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piece 20-分别的两人和战火与拯救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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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浪高频次地拍击着船头,在熟悉的又一声汽笛长鸣中,客轮驶离马林梵多。

    本该与数以千计的客人一起前往下一站,亚玛还是躲在港口临时设立的掩体后方目送船只离去。

    想来那艘船上登记在案的客人中本来也就没有一位叫“亚玛”的船客——他用的可是莉娜的身份登船——亚玛本就是不存在的船客。

    临别前他还是没有坦白自己的身份,但不确定莉娜接下来会否需要用到原本的身份,便将证件留在了律师的手提包中。这下他要想再通过正常途径前往香波地几乎是不可能的。

    办法只能一步、一步考虑。他清楚自己没有深谋远虑的头脑,但应该会有能力随机应变。

    客轮已经远去,渐渐变成阳光直射下一团白亮的珍珠。亚玛走出军方为接下来几日内随时可能上演巷战而预备的道路掩体,朝海上又张望片刻,忍下胸腔弥漫的不确定,调头走向城镇内。

    这就是海军总部所在的岛屿:

    沿街建造的洁白房屋鳞次栉比,偶有几座彩色的屋顶,能看到面朝街上的窗子里有些仍摆放着商品,门口挂着揽客的招牌或张贴画报,若在平日一切看起来定当有序而繁荣。

    海兵与军属的日常生活想必与普通人大同小异。

    只不过眼下军属已经为可能发生的战争全部撤离,海兵大多集中在本部所在位置戒严,道路上空无一人,燠热之下只有死寂。

    亚玛几乎不需要太注意藏匿踪迹,就一路穿行过规模不算太大的城镇。停步后,即可仰望海军要塞。

    亚伯拉罕替他打听过了,公开处刑的犯人一般会在什么时候、经由何处押送上岛。按理来说,他应该也只有在那之前守在附近,或可有机会在处刑前见到艾斯。

    可实际上他想……如果可以的话……应该尽早见艾斯才对,而且或许——

    虽然不知道艾斯到底因为什么理由要被公开处刑,除了身为海贼这一条理由之外,但心底有个声音一直在幽幽地念叨。

    ——应该将艾斯救出来。

    怎么救?倒是已经得知艾斯关在推进城监狱。怎么过去?如何进入监狱?

    他的决定着实作得太过仓促,没有谋略,也没有计划。如今独自一人,也没有可一起商量或求助的帮手。

    在这海上孤立无援实在为不明智之举,面对大海还敢独行之人,若非愚蠢至极便是犯了傲慢的大忌。

    事已至此,白发年轻人不免垂头丧气地走向郊外的森林,以求暂时藏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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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升月落,时间在毫无预谋中不断转动齿轮。

    这一日到来时,海面不巧呈现阴郁的灰蓝色。

    黎明起弥漫开一片海雾,倒方便了从林中走出的白发人隐匿踪迹。

    露水不时从草叶滚落到脚踝以及脚面,即便几日下来他还是没有想到任何好办法,林间的尘土还脏污了他的白衣,某时某刻他曾对浩瀚的星空怀疑自己所做的决定是否毫无意义——进而怀疑是否在没有记忆的那段时日中人生是否也没有意义——当此刻感受到天地间毫无情绪的凉意,头脑还是转瞬间恢复清明,连带眼神也坚定起来。

    他想,有记忆、抑或没有记忆,每个人还不都是站在一个不断更新的、从不重复的土地上,决定向前走么?

    无论向哪个方向,对于一个人而言都是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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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整个世界都做好了准备目睹这意义非凡的一天。

    许多人口密集的重要岛屿上已经架设起实时转播台,新闻媒体和驻守本地的海兵忙着最后的准备工作。

    各行各业的人在这一天惴惴不安地吃过早餐,从家门口出来,渐渐聚集起来。这些每日做着不同营生,甚至于还有些平日不务正业、乃至忙着灰色乃至各色行当的人,难得在思考同一个问题:

    世界会如何改变?

    如果白胡子接下了世界政府的“战书”,果真长驱直入海军本部的话,结局会如何?

