再去弄呢?

    事儿虽说是谢奕蓉做下的,但管家的毕竟是秦氏,待到晚上开宴时,端不上这道菜,说来说去,还是秦氏这个当家主母的责任。

    原本今年少了长女的助力,秦氏临近年关劳心劳力,早已累的够呛,眼下连奕宣都开始学着帮她四处清点物事,摆放装点了。

    偏生谢奕蓉前些日子刚定下亲事,议的是明岁秋出阁。

    原本亲家那边是想开了春就把亲事办了的,谢老夫人却想着她是妾室养大了,怕嫁到婆家遭人嫌弃,特意多留她半年,让她跟着秦氏学管家。

    可这管家理事岂是一朝一夕能学会的?既是时间急,任务重,少不得便要先捡紧要的学。正巧赶上年底,秦氏便让她先跟着赵嬷嬷管厨灶。那知道今日才第一日去灶上,就闹出这种事来。

    当务之急,也顾不上去细究她究竟是为何发疯。眼看着都这会儿了,让她上哪儿再弄些红鱼?

    一院子的人,个个儿手上都是一堆的事儿,如今却顾不得,全都急得团团转。

    “采青,你赶紧去前院,让几个管事问问手底下的小厮们,看看有谁认识贩水货的贩子,去人家家里问问,有一条是一条,不拘什么价格,先买回来再说。”秦氏定了定神,赶紧吩咐道。

    今日除夕,商贩多不做生意了,只能去别人家里碰碰运气。

    采青领命,直接拎起裙摆便快步朝外院而去。

    而造成这一切慌乱的罪魁,竟自顾回了溶雪轩,坐在院中望着西南的方向发呆。

    谢奕蓉方才已经在莲池边哭过一场了,她不是不知道谢府年夜饭的规矩,也很清楚自己做了这样的事,即便有秦氏在前面顶着,自己也少不了一顿训斥。

    可她就是不管不顾。往年的年夜饭,她虽然知道那道菜用的是红鱼,可它们被各种汤汁酱料包裹着,她看不到它们活蹦乱跳的样子,顶多不吃它们就是了。

    可今日,她亲眼看着它们在水里游来游去,红色的鳞片一片片的,那么刺眼,让她又想起当初萧册替谢奕宁抓的那缸红鱼。

    那缸红鱼是早就死光了的,如今萧册与谢奕宁也再无可能,可那又怎么样?她还不是一样要嫁给一个她见都没见过的人。

    对于谢奕蓉而言,嫁的人如果不是萧册,那么是谁都一样。可她难道就不能选择不嫁么?她可以一辈子待在谢府,甚至可以出家当姑子,可谢家不会允许。

    即便她是庶出,她依旧是谢家的姑娘。谢家的荣光不见得能分给她多少,可却不能因为她而受损。

    她突然想起谢奕宁,她当初嫁给萧川,也是因为此吗?还是,她真的从不曾喜欢过萧册?

    当谢寰的轮椅进溶雪轩的院门时,刚好离除夕年夜饭还有不到两个时辰。

    秦氏派出去的小厮,自然是没能找到红鱼的。最终还是谢寰的贴身护卫长云,在秦氏一筹莫展之际,提了半桶红鱼送进了沁园。

    “回夫人,大公子听说了灶上的事,让小人去京中相熟的几家酒楼寻了寻,一共寻来六条红鱼,虽个头不大,但胜在个数吉利,应可勉强应对了。”

    长云将鱼桶递给沁园的婆子,众人齐齐呼出一口气,幸好,若是再晚些,就算找到鱼,只怕也做不出来了。

    “二妹妹如今也是即将出阁的人了,可知你今日之举,会让母亲在婆母面前被责?”谢寰淡然开口,面上表情却无往日的和煦。

    谢奕蓉也知道自己今日行事鲁莽,只她当时实在难以忍受。

    可此时听到谢寰提及她的婚事,心头酸涩直接掩盖了那点子微不足道的愧疚。想也未想,开口便顶撞道:“怎么?长姐嫁人了,兄长如今竟是代行长姐之责么?连内院之事也要劳兄长训斥。”

    谢寰一向与谢奕蓉相处不多,但到底也是自己的妹妹。他叹了一口气,道:“阿蓉,我知道这门亲事非你所愿,可你却不该如此迁怒。祖父已为你争取过,是阿册不应。俗语说,强扭的瓜不甜,你又何必执着呢?”

