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中的十三年时间应该如何度过?
罗曾经一度笃定自己很快就会死,生命被置于一边,目标只有虚无与混乱。
他感念唐吉诃德-罗西南迪的厚恩,少年时期那段与人生相比仍显得短暂的求医之旅中荒诞或温情的点滴,是他此生宝贵的记忆。
柯拉先生牺牲那一年,他刚好在世上度过了十三年,有幸偷生后,生命给了他另外十三年去思考活着的意义——与此问题相伴随的,还有关于“D”之一族的意义、自由的意义,以及该如何用余下的生命报答恩情,该为死去的柯拉先生做些什么……
恩人生前曾试图阻止唐吉诃德家族侵占德雷斯罗萨王国,因他急中错信了卧底在海军之中的维尔戈,为解救一国所做的努力毁于一夕。
其实柯拉先生当年也可以不管本就注定活不长的少年,为德雷斯罗萨原王族和一整个国度的幸福,继续在唐吉诃德家族潜伏。然而那个太过善良和温柔的男人中断了身为海军中佐的任务,千里迢迢、不肯放弃地带着少年求医。
男人给予少年的爱温暖而沉重,不惜暂时放下责任、不惜向少年撒谎否认自己是海军、不惜堵上了自己的性命……以及,仿佛在男人的心目中,远方那个岌岌可危的王国和眼前命在旦夕的少年曾是同等重要的。
罗能想象年少时的自己得以“苟延残喘”的背后,其实担负了多么重大的意义:不仅是价值50亿的手术果实,还有恩人壮烈的牺牲和被迫任务失败造成的一系列影响。
飞燕岛上曾经度过一段安宁的岁月,17岁时再次主动踏上旅途,正是罗为了更深刻地理解柯拉先生死前寄予他的期许,也渴望兑现恩人为使他活下去赌上的一切价值。
——“D”到底有着怎样的意义?如果柯拉先生那样伟大的男人会因为听到他是“D”而拼尽一切拯救他,那么“D”定然不同凡响!
既然说D之一族注定成为天龙人的克星,今日当他终于得知多弗朗明哥竟也是天龙人,不禁相信自己度过十三年后能够站在这里、与同样作为D之一族的蒙奇-D-路飞联手,在德雷斯罗萨挑战忝居国王之位的敌人,或许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命运”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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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聊的迷信!原来这13年就为这么点事苟延残喘至今,罗,你真是白活了。”
王宫顶上的交战中,多弗朗明哥大概听明白了昔日曾说要毁天灭地的少年、今日却非要干掉他拯救德雷斯罗萨的青年是什么意思——对此他只有嗤之以鼻。
“说到底,你小子不过为了罗西南迪那几句胡言乱语苟活至今,这么些年也只是个没有灵魂的傀儡罢了……”
莫名地,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
“没有灵魂”?“傀儡”?——这些话虽然确实都是他信手拈来对罗攻心所用,但为什么不由自主地选了这两个形容——似乎还都是不久前才听过的形容词。
不,应该没有什么关联才对。只是碰巧罗带来的白发青年也用类似的话来“攻击”过他,让他很生气,才对这些话留下印象吧。
多弗朗明哥转眼不再动摇,将脑中无干的联想干脆转化为对对手的攻心手段:
“说到这,我倒也不禁好奇:你这些可笑的心思如果被手下得知,他还会依旧保持对你的信心吗?”
“和他有什么关系?”或许没料到会在眼下扯到另一人身上,罗略感诧异,又立刻提醒自己不要被敌人的话牵制注意力,恢复到对峙中应有的警惕。
“我的事大和都清楚,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此前该有的信任、今后一样会有,用不着你操心。”
“——是这样吗?你真心以为还有‘今后’?”
太阳镜后遮挡的双眼似乎仍有洞察人心的力量。在战斗中扰动对手思绪,进而将局势引向对自己有利的情况,也正是多弗朗明哥的拿手好戏。
“罗,从你决定放弃此前的作战计划、在格林比特找我决一死战之时,难道不曾‘妄想’过和我同归于尽你吗?换句话说,你为了复仇,早就已经把那个可怜的家伙抛到脑后了,对吧。”
“……”
“呋呋呋呋……我没说错吧?就算你拿自身的悲惨经历当说辞‘骗’他跟你上刀山下火海,却没有将真正的想法和计划告诉他——可怜被你蒙在鼓里的小‘少爷’,就在刚刚,还信心满满地和我打了一个赌——
“现在想想,其实如果我赢了那个赌约,对他来说或许是好事:对我俯首称臣,总比跟着你不知下一秒会否变成丧家之犬强吧!”
饱含嘲弄的笑声同时从罗面对的两名对手口中传来,听来刺耳令人心烦。
青年一再提醒这些只是敌人卑鄙的战术,无需往心里去,更重要的是保持冷静找寻进攻的机会。
——是的,他不需要对多弗朗明哥解释太多,反正对方也不会在乎他说什么。
如果他有对不住船员的地方,他会事后向那个人认罪道歉。如果他自私地利用了大和会自己的信任,他会原原本本的承认,担负起所有的后果。这是他与大和两人的事,轮不着敌人多嘴。
罗现在足够冷静,即便此役之后是否能活下来尚且是未知数,但他会尽全力活着去见他要见的人、爱的人或是亏欠的人。
“少趁我不在欺负我的人!什么打赌?八成是你给他挖的陷阱。”罗虽然不知道多弗朗明哥说的赌约具体是什么内容,但可以肯定他绝对没安好心。
“看来我家船员太好,也引得其他豺狼盯上来——奉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多弗朗明哥——我不会让你有机会奴役他。我家那位和你打了什么赌,我定然亲手让你输的心服口服。”
话音落下,一时只有王宫下层的打斗声不绝于耳。
喜怒难测的语调迟迟响起:“口气不小,可你如今还有什么赢面可言?