    两派代表了最强力量的队伍一旦针锋相对,不论谁输谁赢,眼下世间微妙的平衡都会被打破。

    对于普通人而言,自然希望代表“正义”的一派胜利;而对于并非少数的在伟大航道上受白胡子势力庇护的人们而言,他们也并不希望代表海贼或“法外力量”的一派因此受歼灭。

    或许还有跃跃欲试、想坐收渔翁之利的其他势力存在吧……

    在等待实况转播的人群中,也有看似与以上势力均无利害关系的人静默等待着。

    直到:“回来了,船长!他们回来了。”

    原本靠在墙上沉思的男人动了动,枕在肩头的刀柄也随之微微抬起,钢刃与剑鞘相撞,此刻发出哐当声响。

    顺船员手指方向看去:夏其、赛蒙和茉丝3人引着1男1女,正一路快跑而来,即便并不赶时间。

    不过罗也无意提醒他们这一点,而是起身面朝他们的来处站定,显示出自己的确在等待,主要还是等他们一同带来的消息。

    直到3名海贼、律师并陌生少女停在面前。“辛苦了,律师当家的。这位是……”

    亚伯拉罕虽然一把年纪身材维持的还可以,却也经不起和年青海贼们一样从港口连续奔跑到现在。等他基本喘匀了气,直起腰来又接过其他人好心递过的饮水猛灌几口,同时一边松开领口,来不及道谢便回答:

    “这就是‘真正的’苏梅-莉娜。”律师说罢用目光在海贼船长脸上停顿了刻,后者虽状似挑起眉头,却并无惊讶或动容——果然是法外之徒。律师觉得自己对于青年人的判断从一开始就没有出错。

    气息已经渐渐平稳,律师又继续介绍:“我在船上发现了亚玛塞进我包里的证件,就直接向船上的海兵申请紧急调停,将这小姑娘暂时解救出来……

    “直到开庭之前,她都可以在岛上限定范围内自由活动,只要不跑出既定范围,奴隶‘买主’也不能对她怎么样。等到开庭宣判后,她就可以重获身份了——你们应该早点把她的原始身份证明给我。”

    “原来如此。”罗不甚关心地点头,侧目又瞧了瞧律师身后、眼神怯生生的小姑娘。

    ——或许是已经知道眼前的大多是海贼了吧。

    他本来不想解释这些废话:“因为这女孩被‘男朋友’卖给人贩抵债,亚玛被栽赃陷害为嫌疑人,后面又遭遇一堆屁事,总之他目前在海军那头的名目上是逃犯,除了跟着海贼船以及伪造证件之外,没有办法光明正大地旅行……但他还是坚持要救出她。”

    眼瞅律师在听闻略嫌粗暴的来龙去脉后恍然大悟,少女也在同时面露震惊,在她抬手捂住嘴时,腕上与脖子上的镣铐便难免相撞,发出闷响。

    啧,这他妈的也算“可以自由活动”?

    就当罗看在某不在场新船员的面子上,随手张开“手术室”,无形的膜状空间包裹进几人,转眼间少女身上碍眼的镣铐与锁链不见了。

    远远地听到另在别处发出一声爆破,引发四周之人纷纷被惊动、寻找声音来源。

    只不过无人在意此处海贼、律师与少女的对话就是。

    莉娜发出惊异的呼声,律师也在这之后注意到她身上的变化,“这是……恶魔果实能力?”

    “就一个普通人而言,律师当家的,你懂的确实不少。”

    “呵!多谢夸奖,‘海贼当家的’。”律师也学着青年的口吻那样说到。

    罗未加在意,继而开口问起他真正关注的话题:“你们的船已经到了,亚玛呢?”他的船员人呢?

    “……那孩子只怕要在‘现场’看处刑了。”律师冷哼一声,顺手一指远处实况转播台正缓缓放下的幕布。“他认识白胡子第二队队长的事,你也知道吧。”

    “你把他留在海军本部了?”海贼抬眼时目光冷静却锋利,果然有几分像蓄势待发的豹子。

    “是他自己坚持要留下,看他意思——”中年人顿了顿,论理他或许应该劝说亚玛不要一意孤行,但那时年轻人的神情说服了他,“那位海贼,‘火拳’对他而言十分重要;如果他不留下,只怕要悔恨一辈子。”

    “哼。”

    年轻海贼嘲弄地冷笑一声,露出不耐烦的表情。可律师看得真切,他的眼神迟疑了。

    拧起的眉头是在表达嫌麻烦呢,还是也在担心远在海军总部的年轻人?

