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大人:……
啊,这?
他一时得意忘形,竟忘了装病这一茬了!
索性现在再扮上,也不算晚吧?
尚书大人心虚地转了转眼珠,在夏帝审视的目光下,急忙咳了两声,随即弯下身子,装出一副虚弱模样:“承蒙陛下对小女的厚爱,老臣感激涕零,这才忙不迭地想来谢恩,一时竟忘了这把不中用的老骨头,咳咳咳……老臣惭愧,实在是有负陛下的隆恩厚爱。”
夏帝冷笑一声,声音沉沉,意有所指道:“是吗?朕记得,朕冷落梅妃的这段时间,勾爱卿可是病得厉害,连朝会都鲜少参加。如今,朕只不过让令夫人进宫探望一下梅妃,爱卿便立刻脸色红润、病体大好地主动出现在朕眼前,这反差未免太过明显了吧?”
尚书大人顿时脸色微变。
陛下猜到他在装病,这是在敲打他?!
不能慌,不能慌!
凡事都要讲证据,陛下拿不到他装病的证据,也不能将他如何?
这把必须得稳住,说不定那事……他能得偿所愿!
于是,他稳了稳心神,竭力为自己发声:“陛下明鉴,臣那时实在是因为身体不适,才不得不在家休养。如今小女蒙陛下龙恩,臣心中喜悦,自然觉得身体也恢复了许多。臣对陛下的忠诚,天地可鉴。”
孰料,夏帝听了这话,眸中射出更为锐利的光,声音又沉又冷:“忠诚?朕看爱卿的忠诚,恐怕是随着你女儿的宠辱而变化吧。说吧,你今日非要到朕的书房来,到底所为何事?”
尚书立刻浑身一哆嗦,“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
此刻,他就像一只吓破胆的鹌鹑,哪还有方才的意气风发?
他现在都后悔死了,干什么要想着升官发财,安安稳稳过日子不好吗?
现在他骑虎难下,若一个说不好,恐怕如今的位置他都保不住。
尚书强忍发颤的嗓音:“陛下圣明,微臣听闻陛下正为河南县城的水灾问题烦忧,心中迫切想为陛下分忧。于是,微臣夙夜忧叹,苦思冥想,终于想出良策,这才忍不住跑来与陛下分享。”
夏帝一听,胸中怒气飙升。
早朝时分,朕将水患问题拿出来说,众臣就跟聋了似的,莫说提点有用的建议了,就是连个屁都不舍得放!
朕为此焦头烂额,早膳、午膳都没吃,就在这儿发愁此事。
这才堪堪过了半日,你,一个碌碌无为、尤擅趋利避害的尚书,颠颠地跑到朕面前,说你想出了良策,你确定不是在消遣朕?
好!
既如此,朕就给你这个机会!
夏帝强压怒气,指着跪在地上、浑身颤抖的尚书,大声道:“好啊,你且说来听听,若说得狗屁不通,朕今日就将你革职查办,好好治你一个欺君之罪!”
尚书用力咽了口唾沫。
他知道,夏帝是认真的!
他牙尖打颤,断断续续道:“陛下,臣...臣认为,我们可以...可以立即让当地府衙开仓放粮,为保证灾民粮食充足,还……还可从周边未受灾地区调运粮食到受灾地区。……”
他这厢说着,陛下却听得面无表情。
尚书越说越没底,只觉心底深处渐渐升起一股寒意,越说声音越小:“……同时,组织民工加固河堤,同时……同时开凿新的排水渠,以……以分流洪水,减轻县城的压力。”
尚书将自己知道的,说了个底掉。
然而,陛下依旧面无喜怒,只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
尚书再也绷不住了,朝陛下连连叩首,求饶道:“陛下饶命,臣一时贪心作祟,妄图能前往灾区督办此事,实乃不自量力之举。臣已知错,不敢再生僭越之心,恳请陛下恕罪。”
下一瞬,陛下却突然哈哈大笑,且笑不止。
尚书大人:……
陛下,你别这样,微臣害怕。嘤嘤嘤~
许是笑够了,陛下这才眉眼含笑地点头,道:“这个办法很不错!勾爱卿,还跪着作甚,快快请起!你想前往灾区负责此事,乃为朕分忧,为国出力!朕何来不允之理?”
尚书大人顿时傻眼。
这就同意了?
幸福来得太突然,他始终有点不敢相信。
他满脸懵逼,虚扶着陛下的手,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浑浑噩噩地谢恩:“多谢陛下成全!”
陛下拍拍他的肩膀,复又严肃道:“勾爱卿,朕知道你是个聪明人,应当能揣摩明白朕的心意。你若真心为国为民,尽心尽力去办好此事,朕自然不会亏待于你,加官进爵、赏赐荣华皆有可能。但你若是心怀不轨,妄图借此机会谋取私利,发国难财,朕定当严惩不贷!你,要好自为之,下去吧。”
尚书连忙躬身,言辞决绝道:“还请陛下放心,老臣一定好好做,绝不辜负陛下的期望。”这才垂首,缓缓出了御书房。
他方一出殿,瞥见殿外候在一旁的福纪,立刻挺直了腰,双手负于腰后,大摇大摆地走远了。
福纪瞧他那志得意满的模样,心中不禁感慨:
梅妃这毒妇伤害雅嫔娘娘不说,如今毁了容,可陛下竟还犹豫,依旧不想罚她。
这毒妇究竟给陛下灌了什么迷魂汤?
