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妃失魂落魄地回到缀霞宫,紧闭大门,一连几日不吃不喝,整个人儿肉眼可见地憔悴了。
有洒扫婢女见此情形,胆子反倒大了,打扫寝殿时便敢窃窃私语:
“这缀霞宫眼看就要完了,咱们得早做打算,为自己谋个出路才是。”
“是啊,如今娘娘这副模样,怕是再无翻身之日了。”
……
翠屏听到这些议论,不由怒目圆睁,大声训斥:“谁在胡说八道?再不好好干活,看我不撕烂你们的嘴!”
众婢立刻噤声,敢怒不敢言。
婢女的话,一字一句、十分清楚地传到了梅妃耳中。
她心中只觉挫败不堪,忍不住双手抱头,抓狂低吼:“本宫不要做废子,本宫不能就这么完了!本宫还有机会抢救,谁来帮帮我?可恶啊!”
翠屏一见,心中复杂不已,连忙上前劝道:“娘娘,您要好好吃饭,好好爱惜身子才是啊。若是老夫人看到您这样消瘦,她得多心疼啊。”
梅妃听了这话,混沌的眸中蓦地闪过一丝光亮,她猛然抬起头,激动地道:“对了,我还可以跟母亲写信!她需要本宫的钱,她一定会帮我的。翠屏,快,快帮本宫研墨。”
翠屏趁机应道:“奴婢可以答应您,但娘娘您得先吃饭。”梅妃拗不过,只得同意。
热好的饭菜端上桌,梅妃囫囵吃了几口,便将饭菜放下,着急忙慌去写信了。
信方一写好,她便催促道:“翠屏,你这便将信送去驿站,早点寄出去!”
翠屏领命而去。
说到底,她终归还是希望梅妃好的,毕竟,她知道梅妃太多的秘密,自是与那些小宫女不同,梅妃倒台,她必不会善终,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个浅显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翠屏将信送到驿站,妥善叮嘱了信差一番后,这才放心离开。殊不知,身后有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她,直待她离开,一道身影悄然进入了驿站。
*
养心殿内。
夏帝正批阅奏折,福纪进殿,脚步匆忙却不失稳重,躬身来到陛下身侧,低声道:
“陛下神机妙算,您让奴才盯紧梅妃,她今日果然有所行动,派手底下的翠屏去了驿站,着急要寄出一封信。奴才担心信中内容不妥,恐酿出什么祸事,特来递呈陛下定夺。”说罢,他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恭敬地递给了夏帝。
夏帝觑了他一眼,嘲笑道:“都多大年纪了,还这么不稳重。”接过信,不急不缓地拆开,待看到‘母亲大人’几个字后,忍不住拍桌冷笑:“好呀,学会向家里人告状了。朕倒要看看,她是怎么编排朕的!”
福纪也不动神色地斜觑了夏帝一眼,心中哼哼:
依奴才浅见,陛下,您现在这副模样,也够不稳重的!
话说,也不知梅妃信中如何编排陛下的,若是言语不当,惹陛下与尚书大人产生龃龉,怕是于朝堂根基不利啊!
夏帝可不知福纪心中所想,他只一心阅信:
母亲大人尊前:
女儿顿首再拜。自别母亲,日月流转,思念之情,如丝如缕,绵绵不绝。每念及母亲慈爱之颜,心中便涌起无尽温暖与眷恋。
孩儿不孝,远离母亲身侧,未能常侍左右,尽人子之责。然孩儿亦有满腔抱负,欲在这宫中闯出一番天地,以不负母亲期望。奈何命运多舛,如今孩儿深陷困境,心乱如麻,不知何去何从。
母亲大人,孩儿如今有难。这宫中诸事复杂,孩儿力有不逮,处处掣肘。孩儿思念母亲至深,渴望母亲能进宫指点开解一番。母亲睿智聪慧,历经风雨,定能为孩儿拨云见日,指引迷津。
女儿深知此举或为母亲带来诸多麻烦,然孩儿实在走投无路,唯有求助于母亲。若母亲能来,孩儿定当洗耳恭听母亲教诲,铭记于心,日后定当更加谨慎行事,努力奋进,以报母亲养育之恩、开解之情。
翘首以盼母亲大人驾临。
怜云叩首
……
观毕,夏帝“啪”地将信拍在桌上,怒道:“好你个梅妃,这是要让娘家人进宫,对朕兴师问罪吗?”
福纪一见,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煽风点火:“陛下,奴才虽不知梅妃娘娘在信中说了什么,但作为夏宫后妃之一,就应该安分守己,梅妃这样肆意传信于母家,简直不把宫规放在眼里,说句不该说的,她得宠太久,真的是无法无天,眼下还不知道收敛,也许,陛下应该给她一点惩戒,不让信寄出去,让她清楚地知道,这宫里的主人究竟是谁?”
