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婉清上半日呆在苏曼的闺房中,下半日随秦嬷嬷和付叔了解苏家的家规、生意往来,只有在用饭的时候才与苏寒山处在一块。
苏寒山顿感失落,明明成了亲,可以与姐姐腻歪在一起,却不如从前。
他落寞的小心思落进柳容的眼里,柳容摇头叹息,这成了亲,不再是小儿,粘人的性子何时能改。
晚饭后,夫妻二人终于可以独处,苏寒山便粘着章婉清不放。
香软的身子,回味无穷的快感,像巨大的漩涡吸引着苏寒山,红绡帐内,他攀附在章婉清身上,哑着声音问:“姐姐,我可以再要吗?”
猛然意识到蒋娥提醒他要改口,他用脑袋蹭了蹭满园沁香的春光,沉哑的声音再次回荡在帐内,“婉婉,我想再要!”
比起“娘子”这个称呼,他更喜欢唤她“婉婉”。这次不是征求她的意见,而是直接表达需求。
这声“婉婉”又软又糯,与浓烈的情/欲混杂在一起,顿时一阵酥麻袭来,章婉清浑身一颤。迎上他渴望又祈求的目光,心口软得一塌糊涂。
经了人事的苏寒山像一夜之间猛然长大的成年人,会表达自己的欲求,会脱口而出对她的爱称。他的智商停留在十岁小儿,生理需求仍是正常男子该有的需求。
苏寒山察觉到她的反应,眉眼迅速染上喜色,在一声声“婉婉”中带领她冲上云端。
身体和心里均被填了个满满当当,章婉清心想就这样挺好,在这个世界寻得一个满心是她的男子,足矣!
她目光注视着在她身上纵横驰骋的男人,他果然聪明,学甚么都快,才一日的时间就让她的快感甚过昨夜。
终于,在一道充满力量的低吼声中,男人结束了一切,身子软下来,依然攀附着她,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婉婉!”
“嗯?”
“婉婉!”
“婉婉!”
苏寒山不嫌腻,不停叫着,脑袋埋在她的颈窝,喷薄出热气,令她酥麻难奈!
她稍稍动了动肩膀,“阿山,你想说甚么?”
一声“阿山”,苏寒山手臂一僵,将怀里的人搂得更紧,暗哑的声音飘进她的耳畔,“我想要这样唤你一辈子,一生一世一双人!”
滚烫的情意从耳畔窜进心脏,章婉清双臂抚上男人结实又有力的腰围,无声回应他的告白,与他相拥而眠。
只是两人谁也未料到,这许诺的一辈子短如白驹过隙,仅有三日。
翌日新妇回门,章婉清带着苏寒山回了趟桃花里。柳容说苏家该有的仪式感不能少,反正是给她的儿子和儿媳搏面儿,又不是别人,无非是多花点银钱而已。
所以此次回桃花里,章婉清带了两车礼物。瘟疫后驿站生意不如从前,村民日子难过,她多少可以贴补一点。
再等个半载,生产彻底恢复到从前,日子就会好过些。
陈家娘子染了风寒,章婉清给村民分完礼物,回陈家专门陪她说话。
好在她风寒不重,尚能下地干活。
春耕季节,农活繁忙,顾不得身子,章婉清和苏寒山抢着帮忙,不允许她下地。
“你们新婚燕尔,我这老骨头怎能劳烦你们?”
“不劳烦,将好我们没啥事,干干农活也挺好。”
两人动作很快,半日的功夫陈家娘子劳作的那块地杂草除了个干净。
章婉清:“陈大娘,我看陶然居菜园子的地将翻了一半,是准备种甚么?”
“准备翻了种番茄,就是去岁商队送你的那些种子!”
章婉清想起来了,在瘟疫到来之前,她在驿站巡视,恰好遇见一支往返大晟和羌国的商队,闲来无事,与他们聊了聊,送了些许果子,他们为表示感谢,将现成的一包种子送给她。
打开包裹,见到种子,章婉清欣喜若狂,那可是辣椒种子。要知道辣椒是在明朝传入中国,此刻她收下这种子再加以培育,等于提前将近五百年引入辣椒品种,不说福泽大晟的老百姓,单说桃花里的村民,拥有了一项新品种,就等于拥有了一项收入来源。
只是后来瘟疫不期到来,她竟一时忘记了此事。
章婉清顿时振奋,这几日有活干了,她要精心培育辣椒,让桃花里成为大晟辣椒发源地。
自从忙与铺子的生意,陶然居她很少回,基本交给陈家娘子打理,若不是去岁秋天的那场瘟疫,她会经常折返,瘟疫后,许多农田被搁置,也包括陶然居这块菜地。
章婉清:“今日您歇着,我和阿山去。”
陈家娘子:“这……还是等我身子好点我去吧!”
