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他彻底发作了
    佑王寝房。

    林正像往常一样熟练的拿出锁链,往元昭的双手和双脚上套,被章婉清立马阻止,“林内侍,莫要套锁链!”

    林正:“章娘子,不套锁链王爷是失控会杀人的!”

    她心疼他家王爷,他何尝不是,当年亲眼看见王爷拧断一个小内侍的脖子,醒来后后悔不已,从此主动要求犯病时一定要为他戴好锁链。

    “剑伤之痛、金蚕蛊毒之痛,阿山已经够难了,就莫要再为他叠加一层伤痛。”

    “可是……”林正仍是惧怕,王爷每晚如何度过他最清楚,如发狂的猛兽竭力挣脱牢笼,一面被金蚕蛊毒挟制失去理智,一面用他的善良和强大的意志力与之抗衡,日日被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那种不为人道的痛苦简直无法想象。

    “你忘了上次?”章婉清想起上次,元昭差点失控掐死她,却在最后一刻召回理智,说明他是有控制自己行为的可能。

    “林内侍,有我在,阿山不会有事,再说他身负重伤,若要伤我,也没有那个力气!”

    “行!”林正放下锁链,屋子响起清脆的撞击声,床榻上的元昭紧闭双眼,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一下。

    临出门时林正多了一嘴,“章娘子,你莫要为王爷忧心,他不会有性命之忧,毕竟这一剑是他事先谋划好的,未伤及要害。”

    “谋划好的?”章婉清不解。

    “是的,王爷猜测圣上经历这一遭,对襄王依然手下留情,于是以身犯险,假借被刺,好让圣上彻底对襄王深恶痛绝,加深处死他的决心,也为王爷自己博取一丝圣上的同情和愧疚。”

    原来如此!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章娘子不用客气,王爷好比甚么都好,我们的愿望一致,都是希望他能好起来!”

    “婉婉!”元昭迷糊迷糊唤了一声,章婉清俯身去瞧,他面色愈发潮红,往额头上一探,烫得很。

    胸口的剑伤已经被太医处理过,太医临走前嘱咐,伤口发炎会引起高烧,切记要及时喂药。

    如果是寻常风寒发烧,喝了汤药再卧床休息,不日便能药到病除,而章婉清担心的是金蚕蛊毒发作,元昭要遏制它不让自己失控,必然要用尽全力去遏制,这样就会导致包扎好的伤口崩裂,不仅伤口很难愈合,连烧也退不了。

    “阿山,我在!”章婉清回应了元昭一句,果然,包扎胸口的白色纱布,渐渐晕上血斑,不一会儿开始扩大,元昭额头上的青筋也是越来越凸起,双手紧握成拳,牙关死死咬住。

    他在用本能抵抗金蚕蛊毒对他的控制。

    先不管那么多,趁他还有自控力,喂汤药要紧。章婉清咬了一勺汤药往元昭干涸的嘴唇里送,元昭此时正咬着牙关,汤药全部溢了出来,根本送不进嘴里。

    章婉清试了第二次,依然如此。元昭攥住被子的双手因用力骨节嶙峋,眉心皱成小山,睫毛颤抖,表情异常痛苦。

    如此下去不是办法,只能用嘴喂。章婉清含了一口汤药,低头对上元昭的嘴唇。

    元昭的嘴唇很软,他似乎还有一丝意识,当章婉清略冰凉的唇落在他的唇上时,他脑袋微微一动,半张开唇,章婉清趁机往他嘴里一送,一口汤药终于喂了进去,虽然同样溢出来不少,好歹喂了小半口。

    后来又试了几次,一碗汤药喂了大半。最后一次,在章婉清满心欢喜的灌药时,元昭猝然张嘴咬住她的唇,像只饿了许久的野兽撕咬已到嘴边的食物。

    章婉清闷哼一声,嘴唇是钻心的痛,金蚕蛊毒的侵蚀在加剧,元昭的自我意识逐渐消失,变得失控。她挣脱也不能挣脱,喊也不能喊,完全无法阻止他的行为。

    情急之下,她抬起一只手,抚摸他的脸颊,另一只手与他十指相扣,试图用他对她身体的熟悉唤醒他。

    此法确实有效,元昭眉心一动,反手握住章婉清的手,张嘴唤了一声:“婉婉!”

    章婉清立马退开,顶着一张红肿的嘴唇回应他:“阿山,我一直都在,你莫怕!”

    元昭眼睫颤动,乍然之间,他猛然张开双眼,眼神无丝毫清明,十分凶狠,犹如癫狂的猛兽盯着食物链下端最弱小的小兽,即将展开厮杀,将它拆骨入腹。

    “阿山,你……”章婉清的话未说完,元昭一只手猛然掐住她白皙而细长的脖颈,面目狰狞,咬牙使劲。

    他彻底发作了。

    章婉清如同上次一样,喉咙被死死掐住,双眼骤然睁大,里面满是挣扎,面色渐渐与元昭一样潮红。脖子上那只手宛如铁钳般牢固,隔断了她的呼吸,她只能“呜呜”从喉咙里勉强挤出一丝气音。

    这次她没有惊恐,也没有去掰扯他的双手,而是任他掐着。

    另一只与他相扣的手因他的用力几乎要被折断,她试着用手指去划过他的手背,就像过去的日日夜夜她牵过他的手,都会不自觉的在他手背挠两下,故意逗他红脸,只求他能在最后一丝理智丧失前,唤起身体的记忆。

    然而这些并没有作用,元昭依然掐住她,力度没有减弱,反而加强,就在喉咙里最后一丝空气即将被阻断,章婉清将要晕过去时,元昭骤然松了手,停留在半空的手抖得像筛子,混沌中问道:“婉婉,是你吗?”

