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过后,计云舒有目的地逛了逛整个王府,翊王府布局同宸王府差不多,都是园林式的庭院,只不过因着闲置了许多年的缘故,有些地方年久失修。
计云舒半阖了眼睫,眸光微闪,看来情况比她预想的要好些。
她继续往前,堪堪走过一道垂花门,便听得一阵女子的哀求声,似乎还带了些哭腔。
计云舒沉思一瞬,还是绕过游廊去瞧了眼。
“萍儿姐姐,我真的没有偷侧妃的镯子,我也不知它怎么就在我枕头底下了。”
只见一个身材矮瘦的少女神情惶恐地看着眼前趾高气扬的蓝衣女子,心急如焚地解释。
萍儿讥诮地看了眼那瑟缩的人,嗤笑:“你不知道?难不成这镯子是长了翅膀飞你枕头下面去了不成?”
今日说什么她也得把这锅甩她身上,否则倒霉的便是她自己了。
“可,可我今日都没回过耳房,如何有机会把它藏枕头下......”
萍儿似乎被踩中痛处一般,脸色大变,不由分说地甩了她一耳光。
“贱蹄子!还敢狡辩?”
计云舒见状,拧眉开口:“凭她有什么错处,自有侧妃和王妃们处置,你与她同为婢女,怎能打她?”
她平生最是见不得欺凌这些事儿,此情此景,叫她如何忍得住不开口?
听见这掷地有声的话,那二人俱是一愣。
萍儿率先反应过来,上下打量了计云舒和寒鸦一眼,有些拿不准二人的身份。
“你们是何人,怎在府里没见过?”
计云舒淡淡一笑:“我们是新买进府的丫头。”
她倒要看看,这人能猖狂到何等地步。
寒鸦惊疑地看了下计云舒的侧脸,见她面色如常,倒也没出言拆穿。
闻言,萍儿立马讥诮了一句:“呵,我还以为谁呢。想替她出头?你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计云舒缓缓走下游廊台阶,不紧不慢道:“几斤几两我不知,可我知道,万事讲究一个理字。”
“你说她偷了东西藏在枕头下,她却说她没回房过,既然各执一词,那不如问问耳房里的其他丫头,可有人见她回来过?”
萍儿脸色变得难看起来,自然不能问!一问自己不就暴露了么?
计云舒细细打量着她的神色,似笑非笑道:“姐姐这么紧张做什么,难不成你回来过?”
萍儿恼羞成怒,抬手便要打计云舒耳光,好在计云舒早有准备,及时捉住了她的手。
“看来姐姐还真是一视同仁啊。”
计云舒凉凉说罢,猛地甩开她的手,将她甩了个踉跄。
萍儿自觉丢了面子,还想扑上来厮打计云舒,却被寒鸦轻松制住。
计云舒惊讶地转过头瞥了她一眼:“力气挺大啊!”
寒鸦一愣,讪讪笑了下,目光有些闪躲。
计云舒不再看她,走近那矮瘦的少女,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念秋。”念秋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女子,眼神里既有感激又有敬佩。
计云舒轻轻点头,瞥了眼那被压在地上嚎叫的人,拔高了声音说道:“念秋啊,把这镯子还给你们侧妃罢,只说是你同萍儿姐姐一起找到的,只要你俩口径一致,物归原主了,你们侧妃大抵也不会追问你其他。”
“若以后你萍儿姐姐还找你麻烦,便把今日的事翻出来,再找耳房的证人去侧妃面前分说分说,让她看看究竟是怎么个事儿。”
语毕,嚎叫声嘎然而止。
计云舒冷冷扯了扯嘴角,又把目光投向眼前的少女,鼓励道:“有了这个把柄,你日后大可硬气些,你越是一味地忍让,她越觉得你软弱可欺,明白了么?”
“嗯!”
念秋激动地点点头,目不转睛地盯着计云舒。
若说郁侧妃是大善人,那这位姑娘就是神天菩萨了罢。
“咳咳,这是怎么了?我方才听见似是有人在哭喊?”
一道妩媚的声音吸引了几人的注意,计云舒循声望去,只见垂花门前站了一位红衣女子,雪肤花貌,身姿妖娆。
“奴婢见过郁侧妃。”念秋急忙行礼。
原来是她。
计云舒沉吟一瞬,微微福身:“郁侧妃安好。”
“咯咯...”郁春岚娇笑着走下台阶,有些惊讶计云舒会出现在这儿。
“是你啊?我记着你那时不是出宫了么?怎么也来王府了?”
计云舒淡淡一笑,半开玩笑似地说出了实话:“被绑来的。”
语毕,郁春岚笑得更欢了,云鬓上的珠钗晃荡不止。
也是,谁会信呢?
“王爷到。”随着一声熟悉的尖细嗓音,几人身形俱是一怔,随即纷纷转身行礼。
计云舒看了一眼那径直朝自己走来的白衣男子,淡淡福了福身。
宋奕眸光锐利地扫视了一眼在场几人,伸手揽住计云舒的腰身,嗓音不辨喜怒。
“怎么来这儿了?”
计云舒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却引得那人更紧的束缚。
她无语地闭了闭眼:“随便逛逛。”
宋奕没再说什么,揽着她往外走。
“本王从宫里带了个太医回来,让他给你把把脉......”
高裕跟在后头直摇头,心道他家殿下当真是鬼迷心窍了。
一大早巴巴儿地进宫,就只是为了找个妇科圣手来给那不知好歹的女子看病?
