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德雷斯罗萨骄阳似火,冰霜却覆盖了竞技场背阴面无人注意的后巷。
“多弗,不男不女的家伙应该是朝你那边过去了。”因吃下飘扬果实而得以将身形变得如薄膜一样扁长的“旗帜人”,也借此能力终于从冰面封印下脱身,“他说自己不是任何地方的‘少爷’,也跟百兽海贼团不熟。可能是百兽的人看错了,只是长得像吧。”
“这样嘛?我知道了。没关系,我这边也基本结束了,就让他来吧。”迷你电话虫的声音没什么太大的起伏,显示说话之人对局面似乎尚有充分把握。“话说回来,你没吃什么亏吧?迪亚曼蒂。”
“——那是不可能的!我还得在竞技场继续守擂,怎么可能会栽在这小子手里?要不是号外不巧被他看到了,那小子着急‘开溜’,我肯定不会放过他的!”
自大或许让男人还没认清对手“开溜”之前的形势,但当他掀开明明用能力变化后的钢铁所制衣物,还是看到了为钝击造成的伤势。不由得,稍稍客观地评价到:“不过他的能力和实力还是有点难缠……莫奈当初倒在他手里不算冤。”
“哦……你居然会对他这么评价……”
通讯中的另一方面,多弗朗明哥睥睨着铁桥上的年轻人——即便用尽体力,却还徒劳挣扎着想爬起来继续拼命——沉思两秒,决定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罗,你在这拼死拼活地给其他人争取时间,你们的‘小同盟’却在德雷斯罗萨毫无建树:草帽小子已经被我困在竞技场,其余人群龙无首,就连你自己的跟班都放弃了任务,此刻正赶往这里,要救你呢——又来一个陪你一起死的人,你高兴吗?”
伏在桥上的男人没有答音,抬起的眼神也并未屈服,又或许只是隐藏地还不错。
不在敌人面前暴露任何软弱——恰恰也是10数年前和如今一样身披火烈鸟鸟羽的男人曾亲口教导的。
敌人的消息初听来的确使罗吃惊,联想到消息中提到的那个人本身,却又显得刚好能说得通。
——那个傻瓜……现在这种情况下来过来又有什么意义?如果他在这里失败了,草帽一伙也没有成功摧毁SMILE工厂,两年的卧薪尝胆岂不都白费!
可即便这样想,他能料到大和在得知多弗朗明哥“使诈”未退出七武海后,定会赶来与自己会合。
他们似乎别无选择,因为情况超出他的预计,也注定了在计划成功之前要与敌人一战。剩下的或许只有相信草帽一伙这一条路而已。只是白费了他早先故意支走大和的盘算……
“那些事和我都没有关系。”拄着鬼哭妖刀,罗迫使自己再次站起来,“从一开始,我只是为了报答柯拉先生的恩情,草帽一伙只是被我利用了而已。至于我的人……他决定为我死,是他的事情……为了目的而牺牲所有人,不也正是你最擅长的吗,Joker?”
“这么多年,我还是觉得你最像我啊!罗!——”
年轻人踉跄两步后又奋力冲上去迎战,险恶十足的大笑刺耳地令他反感。
不管怎样,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拦住敌人的去路。就在不久前“黑足”山治告诉过他已经找到工厂,剩下的就只是用于摧毁工厂的时间罢了。既然只差时间,他可以用自己的命换时间。
他还能站起来,也还可以战斗,此身已经无所谓是死是活。为了目标、为了计划,他可以抛开一切——早就已经决定好了——如果没有柯拉先生,早在13年前他就应该活不成了!
