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piece 17-分别的两人和突变的行程
    《[海贼王]想成为御田的男人》全本免费阅读

    新船员离开的第二日,航海记录指针记满了磁力,航海士一大早冲进船长室宣告消息,顺带叫醒熬夜之后又赖床的船长。

    视线从随处堆放资料书籍的房间中顺序扫过,等到有个身披毛毯的人影坐起来时,还是出乎贝波的意料。

    ……啊,船长又不好好地在床上睡觉了。

    每天可能都是从随机的位置睡过去,于是只要有人早上推开门,也会看到他从不同位置醒来。

    “船长……”凭借北极熊的出色视觉,贝波已经注意到了带黑眼圈的眼睛目光清亮地望过来。

    “怎么了?贝波。”

    “——记录指针已经满了,可以出发了。”

    “唔。”终于满了。

    沉吟片刻,多少有点明知故问的意思:“接下来指向哪里,贝波?”

    “指向下方,船长。”贝波的眼中亮起一道神采,“目标是鱼人岛,在那之前,先是香波地群岛。”

    罗的嘴角扬了起来,也不知是为了听到的哪一个名词。

    “这样啊,那就收锚吧。”

    “遵命!”航海士跑了回去,远远传来:“收锚啦~~~!起航!先去香波地把新人接上!!”

    船长听着甲板上很快应声响起的动静,笑容愈深。片刻之后亦起身走出船舱。

    一副白色面具又在此时跑进视野。眼看对方是直朝他这个方向过来,罗也就心情还不错地打了声招呼:“白燕。”

    “船长,”海贼团的武器专家攥着一叠图纸小跑过来,“还是之前找你商量有关亚玛的武器一事,大致的材料我在岛上已经找到了,缺少的部分可能还需要去香波地群岛再碰碰运气。这是我画的设计稿,你看看吧?”

    “O.K.”

    虽说武器的事情交给武器专家应该没啥问题,但他也有点好奇打杂的以后会拿到啥样的武器。故还是接过图纸,打算去餐厅弄杯咖啡一边喝一边看。

    咖啡机运作了起来,很快醇香飘出来,罗这时也读完了图纸上略显潦草的注脚,可知武器升级后最主要的变化和提升,在于材料耐压耐温尤其是低温,以及长度、外形、重量都更能发挥出亚玛的实力。

    “只有一个提议;目前基本是比照‘狼牙棒’来设计的吧?我之前就建议过他用狼牙棒,但被拒绝了,那家伙可能不喜欢尖锐的武器,将尖刺去掉吧。”

    “那就还是干脆做成‘球棒’嘛?”

    “唔,不,球棒的话做不出你目前计划的重量吧——如果材料密度和长度都不能轻易调整——所以还是和之前有点变化吧。而且有凸起部位应该能增加击打痛感。”

    “我不明白,那尖刺的凸起怎么……”

    罗端起马克杯,顺便挡住了有点顽皮的笑,“呐,就像‘按摩轴’那种圆点——只不过砸在身上估计会有好像‘中弹’的痛觉吧。”

    白燕接回图纸,顺着船长的比喻想象了一下。

    “……感觉,实物看起来会不会有点太可爱了?”

    闻言,罗的嘴角又上扬了些许。

    展开想象海贼拿那样的武器确实完全不够凶恶,加上亚玛的相貌本身就比较柔和,只怕不打架的时候拿在手里会被误以为是玩具。

    不过这可不是纯粹恶搞新船员,也是充分考虑过后者的干架风格了。

    “——那家伙喜欢用钝击,不喜欢利刃,带尖刺的话他用起来恐怕束手束脚反而施展不出来,就用那种‘圆乎乎’的凸起来替代吧。”