念秋和萍儿的嘴从宋奕揽上计云舒腰那刻就没闭上过,念秋只是惊讶,而那萍儿的脸色几乎能用惨白来形容。
郁春岚收回讶异的目光,抚了抚自己的蔻色指甲,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瞥见那焉拉吧唧的萍儿,她忍不住讥笑。
“行了,人家没打算吹枕头风呢,你素来嚣张,今日可算是踢到铁桶了,日后可记得收敛些。”
说罢,她慵懒地顺了顺发髻,婀娜离去。
方才那一幕她可都瞧见了,若不是云荷出手,就念秋那怂样儿,早被那萍儿啃得渣都不剩。
不过话说回来,也但愿那念秋能听进云荷那些劝告的话,硬气起来,早日脱离苦海才是。
计云舒一进清晖堂,边见厅内站了一位着石青色补子服的老人,童颜鹤发,很是精神矍铄的模样。
她暗自疑惑,为何与上次来的太医不一样?
“有劳韩院判了。”
宋奕对着那老人略微颔首,不由分说地把计云舒压坐在了桌前。
眼见着那位韩院判从他的黄花梨药箱中取出一方丝帕,似乎是要给她把脉,她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她的伤在脸上,给她把脉是个什么道理?
计云舒僵持着不肯伸出手腕,那韩院判略有些尴尬地瞟了一眼宋奕。
“把手伸出来。”宋奕脸色绷了起来,语气有些冷。
计云舒不愿理他,把身子转向了另一边,嘀咕道:“我又没生病,好好的把什么脉?”
宋奕听了个真切,迅速沉了脸色,弯腰攥住她一只手压在桌上,随即凝眉看了一眼那一脸疑惑的韩院判。
韩院判立时反应过来,将丝帕铺在计云舒手腕上开始把脉。
少顷,韩院判开口问道:“姑娘月信可准时?”
闻言,计云舒霎时警铃大作,他不会是个妇科大夫罢?
那宋奕到底意欲何为?!
“也许罢。”
她摸不准是个什么情况,想含糊敷衍过去。
也许?这是个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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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院判那花白的眉头狠狠拧了起来,不由得又看了眼宋奕。
宋奕早被计云舒那油盐不进的模样气得牙痒痒,纵然知道她在刻意隐瞒,此刻却也不好发作。
他细细回想了下在石竹巷的那些时日,貌似她来月信的日子都是在月中那几日。
“准的。”宋奕开口回答。
计云舒瞥了眼那白色衣角,冷冷哼了一声。
把完脉后,宋奕还特地把那韩院判带到了左厢房,计云舒想跟过去偷听,奈何身后有个寒鸦甩不开。
“姑娘的身子没什么大碍,有孕只是早晚的事,王爷莫要太过心急。”
闻言,宋奕拧起的眉头稍稍平缓,似乎想起什么,又问道:“可有助孕的药方?”
“这倒是有,只是效果因人而异,王爷若需要,我便写一张来。”
韩院判抚了抚胡须,暗自纳罕,这翊王当太子时不在意子嗣,现下却这般着急,真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闻言,宋奕立马让门外的高裕去取了纸笔来。
约莫半个时辰后,宋奕才重新踏入正厅,却不见那位韩院判,应是已经走了。
计云舒淡淡收回目光,直接掠过他往卧房方向走去。
“生气了?”宋奕在即将错身时握住计云舒的胳膊,又把她拉了回来。
“王爷关心我,我哪会生气?”计云舒侧过脸看着游廊前的茉莉花树,讥讽道。
宋奕轻笑一声,只觉此刻的她颇有那么些恃宠而骄的意味,可他竟一点儿也不反感。
计云舒若是知晓他心中所想,只怕是要狠狠啐他几口。
宋奕伸手抚落计云舒肩上的茉莉花瓣,目光落在她低垂的眼睫上。
“你既说在府里闷得慌,那明日本王带你出去逛逛如何?”
计云舒侧过脸,似有些不可置信:“真的?你不怕我趁机逃跑?”
她直接明说,也好探探宋奕的口风。
宋奕倨傲地勾了勾唇角,犀利如鹰的眼神里透着一股自信,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你逃不掉的。”
计云舒静静地注视着他,似在思考他这句话的真假。
他凭什么这么肯定?难道又派了人在暗中盯着她?
思来想去,也只有这个可能了,照他的性子,断然不可能只派个小丫头监视自己。
思考失神的一瞬间,一个强势炙热的吻便落了下来,她想躲开,后颈却被他强力按住。
冷冽清苦的乌沉香瞬间盈满了整个鼻腔,明明是很禁欲的冷香,却与此刻它主人的贪婪索取形成鲜明的对比。
清风拂过,茉莉花瓣簌簌地落在二人身上,颇有些雪落白头的意境。
晚膳,宋奕的视线落在计云舒还未消肿的双唇上,唇角微微上扬。
“听寒鸦说,你想找王妃指点指点你的字?”
计云舒夹菜动作一滞,眼神微冷,她还真是个尽职尽责的耳报神。
她淡淡地嗯了一声,自顾自吃着,没理会他。
宋奕夹了一块白玉虾圆在她碗里,愉悦道:“那你可找错人了,她的字可比不上本王的。”
见计云舒不为所动,一副淡漠的模样,宋奕却不泄气,仍然凑近她:“本王来指教你,如何?”
“王爷贵人事忙,我就不叨扰了。”
闻言,宋奕淡然笑了笑,没再说话。
本以为就这么过去了,谁知待计云舒沐浴过后,他还是将她拉到了书房,一副不吝赐教的模样。
趁着他坐在桌前研磨的间隙,计云舒抬头打量了眼这书房。
各式书籍将两侧的沉木书架堆严严实实,墙上还挂了不少字画,空气中萦绕着一股淡淡的书香墨气。
这人,是有些才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