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密布,燕子低飞。
雷声轰隆隆的响过,豆大的雨珠啪嗒啪嗒地落了下来,不出片刻已是滂沱大雨。
“欸?下雨了?!那可凉快了!”小夏扔下账本,一脸喜色地朝外望去。
见雨下大了,计云舒连忙将挂在门口的画收了进来,还不忘回头嘱咐小夏。
“莫看了,快把画挪进来些,当心淋湿了。”
“来了来了!”
二人忙活完,计云舒坐在桌前歇息,这般恶劣的天气,几乎不会有客人上门。
她倒了杯茶,细细地啜饮着,凉爽的湿风夹杂着栀子花的香气扑面而来,她惬意地闭上了眼。
不知为何,她不喜欢雨天,却爱听淅淅沥沥的雨声,就如同现在这般。
屋外风雨如磐,室内祥和宁静,耳边时不时传来小夏同伙计们嬉闹的声响。
人间静好,不过如此。
计云舒懒懒地摇了摇团扇,她格外喜欢这样的日子。
“云姐姐......”
小夏迟疑的声音传来,计云舒应声睁开眼,便见一抹高大的身影立在自己眼前,依旧带着白色幕篱。
她微怔,惬意的浅笑还挂在唇边尚未敛去。
当真是爱画之人,这般恶劣的天气也阻挡不了他的脚步。
暗自感叹一句,计云舒扬起一个和善可亲笑容:“公子来了。”
宋奕看着面前巧笑嫣然的人儿,不自觉点了点头。
他随意指了一幅画,便又坐在了桌前,视线始终落在那个为他忙碌的身影身上。
“小夏,快去对面茶楼买包上好的茶叶来,给公子煮上。”计云舒扭头对小夏吩咐。
上回她就看出来了,这财神爷喝不惯她们的粗茶,这次人家出手更加阔绰,自然不好委屈了人家。
宋奕的唇角不自觉扬起一抹愉悦的弧度,然而一想到自己带着幕篱,眼前人的温柔小意压根不是对着自己时,那抹弧度便渐渐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莫名的郁躁。
计云舒自然看不见宋奕那瞬息万变的脸色,她正喜滋滋地掂量着手里的小元宝。
方才那人挑中的画,正是自己的,按照与佟掌柜的约定,这锭元宝便是她的了。
给他二人倒上茶后,计云舒照旧自己忙活,直到画坊打烊,那二人才不不紧不慢地离开。
一连好几日都能在雅轩斋看见那二人的身影,风吹日晒,雷打不动,依旧是买完画便默默坐在那儿。
计云舒虽然纳罕不已,却也不会赶,照例泡好茶招待他们,几人之间好似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关系。
直到这日,微妙的平衡随着一个人的到来而被打破,计云舒的平静生活也就此一去不复返。
“云荷。”
清澈温润的声音自门口处传来,计云舒应声望去,露出一个温婉灵动的笑来。
“你来了?”
余光瞥见他手中提着的油纸包,不由得无奈道:“以后可莫再带这甑糕了,我再吃怕是要将牙齿吃坏了。”
姚文卿温朗笑道:“怕什么,你又不是日日吃。”说着熟练自然地将它塞到了计云舒手中。
二人只顾着寒暄,全然未发觉那无人在意的角落里,某人身上正隐隐散发着骇人的寒意。
眼前郎情妾意的一幕深深地刺痛了宋奕,从那男子喊出她名字那一刻,他便认出了是那姚文卿。
对他笑得那样娇媚,竟还骗自己说再未见过他?跟他并无关系?
这亲密熟稔的举止,怕是不只一次暗渡陈仓了罢......
手中的杯盖应势而碎,把近距离感受威压的高裕吓得不轻。
天知道殿下今日带他便装出宫,只为瞧这个不知好歹的女子时,他有多惊诧。
殿下是念念不忘,可人家呢?
在这跟小白脸旁若无人地卿卿我我,他见了都来气,更别提殿下了。
要不是碍着人多,他真想上去把那不知羞耻的二人给拉开。
“子书来信了。”
姚文卿神情复杂地开口,计云舒一看他脸色便知,应是不太好的结果。
不知为何,她忽然有些不敢听了。
“呃,好,进去说罢。”她紧张地点了点头,带着姚文卿进了隔间。
宋奕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他竟不知,她还有这般主动的时候。
他死死地盯着那灰色的毡帘,目光阴鸷,好似下一秒就要冲进去大开杀戒。
高裕见状直皱眉。
他的天老爷!这青天白日的,这是做甚呐?!
眼看着他家殿下那握拳的手越来越青筋暴起,他急忙用力咳嗽了几声,以此来提醒那隔间内的二人。
“病死了?”
计云舒看着手中的信纸,有些不敢置信,原先的喜悦消失得一干二净。
姚文卿凝重地点了点头:“郭举说,你母亲卖你时便已经病入膏肓,没多久便病逝了。不过好在你还有个弟弟,只是现下也下落不明。”
计云舒茫然地看着信上的内容,说不上是悲还是喜,只觉寻亲的愿望怕是难以实现了。
姚文卿见她怅然若失的模样,内心有些不是滋味。
他伸出手想要安慰她,却在将要触碰之际,又默默地收了回来。
“你放心,你弟弟的下落,我会继续搜寻。”
姚文卿自认为千言万语,都比不上实际行动。
计云舒苦笑:“谢谢你。”
她自然感激姚文卿的好意,可这次不一样,她那未曾留下任何线索的弟弟,怕是找不回来了。
一声清脆的响声从外面传来,二人对视一眼。
计云舒连忙掀帘出去,只见桌前那人手边的茶杯碎落在地,茶水溅了一地。
她急忙上前,随手放下信纸,捡起掉落的瓷片,扭头吩咐小夏:“小夏,快去拿只新的茶杯来。”
见二人衣裳如常,宋奕面色稍霁,好似方才气得挥翻茶杯的人不是他一般。
瞥见脚边的信纸,他迅速扫了一眼,她在寻亲?
