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眼前的赤丁子分明已经虚弱到了极点,但是他身周的鬼气却突然溢散了出来。
旁边没有修为的衙役们一个接一个的倒下,陈县令也是被牛捕头护在身后才勉强无碍。
林季起身,爆喝道:“你想做什么?!”
可他的话音还未落下,那赤丁子突然‘嘭’的一声,魂体爆炸开来。
劲风呼啸,席卷的整个衙门一门杂乱,林季在风中岿然不动,唯独脸上带着无比的诧异。
他能察觉到,这赤丁子的确是死了,魂飞魄散,没有丝毫余地。
可是这死的未免也太干脆了些,他的话还没问完。
“林大哥,这...”
“太奇怪了,真就这么干脆吗?”林季想不明白。
但赤丁子已经魂飞魄散,林季想了想,只能来到唐黎旁边,给了他一巴掌。
可是这一巴掌并没有将他叫醒,他依旧昏迷着,在大堂之上睡得香甜。
“我给他下了蛊。”黄翠一伸手,一只长着翅膀的飞虫就落在了唐黎的身上,然后咬了他一口。
紧接着,唐黎便悠悠转醒。
“我这是...”
“你被抓了,这里是泗水县衙门,你那赤丁子前辈已经魂消魄散了。。”林季三言两语便将事情交代完。
看着唐黎愣在原地不知所措,林季则直言道:“我问什么你答什么,不说就打断你的腿。”
话音落下,不等唐黎开口,林季抬脚就踩在了他的膝盖上。
咔嚓。
“啊啊啊!”
剧烈的疼痛终于让唐黎清醒了过来,看着那笑眯眯对他下手的林季,他没由来的打了个寒颤。
他想要出手,却发现体内的灵气根本无法催动。
平日里他沾沾自喜,引以为傲的修为,此时却丁点用处都派不上。
几番尝试之后,他终于绝望的看向林季。
强忍着膝盖断处的疼痛,他冷汗直流的问道:“你还没..没问,为何动手?”
“怕你以为我在吓唬你,就先给你打个样。”林季咧嘴一笑,只是这笑容在唐黎看来却无比的阴森。
果然,打了样之后,问话就变得轻松了起来。
很快的,唐黎便将他所知道的事情都交代了一遍。
和齐正的经历差不多,也是莫名其妙的开始做梦,然后又发现梦中死去的人在现实中也会以同样的方式死去。
但是与齐正不同的是,他每每出现在死人的现场,他的修为都会增加一些。
“是赤丁子那老鬼给了我修炼的功法,告诉我什么都不用做,只要每次梦见死人之后,再去现场就是,除此之外我什么都没做,还请大人明察。”
林季无语至极的看着跪倒在地上的唐黎。
“与鬼物同谋,也叫作什么事都没做?”
“大人,小生贪生怕死,不敢忤逆那鬼物...”
“为何不报官?”
“这...”
见唐黎说不出话来,林季嗤笑一声道:“你分明就是贪图那鬼物的手段,借此来提升自己的修为罢了,助纣为虐也是同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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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季又问道:“那赌场与你和赤丁子有何关联?”
闻言,唐黎唯唯诺诺左顾右盼。
这幅作态把林季看着急了,直接走上前去就要动手。
看到林季那副不耐烦的模样,唐黎连忙又磕头说道:“回..回大人的话,赌场..倒也没有太多关联,只是小生按照赤丁子那老鬼给的手段,在赌场布下了阵法扰人心智。”
“怎么,你还帮赌场赢钱?你在其中也有获利?”
“没有...是小生于心不忍,觉得反正都要死人,不如死些赌徒,于是才布下阵法。”
听到这话,林季气极反笑。
“合着你还算有点良心,知道不害好人?”
问到这里,林季自觉应该没什么遗漏了,于是看向牛捕头。
“此事你们泗水县衙也有不查之责,牛捕头,给你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大人请讲。”牛捕头连忙应声。
“将这小子押解进京,送到京州府衙的大牢里。”
“下官遵命。”
其实按理来说该由林季亲自押送,但他主要是懒。
回京还带个拖油瓶,实在麻烦。
与此同时,一旁的衙门师爷也将堂审的文书记录完毕,递给了林季。
林季看了两眼,确认无误之后,说道:“拿给他画押吧。”
等唐黎画押之后,林季收起文书,打了个呵欠。
一连几天天天夜里做梦,实在不是什么太好的体验。
如果不是赢了一大笔钱,此番办差还真是吃了不少苦头。
林季看向大堂之外,雨还在下着。
“真是奇了怪了,这都多少天了还在下雨。”带着几分好奇,林季又看向牛捕头和陈县令。
“之前泗水县的天气也是这般吗?”
“那倒不是,这么大的雨,我们也是头一次见。”牛捕头说道。
“事出反常必有妖。”林季琢磨了片刻,又看向黄翠。
“林大哥?”
“出来这么久了,也该回京了。”林季说道。
黄翠自无不可。
林季也不想再在这泗水县耽搁了,主要还是怕麻烦。
不过就在他跟黄翠刚刚走出大堂的时候,他又突然顿住了脚步,看向身后已经被搀扶着一只脚站起的唐黎。
“你那恩师方秀才返老还童,也是你的手段?”
唐黎一愣,点头道:“是...我用灵气帮老师梳理了气血。”
“只是这样吗?”林季又问。
“还有赤丁子曾给我一枚果子,说是能延年益寿,对他无益于是才给我。”唐黎说道,“我还年轻,但是老师已经没几年活头了,因此我就将那果子给了老师。”
“原来是这样,行,算你尊师重道。”林季点点头,咧嘴一笑,“回头让牛捕头带你去跟方秀才打个招呼,等你进京之后,就没几天可活的了。”
与鬼物合谋暗害百条人命,林季想不出唐黎还有什么可能不被斩首。
唐黎一听这话,腿顿时软了大半。
林季则不再管他,带着黄翠离开了县衙。
“这雨越来越大了。”
......
泗水县,私塾里。
方秀才躺在房檐下的躺椅上,看的却是县衙的方向。
身后响起了些许脚步声,是他的妻子胡儿。
“那京里来的大人要走了吗?”
“要走了。”方秀才点点头。
顿了顿,他又道:“我们也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