    “好吧,我试试看。”武器专家尊重船长的意见。虽然修改可想而知牺牲了钩刺的杀伤效果,但在材料配比和长度都不宜改变的前提下,这是最好的“退让”方案。

    ……船长应该是对的,仔细一想,新船员的个性确实不像打架会使出残忍招式。

    “嗯,辛苦了。”罗开始“有一点点”期待亚玛拿到新武器时的反应。

    想起日前海港上一别时大眼睛亮晶晶的样子——有点可爱——还有根本连掩饰都不掩饰的感情。

    白燕已经转身离开了餐厅,四下无人,罗却还是阖下眼帘藏起情绪。咖啡的热气氤氲面容,杯沿离开唇畔后,终还是露出难得一见的真心笑容。

    打杂的,大伙可都在等你回来,望你一切顺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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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早出发而远在海上的另一人在同一时间则笑不出来。情况喜忧参半,但麻烦还是要占据大部分。

    他比预计更早找到了在科斯莫岛寄宿家庭的女儿莉娜,就在船上,在贵族旅客所携随行人员中。

    原本身在普通客舱是无缘见到VIP客舱的旅客,意外只在于有贵族旅客要求用大客舱的乐器设施在用餐期间助兴。大客舱不得已被临时清出一块中心场地,而亚玛就是在这样偶然性的机会见到了被带进来的“奴隶”们。

    莉娜就在演奏者当中。

    他下意识地就要站起来,被瞥见他脸色不对劲的同行律师按在座位上。

    “交给我,我有办法。”经验丰富的律师胸有成竹,要求年轻的同行者沉住气。

    那是一场亚玛亲历过的最悦耳的现场音乐,在场的贵族奴隶们可想都是精挑细选、各具才华。但这也是他自有记忆喜欢上音乐以来最丑恶的一场表演。

    有什么东西会让再棒的艺术也变得不堪入耳,亚玛还不知道那东西的名字,他仅能看到贵族们享受“高雅”艺术的得意面孔,以及奴隶演奏时也会流下令人心碎的眼泪。

    他被迫坐在自己的餐桌边压抑愤怒和伤心,律师这时轻声向他解释:

    “从程序上看,那个女孩的身份已经变了,贵族买下奴隶的手续已经发生。她的自由现在不受公共权力的保护,相反,如果你在这里带走她,还要被视为侵犯贵族的财产权。我们只能从合同入手置疑买卖的正当性,要么更麻烦,直接起诉人贩,但都要先能够看到合同或查出人贩是谁才行。”

    “开什么地狱玩笑。她不是自主放弃身份和权利,凭什么就不受保护?贵族购买奴隶这哪里合法?奴隶的定义哪里合法?活生生的人被当成财产,整件事就很不合法。什么是法?明显不正义的东西也能叫法吗?”

    律师近乎惊艳地看着桌旁的年轻人,没有回答他这些问题,只是过了半晌才幽幽地感慨:“孩子,你很适合继承我的事业。”

    ——满打满算,不过才被迫跟学不到两天基本知识,他就能有如此清晰的意识,如果不是大智若愚,便是对正义有着极强的直觉。

    “都什么时候了,我没有心情跟你再讨论这个话题,何况我是不会当见习律师的。”亚玛不作二想的拒绝令律师不禁遗憾。

    白发年轻人的红瞳气愤如炼狱之火翻涌,“不行,我不能就这么干看着什么也不做。如果看到合同真地能起作用,那我现在就去偷出来。”

    “偷窃也是作恶哦。”

    “偷窃物品是作恶,窃取他人的自由就不是吗?”

    “……慢着!现在去了,你也不知道他们的房间。我曾经给这艘船的船长代理过诉讼,稍后悄悄跟着我过去,你去查房客信息。“

    不清楚为何律师会改变主意,不过亚玛还是对他的配合心生感激。

    客轮的船长办公室比极地潜水号的船长室宽敞、明亮数倍,也奢华了不少。趁轮船长客气地领着律师去隔壁茶室稍坐,亚玛灵活地闪身溜进即将闭合的门后潜入办公室。

    偌大的房间里只有一张书桌和几座书柜与衣柜,乍一身处空旷、通透的空间,他还是不免添了几分紧张,即便决定动手时纵然十分坚定。不过稍作几口深呼吸,心境也就平复下来,头脑也恢复清醒。