    摆脱了钳制,喉咙里霎时进了空气,章婉清捂着喉咙猛烈咳嗽,几乎要将肺咳出来。听见元昭的声音,她立马回答:“阿山,是我,咳咳咳,你差点掐死我!”

    “婉婉……”

    元昭的眼神依旧混沌,不像已经清醒的样子,章婉清扑进他的怀里,凭借她弱小的力量按住他的双臂,在他耳边说话:“阿山,你会没事的,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

    耳旁是浅语,颈侧是一缕一缕的热气,元昭禁不住身子一颤,重复问道:“婉婉,是你吗?”

    “阿山,是我,是我!你莫要怕,我会陪着你。”

    “婉婉,是你吗?”

    “阿山,请相信你的直觉,现下在你身边的就是我,你安静一会儿好不好,只须听我讲即可。”

    元昭似乎听进去这句话,不再言语,由章婉清一人在他耳畔絮絮叨叨。从她在现代社会的过去到他们在桃花里共同经历的一切,她一字一句说与他听,试着用言语安抚他。

    诉说中,元昭的双臂渐渐软了几分,不再像先前那么抗拒章婉清的束缚。

    “所以,你会好起来,你要相信你自己,一定能够战胜金蚕蛊毒。”

    “好。”元昭低低的嗓音穿透章婉清耳膜,章婉清身子定住,他这是清醒过来了?

    她抬头去瞧他的面色,他双眸仍是半分清明半分混沌,再瞧瞧胸口的纱布,已然被崩出来的鲜血染了个透。

    “阿山,你忍着点,我给你重新包扎。”

    元昭没有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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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望着她,仿佛望着一个陌生人。蓦地,他一把推开她,将她猛力拂落在地。

    万箭穿心的疼痛扎进头顶,元昭双手按住头痛欲裂的脑袋,蜷缩着身体在床榻上翻滚,疼痛实在难耐,最后不得不直接撞击床檐。

    潜意识下他呢喃了一句:“婉婉,我好难受!”

    “阿山,不要!”章婉清慌忙爬起,冲过去用身子挡住元昭的脑袋,脑袋撞在章婉清的肚子上。

    “啊!”

    一下,两下……重力的撞击下,章婉清感觉自己的肚子似乎要炸开,五脏六腑被撞了个粉碎。

    元昭在屡次撞击到一片柔软后,眸色的混沌渐渐褪去。撞击的力度减小,章婉清将人揽进怀里,轻拍他的背无言安抚。

    元昭只觉喉咙发烫,感受到熟悉的气息和怀抱,他再次开口:“婉婉,你杀了我吧,我不想再过这种生不如死的日子。”

    “阿山,你会好起来的,过不了多久就会拥有正常人的生活。早前来王府的那次我就去信给药王谷的柳仙人,拜托他定要寻到药王,寻到后即刻赴京为你治疗。”

    元昭靠在她怀里,既没有动也没有出声,仿佛方才的那句话不曾说过,只是章婉清的幻听。

    片刻后,他的气息逐渐恢复平稳,章婉清将他放倒在床榻,重新包扎伤口。

    *

    翌日清晨。

    元昭睡到自然醒,许久未有过的好眠。感受到身边的异样,他霎时转头,一张娇俏的脸庞映入眼帘。

    是婉婉!

    他先是一愣,而后十分惊喜,将昨日的一切快速在脑袋里过了一遍,想起昨夜戌时后似乎一直有个人陪在身边。

    她嘴唇有个血口子,不难猜出,应该是他所伤,他上下检查一番,生怕她会有其他伤处,最后在抬起她的下巴,瞧见脖颈上一道鲜红的印子,愧疚如海啸顷刻涌来。

    还是伤了她。他真是该死!

    章婉清被元昭弄醒,睁眼看到他盯着自己,眸光里尽是愧疚与担忧。

    “阿山,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元昭将人拥进怀里,“对不起,婉婉,我又伤着你,我不是故意要伤害你,金蚕蛊毒发作,我无法掌控自己的行为。”

    章婉清闷在他的怀里,声音也是闷的,“阿山,你很厉害,在最后一刻认出了我!”

    “我……”元昭叹息,将怀里的女人拥得更紧。

    章婉清将他往外推,“阿山,不可以,小心你胸口的伤!”

    “没关系,让它疼,它越疼我就越能体会到你昨日受的苦!”

    那就任他抱着吧!章婉清索性不动。

    “对不起,婉婉,我不该提和离,不该对你恶语相向,你原谅我好不好?我好怕今日只是一场梦,等梦醒来,你依然气我、怨我、恨我。”

    章婉清微微叹了口气,“阿山,我气你不是因为你对我恶语相向,而是因为你明明记起一切,却自作主张疏远我,装作不认识我。我宁愿你告诉我一切,与你一同分担,也不愿你将我当做不相干的陌生人。我更未怨你、恨你,反而怪我自己没能及时了解你的苦楚,让你孤军奋战。”

    “婉婉,有你真好!”元昭在她的额头落下一个吻。

    章婉清窝在元昭的怀里,温暖的怀抱让人备感安心,“阿山,我想听听你是如何中的金蚕蛊毒,又是如何与襄王结的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