    “还有,如果你嫌他麻烦,想就此甩开他不管,我会乐见其成;”

    律师想想,或许一番打交道下来越是发觉其率真便越发欣赏在彼处的年轻人,便也不希望让年轻人失望,还是将话带到:“亚玛想告诉你,他会对自己说过的话负责——至于什么话,是你们之间的事,我一概不知——他会来找你。”

    或许——律师在海贼又再次看过来时想到——他也有些羡慕年轻人们在大海上曾不加掩饰的感情。

    爱情有时也像人的命运一样,不知遇到什么便会偏离了原本的路线。那是多么遗憾,不亚于一名善良的年轻人因为某件小事走入岔路和歧途,自此与光明渐行渐远。

    由于律师见过太多这样令人惋惜的案例,自身也经历过失之交臂的爱情,下意识地,他放弃了可能是“最佳”的留下亚玛成为见习律师甚至“接班人”的机会。

    “那个傻瓜,净爱讲大话。”

    律师一听就辨认出来是言不由衷。

    ——有些不太能让他欣赏的可爱之处啊,北海来的海贼。

    中年人便就此和海贼们一起关注来自海军本部的影像:

    洗刷得洁白好像从未染血的死刑台,将死之人年轻的脸庞——似乎有种似曾相识感,并非错觉——海军元帅紧接着对世人公布,年轻人的真正身份其实是20多年前处死的哥尔-D-罗杰之子。

    他与世间一同听闻真相大白,起初的怀疑也终于得到解答:为什么“火拳”必须死。

    南海某座岛屿的伟大女性拼死怀胎两年,才肯生下昔日海贼王的遗腹子,只为躲过世界政府在罗杰死后四处清算与之有关的人。

    但孩子应该是无辜的——如果那孩子后来没有踏上成为海贼的老路……亚伯拉罕心想——然而生命之唯一性竟容不下任何应然或假设。

    世间共同目睹今世海上霸主白胡子海贼团跃入刑场,如受邀入瓮却英武若反客为主;

    世人也见证了海军主力倾巢而出的盛况,毋庸置疑马林梵多已经布下天罗地网,不会放走死刑犯,大约也没打算让敢闯法场的海贼全身而退。

    以为这只是两派的针锋相对,没想到开打不过一个钟头,又闯来一帮似乎是囚徒的家伙跳进画面,一时搅乱战局。其中1名孩子气的年轻人,世人也都认得:

    曾大闹司法岛、如今悬赏金3亿的东海海贼“草帽”路飞;他自称是受刑者“火拳”的弟弟,乃至海军还指证他是革命军总司令官蒙奇-D-龙之子。

    如此多海上“有名人”齐聚一堂,这场所谓公开处刑的表演要怎么收场?

    正看到有意思处,青年却又皱起眉头:都到现在了,打杂的人呢?别是没开始之前就挂了吧!

    画面突然混沌起来,或许现场的映像电话虫受到干扰,无法稳定地传导讯号。

    当然也不排除是海军有意为之。

    一道模糊的影子跳出来,谁也没见过,起初凭借其身周环绕的烟青或该形容为冰蓝色光晕,让人还以为是白胡子海贼团的二当家“不死鸟”马尔科。

    可他分明记得就在画面变暗的前一秒,还见到更加艳丽的青炎双翼在空中飞舞。

    信号时断时续,锐利的眸子紧盯刚刚记下的方向,视线跟到地面:淡青色幻烟中确实裹着个身影,还是兽型,动物果实——不光如此,还是和马尔科一样的幻兽种动物果实。

    怎么会同时出现两名幻兽种能力者?

    投影画面完全切断了。带着众人对现场白胡子受到部下刺杀并被控出卖其他海贼来龙去脉的猜疑。

    ——扯淡!白胡子如果会出卖同伴,也不会站至今日的高度。

    新时代的青年海贼固然猜不透海军在筹划些什么,或许素有智将之谓的海军元帅对这场巅峰之战寄予了不一般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