“——你没本事驱使大和,也不可能赢过我。若你刚刚没将大和扔出去,二人联手尚有与我抗衡的可能;你选择相信草帽小子,但到现在那小子迟迟解决不掉贝拉米,使你孤立无援甚至还要同时对付我和托雷波尔两人。连续的决策错误使你如今 ‘死期’将至了。
“我再最后对你预言接下来的情形吧:草帽路飞帮不了你,你会落在我手里,但我不会轻易杀了你,而是会留你一口气,好让砂糖将你变成玩具,这样你身边的人就能彻底忘了你;
“这之后大和就将因为你的失败而彻底为我所用,他不会记得你,当然也不会记恨你,但他会记得认赌服输,至死替我卖命;
“你会看着他一天天失去自我,最多能做的只有当个好玩具、挖空心思不过逗他一笑。直到那一日你终于醒悟自己曾经多么狂妄愚蠢。
“等你明白了,就会主动求着替我完成永生手术,彻底从悲哀的一生解脱,或许死之前我会开恩让其他人重新记起你曾存在。”
多弗朗明哥以睥睨姿态俯视着比自己瘦小的年轻人,暗自慨叹曾经竟以为对方和少年的自己很像,且居然曾想将他当成自己的左膀右臂来训练。
可命运的转折来得实在太随机了,没想到他看中的“苗子”走丢了这么多年,再出现已丢了最宝贵的冷酷与理智,变得如此软弱且颓废——
为什么将本可利用的力量抛开不用,可想而知理由一定十分可笑,是舍不得爱人倒在战场么?还是简简单单地不想牵连“无辜”?又为什么相信看起来比他自身还可笑的同盟,就因为是“D”吗?就因为草帽一伙的历险中所造就的被少部分夸大的“奇迹”?
奇迹算什么东西!这世上的奇迹不必说昙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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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即便出现也只不过黄粱一梦,只有力量和权力才是绝对的,是统治一切、压制一切的制胜法宝。
生命对弱者而言只是荒芜的过场,活着本没有价值,死亡将是神对他们卑微一生的最大开恩。
刚巧看起来面前的年轻人少时偷生,十三年来却活得浑浑噩噩,形同躯壳,最终也不过求死而已。多弗朗明哥自认为天命所选,那就好好利用他最后的价值,让他的死亡体现出应有的意义吧。
“或者,我还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跳过那些麻烦的过程,只要你现在就回心转意,愿意为我实施手术,待你死后,我倒可以替你实现余下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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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拉法尔加-罗……死了……”
王宫顶上激烈的战事通过有着千里视物的瞪瞪果实能力者维奥莱特传达,消息讲到这里,王之高地旧址上陷入一阵凝固。
“喂……怎么可能啊……” 即便周边几乎听不到其他人声,草帽海贼团的长鼻子狙击手震惊之后的反问仍显得无力。
绿发剑士顿了顿,将视线转向一旁——方才砍倒琵卡后半路遇见便顺手抓来的同盟海贼——白发人的面孔就像静止一般看不出任何情绪,似乎出于惊愕而拒绝接受所听闻的消息。
天空中不巧飘过一大片阴云,投下暗影,如同是对在场人们的心境的外化。
一时竟无风,于是原本还被微风舞动的渐变色长发也停了下来,仿佛某座雕塑的一部分。
“……我的错……”
近处的索隆捕捉到几乎刚出现就消失在沉默中的呓语。
大和呢喃之后也就闭口不言,仿佛从未启唇、刚刚略过的似乎只是风声。
——他突然明白了自己此前的想法有多愚蠢:说什么别去干扰船长的战斗;他就不应该把船长一个人留在敌人面前!
怪他竟没脑子地拿同盟海贼团的例子同己方相提并论。
草帽一伙是草帽一伙、他们是他们。他与船长两年多以来一向相互照看,同舟共济的路上你中有我、从未分开,那么或许就应该始终坚持这样——他根本就不应该允许罗独自面对险境——就算是死也应该死在一起。
罗不该一个人无助地倒在冰冷的石砖上的,就算倒下,也应由他这个船员垫底,由他这个恋人亲自陪伴。
大和少见地开始怀疑起自己来:为什么他就像中了奇怪的诅咒一样,怎么也保护不了分明是最喜欢、也最想守护的罗。
是他真地有问题吧?而且也太弱了吧?他不应该轻易承认自己身体承受不了能力的事,那样罗就不会决定把他丢出王宫战场了——弱小是一项罪名,承认自己弱小更是无可饶恕的罪名。
混乱的思绪将他彻底围绕,身边沓沓的脚步声也被屏蔽在意识之外,似乎只是无意义的背景音。
有惊恐的声音说“鸟笼”收缩的速度加快了,大和也像完全听不懂一样,处于好像暂时被阴影侵蚀的自我世界中央,围绕他的只有并不连贯的走马灯似的片段。
“黑暗无法消失”、“黑暗无法消散”——罗曾这么告诉过他,那时候他好像还大言不惭地反过来回答对方“光明会驱散黑暗”,他凭什么这么信誓旦旦地讲?
他从未亲身经历过真正的绝望,就算曾经有过,也因为失忆完全不记得。但他至今记得从海贼船长彗星般亮灰的眼中略过的悲伤、恐惧、痛苦的影子,那时以为只是幻象,还说爱会驱散这一切……
——但他哪有资格对罗信誓旦旦地说这些。
不到自己的世界陷入一片灰暗,怎能明白黑暗有多么深不可测。
(本章未完,先写到这,洗洗睡,待肝完方案回来继续补齐。预计完整写完应该是挺长的一章,至少目前还有一半没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