死又算什么!只不过是……
凛风突至,寒意令深陷死斗中焦灼的思绪稍作冷却。
罗亲眼目睹多弗朗明哥的攻击被赶上来的钝击抵消,甚至巨大的力量带着冷气继续向前猛扑,使敌人被迫后撤。
“这么快就来了。”
若非有人闯入战局打乱原有节奏,罗还没发觉这么快就已经节节败退到铁桥后半段,离德雷斯罗萨方向已经越来越近。
——看来他刚才还是不够冷静。幸好……
“谁让你来的?”即便心头飘过一丝侥幸,他还是嘴硬道。
因大和在蛰伏的两年间从不使用恶魔果实能力,罗竟还是第一次近距离见识这副形态:背朝他拦在面前的是比人形略高的半兽人影,周身为淡青色幻烟围绕,动物果实变身状态下出现的鬃毛与狼尾如云朵蓬松流畅。
虽然形象陌生,但凭借朱红色兽目与蓝绿渐变色鬃毛,他还是第一眼就认出对方……以及顺带注意到了他身上穿的是什么。
“——这他妈谁干的!?”
即便是最不重要的话题,大和还是从最简单的开始答起:“锦卫门帮我……变装。”
在面对实力强大的敌人时必须严阵以待,然而来人也有必要的理由将注意力分出一部分,放在已是遍体鳞伤的男人身上。
他在从德雷斯罗萨赶来的路上,远远地也已看到桥上的战斗景象:
似乎已经失去还手之力的年轻船长,面对身型近两倍于自己而手段近乎虐杀的敌人,像片风中摇摆的叶子,后退的每一寸都伴随着鲜血洒向桥面。
——就算敌人再强大,为什么会落到这步田地?他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又为什么都到了这种情况下还只有罗一个人在独自抵抗?
难道他们两人中间当“笨蛋”的不应该是他吗?“聪明人”都到这种程度了还打什么打!
触目惊心的景象令他瞬间就起了怒意,不仅有对多弗朗明哥的愤怒,更多的居然是对罗的责怪。
“船长,我有必须要……来的理由。如果我没有……来,你难道打算……死在这里吗!”
“你不会是故意把我支走的吧?”短短一瞬在脑中已经形成的鲜明猜测被他一口气问了出来,可事实上问题的答案早在开口前就已经浮出水面:八成是他猜的这样。“为什么……要一个人……强撑?”
罗缓缓深吸一口气,平复着伤痛和差点没过头顶的疲劳,站稳后直接道:“这是我和他两个人的恩怨,你们都不应该牵扯进来。”
“——路飞他们也就算了,我也一样吗?”
“昂,一样。”
青年不假思索的回答无异于火上浇油,听者像是要直接转过身来找他理论,好在敌人先提示了自己的存在:
“臭小子们,就这么当着我的面闲聊天嘛?”
两人同时沉吟片刻,终究还是大和略过对手的问题,虽未回头再开口时却还是对身后的男人说:“船长,现在做什么?”
“拦住Joker,让同盟完成计划。”
“明白。”他又像每次生气时那样,气来得快,转眼收得也快。
虽然并非恰当时机,在援兵到来后暂获喘息之人还是微不可见地笑了笑。
大概因为对方上一秒似乎就要对他发火,下一秒又“乖乖”配合的样子,一如既往地令人安心。
也或许因为就算他再嘴硬,已经打定主意不惜身死,但当看见对方挡在面前时,本能还是令他涌起希望。
——他知道既然对方来了就一定会拼命保护自己。这个念头是他起初必须将大和支开的理由,也是眼下让他能够安心恢复体力的原因。
-
青年默默观察战局,大和在动物果实变身后除了更加自如地施展冰系能力,似乎速度、防御和钝击的力量都有所加成。
罗还是看不出来他变身的幻兽到底是什么,外形有着很像白狼的犬科特点,可能是从某种尚未了解过的文明中诞生的形象——既然大和能吃下这一恶魔果实,应该也就代表他的出身、或至少是过往经历曾与该文明息息相关——这倒是一个可以帮他慢慢探明身世的办法。
……只要他们都能在德雷斯罗萨活下来的话。
先前同时应对多弗朗明哥和海军大将藤虎着实令他损失的体力太多,后来为救下桑尼号又消耗了不少,如果不是大和赶来,或许他现在已经倒下了也难说。
体力恢复起来不算快,但好在他的同伴势头正猛,守住了阵地不说,还渐渐将对手逼回联通格林比特岛和德雷斯罗萨的铁桥中央。
多弗朗明哥的伤害招式并未减弱,但对人兽状态下的大和没什么作用。敌人本身实力很强,又兼具智谋,很快意识到问题后改变战术,借着且战且退的过程诱使对手愈加远离同伴,转而寻找空隙攻击战局一旁的罗。碰巧线线果实能力本就善于“钻空子”。
大和慢了一拍,还是明白了敌人要干什么,调头险险挡住攻向罗的线弹,却架不住多弗朗明哥的能力变化多端,他只能出于守卫目的尽可能不让罗离自己太远,不然就要被动扩大防御范围。不得不承认,缺少实战经验成了他当前最主要的劣势。
防御面被迫分散,不到两分钟局面就开始被动不说,也造成大和本身的伤势。眼看敌人像找到窍门一样不断故伎重施,罗真心也替船员憋屈。