章婉清将她请进里屋,按在凳子上,“听我的,您就歇着,我的菜园子当然是我动手。”
陈家娘子不再客气,由着她倒腾。
*
“阿山,快,兔子都跑出圈了!”苏寒山得了她的吩咐去追兔子。
两年前章婉清跟随孙猎户打猎到几只兔子,已经繁衍了二三十只,这些兔子成日在兔圈蹦跳,或许知晓主人回家,故意跑出去折腾他们。
苏寒山逮兔子是把好手,一盏茶的功夫,两只逍遥在外的兔子被他逮到。
章婉清吩咐:“我去菜园子,你就此将兔圈加牢。”
“婉婉,遵命!”苏寒山回答认真,做了个抱拳的动作。章婉清好笑,他是在学着逗自己的妻子开心。
两人一个忙着种菜,一个忙着修兔圈。
修兔圈很快,苏寒山修好后去菜园子寻章婉清。四下扫了一圈,不见章婉清人影,倒是看见黑风在草地觅食。
黑风大多数跟着他,需要看门时它就呆在陶然居,成亲那几日他将它送回陶然居,当做章婉清的贴身保镖,这次回来也是打算将它带走。
算起来,黑风有一岁半将近两岁,赫然长出野狼的模样,村民再也无法将它当作一条狗,也会惧怕。不过,黑风会识人,那些平日友善的村民它也会友善对待,而那些奸诈之人,它远远就会亮出獠牙。
“黑风!”他唤了一声,黑风抬头,一看是他,立即摇着尾巴扑向他。
一人一狗在菜地上滚了几圈,苏寒山扶正黑风灰溜溜的脑袋问:“黑风,可瞧见婉婉了吗?”
黑风嗷了一声,苏寒山猜想它应该是未瞧见,不然会直接带他过去。既然她说她在菜园子,就不会走远。
“行吧!我现在去浇水,你帮我去找婉婉!”
苏寒山呼哧呼哧挑了两担水,先给白菜地浇了水,浇完后发现担子里还有水,又给其他蔬菜都浇了水。
除了中间一块光溜溜的空地,整个菜园子湿漉漉。
苏寒山望着那块空地,犹豫要不要也浇水,思索后又去挑了两担水来。
一声狼吠,苏寒山抬眼看到了黑风及章婉清。
“婉婉,你去了哪里?”
章婉清一手拿着一把铁锹,一手拿着一把犁耙,“通往鱼塘的水渠被堵,我去桃花溪那边疏通了水渠。”
她看了眼他半湿的锦袍,“你的衣服都湿了,在做甚?”
她这一问,苏寒山颇为得意,急于求表扬般,指着满目的蔬菜道:“我给白菜浇了水,还有豆角、南瓜。”
章婉清循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菜园一片湿润,难以下脚,一踩一个脚印。
章婉清苦笑不得,“苏寒山,你可知有些作物勿需浇水。”
“是么?”苏寒山的得意之色收敛,悻悻道:“我不知道,下次一定弄清楚!”
待章婉清持着铁锹和犁耙艰难步至中间那块空地时,目瞪口呆。
那是她用来种植辣椒的一块地,陈家娘子只翻了一半,她打算接着翻,翻好后再种上辣椒。
“苏寒山,农田未耕,你浇水做何?我如何下种?”章婉清瞧着已和成稀泥的农田,终于瞪着一双晶亮的杏眼质问苏寒山。
她扶着额头,满心疲惫,“农田湿了,是不能翻地的,也不能下种,浇水这步应该在下种以后……苏寒山,黑风都比你省心!”
好心做成坏事,被她训斥,苏寒山红了脸,撅着嘴委屈巴巴道:“可是我比黑风聪明,还能干活!”
“你!”
他挠着头表示歉意:“婉婉,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这样,我忘记了先前你教我的种地的方法,可是,可是阿娘说地足够湿润,耕种才能自如!”
章婉清一愣,这是甚么道理?阿娘会教他这个?恐怕阻止他都来不及吧!左右思忖后,她反应过来,神情惊住,陡然想起昨夜红绡帐下暗影浮动,水光四溅,顿时玉面嫣红,扔掉铁锹和犁耙躲进屋内。
苏寒山望着章婉清逃似的背影,杵在菜园子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半晌,他钻进屋,肩膀耷拉,声音低沉:“婉婉,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我知道我很笨,但是希望你不要生气,气坏身子不好,我会难受。”
“我,我没有生气!”章婉清瞧着他自责的模样,心生内疚,其实错在于她,是她不分青红皂白质问他,他也是想要为她分担,却让他承担了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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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着她,一副委屈又可怜的模样,章婉清心口泛起密密麻麻的疼意。
他到底是个善良,满心装满她的人,一切以她的喜怒哀乐为他的喜怒哀乐,永远小心翼翼,生怕她不开心。
她有时候会想,若有一日他恢复记忆,他还会是如今的脾性吗?会不会是个与现下性格截然相反的人?会不会暴躁易怒无半分温柔体贴?两人的性格会不会不合?他们还会彼此深爱对方吗?