夏帝听后,忍不住瞥了福纪一眼,目光中写满嫌弃:“瞧你那小家子气样子!朕乃天子,跟一个后宫无知女人计较什么?”
福纪:……
陛下您脑子抽筋啦?搁我面前装什么!
不等他吐槽完,又听陛下道:“信今日就给梅妃寄出去,朕要看看,她究竟想怎么告朕的状。不管如何,朕都身正不怕影子斜!另外,你明日再亲自跑一趟尚书府,宣一道圣旨,就说梅妃侍君有功,朕亲赐尚书夫人进宫探视梅妃的机会。戏台子朕已替梅妃搭好,朕要好好看看,梅妃要如何唱这出戏!”
*
尚书府。
养父林朝云接到陛下赐下的进宫探女口谕后,喜不自禁。
梅儿,真是她的好女儿!
自小便乖巧懂事,如今身处深宫,依然深得陛下宠爱,定是梅儿想念他们这些家人了,这才跟陛下讨了这样的赏赐。陛下也是爱极了梅儿吧!
如若不然,他又怎会赐下‘夫人探女’这种厚赏?
要知道,在夏国皇宫,历来的规矩都是鲜少让宫妃的家眷入宫探视的。
女儿梅妃有如此殊荣,作为她的母家,尚书府自然是与有荣焉,深感自豪。
尚书夫人陈静妍是既欣慰又心疼,忍不住以丝帕拭泪:“妾身这女儿,一直以来都乖顺得很,懂事得让人心疼。妾身许久没见到她了,也不知是否清瘦了?每日是否安睡呢?”
心中担忧记挂,她又耽搁了两日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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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出门特意采买了不少补品、置办了不少绫罗首饰,这才满心期待地进了宫。
无人知晓,尚书夫人进宫的第一时间,夏帝便收到暗卫的汇报。
福纪道:“陛下,既然尚书夫人已经进了宫,不如让暗卫继续盯着,也好随时向您汇报最新消息。”
夏帝摆了摆手,道:“哎,此事朕已想好,要亲自去盯!作为朕之爱妃,朕疼她宠她,如珠如宝这么多年,朕还真要好好听上一听,她见了自己的母亲,到底会如何编排朕!”
福纪一听,连忙劝道:“陛下您是要亲自去?这真是大大的不妥,万一被那群碎嘴的奴才看见,恐怕……”
夏帝再次摆手,语气十分强硬道:“闭嘴,你且瞧着!”
说罢,他蹭地从龙椅上弹起,双臂挥动,一招一式尽显老态龙钟,而后脚步移动,配合着拳风,舞得挺像那么回事,最后为了完美收尾,险之又险地做了个后空翻,打着摆儿堪堪立住,而后……十分没有自知之明地扭头看向福纪,面上不乏得意道:“怎么样,朕虽多年操持政务,但武功底子依旧稳扎稳打,朕这番身手去刺探一点消息还不是手拿把掐,福纪你怎么看,朕之身手不减当年吧?”
福纪老眼大睁,嘴角抽搐,好半天才连连鼓掌,习惯性昧着良心赞道:“陛下真是身手了得,让老奴开眼了。”
躲在暗处的暗卫:……
这厢夏帝与暗卫在辍霞宮刚刚躲好,尚书夫人便进了辍霞宮的大门。
机灵的宫女一见,立刻惊喜通报道:“娘娘,您快出来瞧瞧,老夫人来看您了!”
殿内,梅妃闻声迎出,脚步略显凌乱,唇笑不自然道:“母亲,您怎么来了?”
尚书夫人瞧她面着轻纱,眉露愁丝,忍不住握上她的手,心疼道:“再见梅儿当真清减不少,怎么,近日都不曾好好用膳吗?”
趴屋顶的陛下:来了来了,梅妃要开始告状了!
梅妃双手被握,不由双臂一僵,然很快放松了下来,抽出手,轻轻拥住母亲:“母亲,孩儿近日苦练长袖舞,许是练得勤了些,身上的肉紧实了不少,倒害得母亲担忧了。”
尚书夫人再次确认:“真没事儿?”
梅妃秒回:“当然没什么事儿,母亲,梅儿何时说过谎!”
尚书夫人点头,稍稍安了心。
房顶上陛下,心中纳闷:梅妃,你这番做派,朕竟然有些看不懂了。
母女殿内入座后,尚书夫人瞧女儿一直戴着面纱,不由奇怪:“梅儿,你为何一直戴着面纱?母亲好久没看到你的模样了。”说罢,她一脸期待,等着梅妃将面纱摘下。
梅妃一听,下意识地捂了下脸,继而眉眼弯弯,强笑道:“母亲,孩儿方才练舞,流了不少汗,现在妆花,已经不美了。孩儿就不要摘面纱了,好不好?”
尚书夫人虽觉遗憾,却也宠溺地点了点头。
屋顶上陛下轻哼一声:梅妃,你倒是会编理由,不摘面纱也好,免得把朕之岳母吓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