“别管我!专心对付你的。”
听到背后传来的提醒,交战中的白发年轻人还没说什么,对面的男人先赫赫发笑道:“听见了吗?他根本不需要你的保护,不想死得太快就考虑一下他的意见吧。”
即便不爽于被敌人这么说,并且他深刻怀疑眼前奸笑的面孔下是不是又藏着其他祸心,大和还是认真地考虑了一下罗目前体力恢复的可能性。
“船长,你先朝……后撤!”根据他目前能做的判断,保守选择似乎也只有让暂时失去战力的同伴先朝德雷斯罗萨方向退出交战区域。
然而面前的笑脸却越发奸诈,“你确定吗?我可是已经知道你的防御范围到哪里,可你知道我的攻击范围吗?”
“……”有理由怀疑敌人更可能在诈他,但是此刻大和又丝毫找不到可判断的依据。
他甚至看不清粉红色太阳眼镜下的目光呈何状态——此人唯一不加隐藏的只有恶,除此之外多弗朗明哥好像什么都不肯显露。
他真地好讨厌这种类型:不仅讨厌从情报中了解到的种种极端的恶行,真正面对面时又更加让他直觉无法从敌人恶的表面下找到一丝一毫真实的踪迹——就像他赶来之前在德雷斯罗萨才得知对方出尔反尔,根本没有退出七武海,并且居然还是利用世界范围的大媒体玩出一把“障眼法”。
虽然他一直都知道自己不够聪明,但是把心机和手段玩弄到这个份上的敌人也着实令他恶心!
“我不知道!”头脑一热,他脱口而出。
原本就清楚逃也逃不掉,不如原地休整的罗在不远处也听地分明,怕他被敌人的话扰乱心智,便再次大声提醒:“别听他的,不知道怎么回答就别回答!”
多弗朗明哥笑声好像从喉咙底部一点点传出来的,最终变作放声大笑。
“罗,看看你现在身边围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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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什么样的人!——你最近患上什么‘恋蠢症’了吗?”
“我确实……不知道!”如犬类一样、却又带着丰富人性的面孔上,并无一丝被嘲讽的恼怒,倒像为其他理由忿忿,“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罗不清楚这平时就间歇性突发一根筋的人此刻是怎么了。目前还在交战中,大和连说话都不利索的情况下,罗也很难想办法理解他真正的意思,只能蹙眉听着,也警惕着多弗朗明哥有任何不妥的动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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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局胶着到现在,其实早已超出多弗朗明哥的预计。看来把这头非人非兽的能力者放过来或许是战术上的失误。
只是问题还不止这样而已——或许对面两个给他惹麻烦的小毛头还未想到,关于大和存疑的身份问题,才是他现在唯一不得不考虑的忌讳。
但是打了这么一会,从对手两人的状态来看,好像表现得压根也不知情。目前已获得的情报除了百兽海贼团的来客一句意味不明的话之外,只有大和的能力确切应该是稀有的幻兽种动物果实,具体是什么就不知道了,他也从未见过、或听说过这种形态的果实能力。
若是早知今日,他或许在两年前的顶上战争时就该好好看看这号人——可那时对方也太过不显眼!谁能想到两年后正式交手就变得如此麻烦。
拖到现在,即使表面上不显,多弗朗明哥也有些烦躁。他虽然有信心草帽一伙不可能成功攻入SMILE工厂,但这么拖下去也着实恐生变数。
——他得把这两个人分开才行。也得尽快搞清楚让自己不明白的问题真相。
动动手指用起寄生线,如意料之中这招控制不了多久——对手也善用霸气,在刚刚的几个回合中他已经认识到了——但他真正的目的是为自己赢得时间,影骑线创造出的线人偶趁着“幻兽人”被牵制在前方,直逼后方罗的面前。
“等等,先回答我的问题。”见和另一人一样年轻的海贼在奋力挣脱后控制就要参与援救,多弗朗明哥先一步拦在对手面前,“——如果是我想听的答案,我不是不能放过你们。”
线人偶已逼着罗重新加入战局,渐行渐远。大和虽然吃惊于对手还有这样的能力,焦急应对但短时间内也突破不了本体造成的重重障碍。
“我没有……你想要的……答案!罗也不让我……理你!”