他期期艾艾的眼神令她胸口的疼意更甚,她伸手环住他的腰,脸贴近他宽厚的胸膛,闷声道:“苏寒山,不是你的错,你勿须道歉。记住我的话,我不允许你自责,不允许你总是将过错揽在自己身上。我也有错,我们是平等的关系。”
一席话苏寒山一知半解,但他清楚,她是在疼惜他,为他好。
他拨开她的脸,送上轻柔的吻,先是额头,然后是眉毛、双眸,一路向下至他最喜欢的甜唇。
章婉清被他揽在怀里,惊叹他吻技短短两日进展神速,不一会儿就被吻得软成一滩泥,挂在他身上。
“苏寒山,我们去黎州游玩好不好?就是大哥任职的州城。那里山青水秀,离鹿州也不远。”章婉清提议,她了解苏寒山骨子里喜好玩耍,但是与她在一块为了生意东奔西走,没有专程陪他享受一日的欢乐。
出去走走,就当作今日的补偿。种地、经营铺子、打理苏家,只有忙不完的事,没有抽不开的身。凡事除了用心,也要懂得珍惜,珍惜与他在一起的时光。
苏寒山听见“游玩”两字兴趣浓厚,可是一听是苏寒木当值的辖区,兴趣减了大半,支吾道:“可以不去黎州吗?”
“不去黎州,那你想去哪?”章婉清也不问他为什么不去黎州,只尊重他的意见。
苏寒山思考了一瞬,回答道:“我想去一趟羌国,体验一番别样的异国风情。”
“好!那我们择日不如撞日,就选在明日?”
“好!”苏寒山捧着章婉清的脸,给了她一个深吻。
次日两人向陈家娘子告别,又回苏家准备了行李,用完午饭后即刻出发。
羌国位于大晟的西南方,两人沿着桃花里的商道一路向前。这条商道穿梭在白象山,大概要一日的功夫才能出山。
为了人身安全,他们选择跟着商队出发。这个商保障队与村正赵熙然熟识,一路他们聊着天,累了就下马徒步,颇为惬意。
夜幕降临,商队带队领事提议就地歇息,各自将帐篷取出搭建帐篷。章婉清和苏寒山驾的马车,无需搭帐篷,两人在帐篷周围烧了两堆火,以防凶兽袭击。
一个短暂的篝火晚会后,众人散去。
虽然有二十来人,也有火堆烧着,章婉清仍不敢掉以轻心,商量与苏寒山轮换着休息。
苏寒山让她枕着他的腿先休息,他则就着火堆的光亮和月光看书。
他一只手擎着书,一只手轻拍章婉清的后背,章婉清原本情绪紧张,忐忑,在他无声的安抚下,困意渐渐袭来,不一会儿闭上了双眼。
她睡得沉,苏寒山一直未叫醒她,进入深夜,他也有了困意,靠在车檐浅眠。
月朗星稀,四下无声。
须臾间,一阵人声由远及近,虚虚实实。
苏寒山蓦地睁开眼,第一反应是急忙瞧了眼自己腿上的人,还好她正熟睡着,未被打扰,不由松了口气。
可是他心中莫名生出一丝恐惧感,哪怕是方才得知要在这野外将就一宿,他都不曾恐惧,只要身边的人是婉婉,他有勇气无惧任何困难。
此刻,他心跳加速,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从未有过。
人声越来越近,有几个与他同样浅眠的商人也醒了,一时议论纷纷。
“会不会是劫匪?”
“不会,这里是官道,我们走了这么多年都未曾遇见劫匪,前面还有官兵驻扎的营地,不可能是劫匪。”
“白象山那么大,万一是流民入了匪窝,不惧官兵也不一定。”
“好像有道理。”
“劫匪不怕,怕得是官兵不行人事,为非作歹。”
“我们唤醒其他人吧!”一个人提议。
“好!”其他人应声。
于是,窸窸窣窣的喊叫声、穿衣声扑面而来。
苏寒山也叫醒了章婉清。
章婉清将车幔掀开一个缝隙,快速扫了眼车外,一列人影正朝这边而来,马蹄声、脚步声、人声逐渐清晰。
她看了眼火堆,想要灭掉已经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