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被疯批蓄意谋娶》全本免费阅读
“你……还好吗?”
希岄撑伞走到魏砚凊身前。
走近了才发现他面色苍白,毫无血色,两只漆黑的眼像失了焦,不堪久看,仿佛与之对视便会被吸入深不见底的黑渊一般。
魏砚凊听见她声,眼神恍惚了下才定住,他的嗓子已经咳哑了,但他浑不在意,温和地回:“无碍。”
希岄看着他,张开嘴想说点什么,但好像又不知道给如何说,她紧了紧手中伞,看向水池,水池积了一夜的雨,这会子已经漫过他的膝盖。
魏砚凊的脚之前受过伤,她一时有些不忍,便道:“你从水池里出来吧。”
魏砚凊没有说话,他喜欢此刻希岄对她的关心和在意。
希岄看他一动不动,心里莫名攥了些火:“不出来就算了,到时候腿又瘸了可关我的事。”
说罢她转身离开,正好丁仁祀拿着一罐熬好的药来。
“这是今早魏公子托我所制,用温热水化开,直接冲洗伤口便可。”
希岄收下药罐,犹豫再三还是问了一句:“他没什么事吧?”
她说这话是有点子心虚在的,魏砚凊那模样不像没事。
丁仁祀看了眼魏砚凊。
他大概能猜到为什么希岄如此生气,不过应该没能进行到下一步更恶劣的事,不然现在就不是雨中枯站这般简单了。
“他……”丁仁祀正要回答,魏砚凊冷眼一抬,他打了个激灵转向希岄,“要听实话?”
希岄点头,丁仁祀叹一声:“他的情况不是很好,多的我就不说了,且看他能撑到几时。”他看着魏砚凊说。
魏砚凊一脸冷淡,他其实感觉不到多难受,只是体内的毒蠢蠢欲动,他运气压了几回全身已没什么力气。
“回去吧。”不一会儿希岄又走过来。雨下大了。
魏砚凊习惯了身上落雨,忽然没了还反应了下才觉察到头顶的伞,以及高举着伞近在身前的人。
他滚了滚刀割般刺痛的喉咙,尽量用一种很平和且温柔的语气又一次拒绝了她。
“我不能走。”他说,“一天一夜,绝不食言。”
这话莫名让希岄火大,她抬头直道:“你非要这样吗?”
“这事本来就是你的错,为什么现在反倒成了我的不是。”
丁大夫的欲言又止,聂庆的旁敲侧击,小井的求情,一个二个,搞得好像她就是个铁石心肠的人,可明明受到伤害的是她,请求原谅的是他魏砚凊自己啊。
希岄越想越觉委屈,埋头不看他,“你这般……分明就是欺负人。”
“我……”魏砚凊抿唇,看着她眼睫上几根晶莹的雨丝一时不知该如何言语。
等他正要开口,希岄突然一声:“好,那你就站,再来问你我就是大笨蛋!”
她说完转身就走,魏砚凊愣了一下,连忙喊住她。
“阿岄。”
希岄怒上心头,大声道:“要说几次,叫我‘希姑娘’!”
魏砚凊眸色稍紧,看着她的背影咬了咬牙换道:“希姑娘,”
总有一天,他会完完全全得到她。
“若我现在走,你心中怨清得了吗?”魏砚凊轻声问道。
希岄脚步一顿。
清得了吗?
她答不上来。
魏砚凊见她犹疑,紧接着道:“我令你受了委屈,总是要出了气才好,站在此处全是我自愿,晕也好,瘸也罢,身体如何我自承担。”
希岄没有说话,她转过身,魏砚凊继续道:“我不是在用自伤来挟你心软可怜,我只是不想你心存芥蒂,此后更不要疏远于我。”
这番话,在希岄听来诚恳无比,她缓缓往上抬了抬伞边,对上魏砚凊惨白而略显局促的脸。
魏砚凊直视她:“所以这一天一夜我必须要站,你只需记住你说过的话。”
希岄心下触动,点头道:“好,你若做到,我就不计较了。”
雨停了一阵。
庭院里的木槿花瓣洒落一地,偶尔坠入水池流到魏砚凊脚边,被他毫不怜惜地踩在脚下。
他望向希岄那屋,心中谋虑万千。
对于昨晚之事,他其实半点不觉自己做错,但始终是他操之过切,如今怕是碰她手一下,她都要跳起来躲开了。
欲速不达,往后,他必须谨慎忍耐,才能将这只受惊的小兔收于掌下。
此时,屋内。
希岄看着院中的魏砚凊,着实心焦了一阵,但心焦归心焦,正事还是得做。
马长生,这个明确认识并且要追杀她的长刀卫,虽然人已经死了,但好在拿到了他的住处,得尽快去探一探,兴许能寻到些关于过往的线索。
“主子!主子你没事吧。”屋外突然传来聂庆紧张的声音。
魏砚凊晕过去了。
整个人倒在水池里,水池里的水完全漫出来,希岄刚走过去就摔了一跤,她连忙爬起来去帮忙着把人抬出水池,但聂庆却一把推开她。
“走开,你离主子远一点!”
希岄愣了一下,松开了手。
“你还杵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去喊丁大夫来。”聂庆很不耐烦地说。
“好、好我这就去。”希岄慌神疾步走开。
但当她领着丁仁祀回来时,魏砚凊又站在了水池里。
方才还厌嫌她的聂庆,朝她低头拱手:“对不起希姑娘,我刚刚着急对你态度不好,请你见谅。”
他说完立刻把快脱臼的下颚捂住,血立马从手缝里流出,希岄看愣了:“聂、聂侍卫你这是……”
“没、没事,刚才不小心磕了一跤。”他沉着脸说,心中对魏砚凊的恐惧和对希岄的厌恶同时涨了几分。
“咳咳咳……”魏砚凊看见希岄,立即放声咳,希岄马上就朝他走来。
她面色担忧且紧张,魏砚凊见了嘴角忍不住扬起,随后压下,微窘地看向手里的木拐:“刚晕过去了,我用木拐撑一下,可以吗?”
这一声,包含他的歉疚、温柔,以及他对她别有的卑下。
把一旁的丁仁祀和聂庆委实看傻了,他们二人一个知道魏砚凊打小就是个目中无人的疯子,一个跟随魏砚凊多年,从来只见其孤傲冷酷,哪里见过他这般低声下气的卑微模样。
然,这会子的希岄感觉不到这一层,她只觉魏砚凊之前那副清隽儒雅的样子又回来了。
“丁大夫,快给他瞧瞧。”她一脸忧心地说。
丁仁祀上前,刚搭了他的脉,面色立即一紧,“这——”
他对上魏砚凊的眼神,他不准他说。
“如何,我还能撑到天黑吗?”魏砚凊轻声说,眼中泛着不可违逆的冷意。
“能、能的。”丁仁祀咬牙应声,擦了擦额头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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