如此幼稚的回答令听者不禁想加以耻笑,不过他暂且忍住了,并且也没忘掉此举真正的目的。
“你可能脑子不大清醒,但实力我已经见到了——大和,你到底是什么人?像你这种程度,两年前应该就可以自己去当船长,为什么要跟着罗小打小闹,还跑到班克禁区装哑巴?
“你和罗的实力应该不相上下,明眼人不会相信你只是给他打下手;换句话,你真地是罗的手下吗?还是我什么时候不巧得罪过你,你才答应帮这臭小子一起对付我?
“——又或者,我应该叫你‘大和少爷’?”
话音刚落,他发觉对面僵持的人停顿下来。正以为有戏,便听:
“你们有病,我不是少爷!”已经在上一场打斗中对其他人重复不止一次的话,大和一口气告诉他,“我就是罗的同伴,乐意跟着他。”
不过接下来的话还是让他勉强有些收获——
“我也不记得……被你得罪过,以前的记忆……我都忘了,不过我还是讨厌你!”
任何人被当面说讨厌可能都会生气,即便这个词是多么幼稚。
多弗朗明哥当然不会追问为什么讨厌他,他已经得到有用的消息——这小子不巧已经失忆,那么有关身份的真相再问他想来也无益。
既然如此,他会用自己的办法搞清。
……或者直接把这小子搞死,不让消息透露出去,是不是更简单?
情况就在这时突发转变,原本对他龇牙咧嘴还大放厥词说讨厌他的人居然在一阵青烟后解除了人兽形态,他还以为这是对方要转变招式发起攻击的先兆,刚要向后闪躲,又见其直直朝前倒下。
战事取胜地毫无预兆,上一秒还十分难缠的对手,下一秒瞪着眼地跪在地上,尚且战栗不止。
饶是他见过的大小场合多如牛毛,也想不通眼下是什么情状。
远处狼狈应战的年轻人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变化,明明自己已经分神乏术,却还冲他喊:“Joker,你干了什么?!——”
他干什么了?就刚刚来说,他什么都没干,甚至可能更像被碰瓷。
“两个该死的小鬼,跑到我的眼皮底下蹬鼻子上脸……”男人一改狞笑转而面无表情地蹲下来,仔细打量起数秒前还是对手之人,轻而易举地用手掌攥住无端惨白的小脸,“有病的是你吧。‘癫痫’么?看来失忆应该也是真的……”
“白送”的对手红目圆睁、紧咬牙关,像是痛苦却不能发出来,也像心有不甘却无计可施。
——这么没用的样子,真难看。
抬抬手,远处的青年一样也转眼又倒地。
“说不定我能帮你想起来一些呢?”罗倒是很快又爬起来了,但可惜跟班“病发”期间一时半会应该很难再帮到忙——那正好——以防万一,他给白发人又上了一道捆束。
“看在咱们有可能是‘自己人’的份上,眼下先别急生气。等我清理完门户,自会对你交代一番,‘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