    直奔书桌,不意外抽屉是上锁的。书柜摆放太整齐——不像时常翻动——故而也就不像保存乘客名单的样子。所有肉眼可见的台面上也只摊开些无关痛痒的资料文件。

    看来如果无法打开抽屉,那么他这一回就算白跑了。

    ——自然不能白跑一趟。

    恰巧在他左思右想的时候,房门传来动静。四面墙体太光洁,大理石地面也干净得几乎能照人影,以他的身形没有可藏身的角落,书桌下方离地面有缝隙也容易露出“马脚“,只能选择暂时躲进衣柜。

    从衣柜的缝隙看,轮船长独自走进来之后先掏出胸口的钥匙串,拧开了书桌右手边第一个抽屉,从中掏出一册书快速翻了翻,又拣起桌面上的电话虫拨了一串数字,不多时接通电话说到:“我是船长,请吧台准备一瓶好酒,记我账上,直接送到乙等404。”

    通话闭,他又将抽屉重新上锁,钥匙收回口袋,走了出去。

    这下亚玛可以知道轮船长保存乘客名单的资料在哪里,但是没有钥匙可以打开存放处;也知道轮船长目前离开,可能去了二等舱——乙等404,这是律师和亚玛所在的客舱——不排除可能是受律师邀请到客舱继续坐谈,而且从要了酒来看,应该能多坐一会。

    但他还是不知道莉娜在VIP舱哪个房间,更不知道贵族保管奴隶买卖合同的位置。

    无奈。或许是亚玛不够聪明吧,一时之间站在船长办公室里犯了难,即便眼下亚伯拉罕律师已经为他争取了更加宽裕的时间。

    ——如果罗在这里会怎么做呢?

    不由得,他想起了与自己相比相当聪明的海贼船长。如果是船长的话……

    等等,如果是“船长”——哈。朱红眸子瞪大了一些,面上重现笑意——如果扮办成轮船长,有没有可能顺利出入VIP舱?既然不能偷偷潜入,那就干脆伪装之后“光明正大”地去。

    幸亏这个时候想起了船长——罗真是他的幸运!

    拿定主意之后,亚玛重新打开轮船长的衣柜,三下五除二换上了备用制服:不大不小,刚好能撑起来。

    如此先不动声色地避开有轮船工作人员之处,少顷混进客舱区自然也不能随意宣称自己就是船长本人,而是假言为并未在船上出现过的“副船长”。

    好在VIP区的随行仆人们与奴隶也无人过问。

    ——谁能想到同样是凡人之躯,这些贵族却需要数倍于己的人员侍奉,牺牲这么多人的自由。

    假扮船长的人皱了皱眉,但还是提醒自己身处此地有着更重要的事情。

    更重要的事情……

    紧咬牙关的时候,他没意识到自己此刻在石质墙壁上的倒影:

    坚定无情的赤瞳有如燃烧的业火,花辫固定的白发散发着冰冷了无生气的光泽,若非渐变色发尾在背后随大步疾行而舞动,形象便真似审判灵魂的恶鬼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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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到底是再次见到莉娜——此时已经被迫改名叫玲娜。

    科斯莫岛最后一面时身穿“约会”裙装的17岁、一脸羞怯和因病孱弱的姑娘,在VIP客舱却顶着成熟美艳的妆容,身着轻纱质地的宽松衣裙,瘦削还未发育完全的身体在其中若隐若现。

    即便是给奴隶的衣着也能看出华贵,大约这是贵族对玩物仅有的“恩宠”,可实际上因不健康而苍白近乎透明的胳膊露出淡淡的伤痕,纤细的脖子上仍固定有一副与她毫不相衬的镣铐。

    她此刻坐在一架竖琴旁独自拨弄琴弦,瘦削近乎脱相的脸上看不出多余的情绪,听到门口有脚步声停下,也只是表情木然地抬起头看了一眼。

    也就是在看到熟悉的面孔,眼中才闪现一瞬的光芒。

    “莉娜……”

    大概是这声久违的名字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