    谢奕蓉听得那句“阿蓉”,到底还是红了眼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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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幼时便常与阿宁争强,她有的东西你必也要有,她不要的东西你明明喜欢至极却不肯看一眼,她何时与你计较过这些?可你明知她想与父亲亲近,却屡屡从中作梗,更甚至,还特意在她面前炫耀父亲对你的宠爱,惹她伤心,否则她又怎会对你心生芥蒂?”

    “那有如何?反正她是嫡女,你们都喜欢她,难道就不许父亲独宠我么?”谢奕蓉不服气地哽咽道。

    谢寰闻及,却是轻声一笑:“你总说她是嫡女,怨怪我们待她更好。可是阿蓉,你别忘了,当初祖父一样教我们读书,是你自己说祖父偏心,罚你写字却不罚弈宁,死活不肯再去的。可你却不曾瞧见弈宁为了练出一手好字,手都握不拢了。我送你的东西,你一向不肯收,说那是阿宁挑剩下的才给你,可我给阿宁的,和给你的,分明是一样的。”

    想到曾经,谢奕蓉低下了头,彼时,她不懂自古严师出高徒的道理,以为祖父是不喜她,才处处不满她。等到她明白这个道理时,却早已与谢奕宁差得太远,再也没有资格一同做祖父的学生。

    “且抛开嫡庶不说,阿宁到底还是你的长姐,长幼有序,难道你就不该敬她重她?”最后,谢寰只留下这样一句话。

    谢寰走后,谢奕蓉一个人在院子里坐了许久。

    自从萧册走后,她的心也像是不在自己身体里了。祖母替她挑的亲事,她一个也不愿,祖母无奈发了大火,姨娘乘机说了她的心事。

    哪知,素日里待她和蔼可亲的祖母居然将姨娘和她大骂了一通,让她乘早死了这个心,直言不讳道萧册绝不会娶一个庶女,即便是侧妃她也够不上。

    反倒是祖父,虽一向待她淡淡的,在再三确认她的心意后,还是叹着气,进宫去见了姑母。

    也不知祖父究竟跟姑母说了什么,姑母竟然答应去信给萧册,言明只要萧册愿意,她便去向皇帝请旨。

    谢奕蓉知道萧册不会答应,但终归还是抱着那么点子幻想,终日里魂牵梦萦,待到西南真的回信后,她却不敢去问祖父了。

    可到底还是破灭了,萧册声称他无意娶妃,无论是正妃、侧妃,还是侍妾,他统统都不要,还让祖父不要因此而耽误了她。

    那日,她从祖父书房出来,回到溶雪轩就病了。烧了整整两日,又牵出上回藤条打的伤,竟断断续续养了一个多月。

    待到她终于能出溶雪轩的门时,父亲已经替她择好了亲事。是父亲昔日的同年,如今吏部郎中周家的嫡幺子。这人她见都没见过,只听人说他已经快二十了,虽也在读书,至今却未中。

    哦,对了,她还听说,她那父亲,当年也是屡考才中。

    祖父原是不看好的,奈何父亲与姨娘都觉得好。

    “你还小,知道什么?这周家祖籍苏州,乃是当地的富户。二十岁没考中有什么打紧的?多用用功,迟早能考上的,总比那些一贫如洗的穷举子强些,起码几辈子都吃穿不愁,又是嫡子。”这是姨娘当时的原话。

    这样的人,怎能与萧册比?谢奕蓉拿袖子捂住眼睛,眼泪又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