“公子可有伤到?”
眼前人大方真诚地向自己发问,他眸底的阴郁消散了些,缓缓摇了摇头。
“云荷,我先走了。”姚文卿见计云舒有客人招待,并未多留。
宋奕阴翳的目光落在那清隽的背影上,妒火在心中肆意蔓延,烧得他发狂。
若不是凌煜不在身边,他几乎立刻便要下达暗杀令。
“这光天化日之下,姑娘还是莫要跟男子拉拉扯扯的好。”
高裕冷冷瞥了一眼那渐渐远去的背影,毫不客气地讥讽计云舒。
他还以为她多清高呢?连他们殿下都瞧不上,却不想背地里如此放荡。
计云舒一听这尖酸刻薄的语调便感觉极为熟悉,几乎是立刻就想起了宋奕身边的高裕。
尽管他刻意压低了声音,可是那宦官特有的声线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虽说她这念头太过荒唐,可那声音实在是太像了,她实在疑惑。
“公子说什么?我方才没听清。”计云舒状似懵懂地看着他,欲让他再次开口。
“我说,姑娘家家,还是莫要与男子...欸!你做什么?!”
高欲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声音也变回了原样。
听见那不能再熟悉的声音,计云舒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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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心中猜想,她蓦地一把扯下那人的幕篱,露出的果然是高裕那张脸。
那坐着的那人,不是那宋奕还会是谁?
她是真没想到,这宋奕如此厚颜,占了她便宜还不知足,竟还跑出宫来日日盯着她。
“你......”
高欲刚想破口大骂,但一想到自己暴露了身份,心虚地看了一眼他家殿下,又悻悻住了嘴。
宋奕烦躁地闭了闭眼,他就不该带这个蠢货出来。
计云舒怒目看着那主仆二人,猛地把那幕篱扔在地上,咬牙切齿地嘲讽道:“二位真是好雅兴啊!不远万里地跑来我这儿打坐。只可惜,我这庙小,容不下二位大佛!恕不远送了!”
宋奕缓缓站起身,对她的驱赶置若罔闻。
既然她知道了,那他也不装了。
只是,一知道是他,她便恢复了这副深恶痛绝的模样,让他怎能不怒?
可眼下他还有更重要的事得问。
“孤再问你一遍,你跟那姚文卿究竟是何关系?”
高大的阴影笼罩下,计云舒甚至能想象到那幕篱后的阴冷眼神。
可那又如何?今时不同往日,这不是在皇宫,她也不再是奴才,凭什么他问她就得说?
这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他还能对她用刑不成?
计云舒打定主意,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一字一句道:“与你无关。”
好!好个与你无关!
冰冷无情的四个字激得宋奕怒火滔天,他目眦欲裂地盯着眼前清冷无畏的人,恨不得现下就狠狠地折了她,让她痛哭求饶。
然而在感受到周围那些探询的目光时,他的理智渐渐回笼,眼神狠戾地盯着那清丽的面庞,唇角缓缓勾起一个残忍癫狂的笑。
她怕是不明白自己激怒了一个什么样的人,真当他好性了不成?
既然她如此无情,那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了。
“走!”
他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冷冷地看了计云舒一眼,转身离去。
***
皇宫内,一处被竹林掩映的废弃偏殿里,一男一女正交颈缠绵,碧青的竹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掩盖了殿内因为激烈撞击而发出的闷响。
不知过了多久,那有节奏的撞击声终于停下,随即传来二人满足的喟叹。
郁春岚娇软地伏在身前男子的肩头,面色潮红,娇躯轻颤,显然是余韵未消。
“你很久没来看我了。”她柔声低语,语气嗔怨。
闻言,那男子从她胸前抬起头,那张脸,赫然是那姚家大公子,姚文川。
他蓦然一笑:“那不是宋奕在宫里,我不好过来么?”
“他这几日都不在,怎么不见你过来?”郁春岚幽怨地看了他一眼。
“不在宫里?”
姚文川立马警惕起来,厉声问道:“他去哪了?你怎么不注意些?”
吴侍郎在升任尚书前突然被贬,祖父命他进宫找她探些口风,没想到,果然与宋奕那厮脱不了干系。
“你吓着我了!他半年也不来一次后院我如何会知晓他的动向?合着你根本不是来看我的!”
郁春岚愤怒地推开他,她就不该信他的鬼话,说什么想她了?分明就是为了打探情报!
姚文川见她生气了,急忙缓和了脸色,眼下时局未定,还得先稳住她。
“说的什么话?我自是来看你的。那宋奕不识货,放着你这么个尤物不疼,我可舍不得......”他邪肆一笑,手又伸进了她的裙摆。
“讨厌!你别......”郁春岚嗔怒地瞪了他一眼,又在他猛烈的攻势下,渐渐软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