不管福纪如何嘴硬,心中却隐隐对梅妃有了忌惮。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看来,他想落井下石的心思,是不能如愿了。
他正思虑间,一道威严十足的帝音从殿内传出:“福纪,还不给朕滚进来!”
福纪忍不住眨了眨眼。
陛下,这是消气了?
夏帝确实消了气。
水患得到了缓解,他终于可以松一口气。
这厢再看福纪,觉得这老货也没有方才那般讨人嫌了。
福纪一脸讨好,为陛下沏了一杯茶水,刚递过去,就见殿外小太监探头禀报:“启禀陛下,梅妃娘娘身边的翠屏送来了荷叶粥,这……要放进来吗?”
夏帝一听,原本伸出接茶的手立刻缩了回去。
福纪暗暗咬了咬牙。
这梅妃,真是不消停,处处跟老奴作对,非要成为老奴的眼中钉、肉中刺,她才满意,是吧?!
夏帝可不知福纪的小心思,只轻咳一声:“送进来吧。”
该说不说,一连两顿没吃,他还真有点饿得慌。
福纪也真是,一直给他喝茶,肚子里本就没东西,越喝越饿,真是年老昏聩,愈发不会伺候人了。
食盒被打开,一股清新之气扑面而来。
盒中,放了一碗荷叶粥。
粥色温润如玉,泛着淡淡绿色,几缕热气袅袅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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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发着清新而淡雅的香气。
夏帝凑近,使劲嗅了嗅,愈发觉着饿得慌。
他强撑着帝王该有的仪态,端起碗,喝了一大口。
荷叶粥软糯细腻,入口即化,淡淡的荷叶清香在舌尖散开,清新又美妙。
好喝!
没一会儿工夫,一整碗粥都被他喝光了。
啊~,肚子终于舒服了。
夏帝一脸满足地靠在龙椅上,脑中这时候却现出一道千娇百媚的身影来。
唉!
梅妃啊梅妃,你当真变了吗?
昔日,你每每给朕送东西,总会娇媚入怀,且每每必有所求。
今日,你竟不争不抢,一无所求,只为让朕心中有你!
你这样子,着实让朕意外,朕还真有些不习惯了。
……
陛下这厢怔怔出神,福纪则盯着桌上的空碗,一脸纳闷:陛下不是没什么食欲吗?这期间,他让御膳房多次呈上食物,陛下都不曾看一眼。
怎么,一碗简单的清粥,陛下反而全吃了?
他目光无意扫过陛下很是满足的脸……
哦~,他明白了!
陛下喝的哪是什么粥啊,分明是喝到了心上人满满的心意,以及不愿心上人伤心的深情厚意吧?
好你个梅妃,一碗粥就再次挽回陛下的心,老奴还真是小瞧了你。
眼下又要到翻牌子的时辰了,莫非,这梅妃还想以她那残容抢侍寝的机会不成?
等下,看陛下那陶醉的模样,梅妃也不是没可能啊!
真是造孽!
福纪脸色十分难看。
很快,暮色四合,天色渐暗。
福纪哪怕再不愿,却也深知职责所在,不得不唤人呈上侍寝的牌子,恭声说道:“陛下,今日时辰已到,该翻牌子了。”
说罢,他便耷拉着眼皮,神色十分萎靡。
唉,看来今日翻牌子,定是没雅嫔什么事了。
正遗憾间,便听陛下道:“好啦,今日继续去雅嫔那里吧。”言罢,陛下伸手将雅嫔的牌子翻了过来。
果然不出他福纪所料,他就知道会是这样!
福纪轻轻摇了摇头,蔫蔫应道:“是,陛下,老奴这就准备去梅妃娘娘……啊?等等,不是去梅妃那里吗?”
此时,福纪双眸大睁,里面透着清澈的愚蠢。
“当差还走神,你呀,真是年纪大了,越来越不中用!当然是去雅嫔那里,梅妃啊,是个懂事的,她不想朕为难。”说完,夏帝意有所指地瞥了食盒一眼。
福纪听得似懂非懂,强烈的好奇心驱使着他,缓缓凑近去瞧。
只见食盒里,赫然贴着一张小纸条。
纸条上,字迹娟秀,短短十二个字,写尽了梅妃的温柔缱绻:颜残勿探,君心有妾,妾喜无悔!
这下,福纪的脸色更难看了。
这毒妇,还真是心机难防。
送粥是幌子,送信抒情、打动帝心才是她的真目的。
她将信贴于食盒内壁,借着送粥之名,轻而易举地寄情于信,在他这位太监总管的眼皮子底下,肆意与陛下传情,着实可恶!
真是不把他这位大总管放在眼里啊!
好啊梅妃,那咱们就走着瞧吧!!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