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说说阿美姐的缺点。
姑且称之为缺点,那就是贪财。
跟阿美姐相处,甭管关系远近,在她店里买东西就没有友情价。
即使她说的是友情价,你出去一问也和别人买的一个价。
就像我买的那雅诗兰兰护肤品礼盒,两套五百块。
楠姐就买了一套,花的是二百三。
我属于打完折还买贵那伙的。
这玩意也没法问,单论友情,阿美姐对楠姐属实比对我有友情,多便宜个二十块也是应该的!
我要是敢去找她掰扯,就冲阿美姐那口才,保不齐还得多卖我两套。
总结来说,阿美姐就是夺泥燕口,削铁针头,刮金佛面细搜求,无中觅有。
鹌鹑嗉里寻豌豆,鹭鸶腿上劈精肉,蚊子腹内刳脂油,亏老先生下手。
想跟她谈感情,你得先出钱。
武妹都是她店里的vip会员,据说办了上万块的年卡。
不过咱有一说一,阿美姐这性格特别合我属性。
她贪财,正好我需要败家。
一个精精明明的敢卖。
一个怨种体质的就真敢买。
看似是阿美姐在占我便宜,谁敢说我没占到她便宜呢?
「小萤儿呀,要不说姐姐喜欢你,上道呀。」
阿美姐找出一条大毛巾盖在我腿上,「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从来不给谁上门按摩的,哎呦~店里的生意不要太忙哦,但是屹候一说了你的事情,姐就来了,为什么?你照顾过姐的生意,就是姐的亲爱的,对了,护肤品你都用了吧,看看这小脸蛋儿,白嫩的不得了。」
我没好意思接茬儿,用是用了,瓶里都快见底儿了。
连小龙舅没嚯嚯完的都让我捡回去用了。
只不过我没往脸上招呼。
全都当身体乳用了。
洗完澡擦一层,除了黏糊点,得晾一晾才能穿衣服,其余都挺好。
钱花的我老‘舒心了!
「护肤品光用一套可不成哈,你得接着用,效果才能持续巩固……」
阿美姐给自己戴上手套,「对了,小萤儿,你每个月的零花钱有多少呀?」
「一千块吧。」
自从齐经理把银行卡给我,我就没去查过里面有多少钱。
按时间推算,估计卡里能有两三千块了,这一阵我正好练得头晕眼花,还摔了一下,从头发丝儿到脚趾尖儿,哪哪都疼,倒是间接将这笔钱留住了。
作为一名体质特殊的败家子,流血流汗都是在消耗。
生活要是安逸了,才需要多花钱去缓解不适嘛。
「哎呦,武妹没工作前每个月的零花钱就是一千块,你亲徒弟也是一千块呀!」
阿美姐蛮惊讶,「还好你是我亲爱的,这样,姐给你打个折,按摩费每个月就收你一千块吧。」
啊???
我挣扎着就想坐起来。
姐。
咱别可丁可卯的行不?
多少给我留点呀。
「阿美姐,我要是把钱全用来按摩了,那等我上学后,一但要买点啥……」
多不容易才能看到点余钱呀。
「也对,你还是学生,哎呀,你躺好,紧张什么,好商量的嘛。」
阿美姐推着我趴下,「那就八百八十八吧,吉利,剩下的钱你买个本子钢笔足够用了,姐最近就上门来给你按,等过些天你腿不疼了,就把钱给我送到店里,以后呢,姐就在店里给你按,算是你办张月卡,
不过你这情况是要月月按的,至少按个七八年,这方面的钱可不能省,等你长大点了,姐再给你做做头发养护,全身精油护理,保证你皮肤会滑滑的,香香的,来,我们先放松小腿……」
「阿美姐,能不能再商量下,我……啊!!」
她冷不丁捏着我腿肚子一个使劲儿。
我仰头差点没把肺叶喊出来!
「哎呦,很正常啦,越疼你才越要放松的呀!」
阿美姐听着我的声声惨叫,似乎觉得不够劲儿,还用手肘在我小腿肚上一阵转,「小萤儿,你看你这么直的腿,要是不按摩好了变成萝卜腿怎么办,到时候你哭都没地方哭啦!听姐话,忍住!」
「啊!!」
见鬼我都没嚎出这么大的动静!
要血命了。
前后按了四十多分钟,对我来说活像是一个世纪。
疼得我是气喘吁吁,浑身大汗。
阿美姐一脸专业,「来,小萤儿,你下地走走,感受一下。」
我擦了擦虚汗下地,足底踩着地板一走,哎~有惊喜!
「阿美姐,腿真的轻松很多,你好厉害。」
「小萤儿,你这八百八十八的会员月卡,姐姐会让你花的流连忘返,物超所值的呦。」
阿美姐伸手又朝床上一送,「来,仰面躺好,下面到了拉伸环节。」
我懵懵的躺下去,阿美姐抬起我一条腿,「小萤儿,姐姐告诉你哦,女孩子呀,高矮胖瘦都没有关系,但是一定要有个柔软的身段,身子软了,人也年轻,来,走起!」
她将我的腿一下子压到了我的脸上——
「!!!」
这回我很出息,疼的完全喊不出声了。
整整一上午,我都像个玩具似的被她掰来掰去。
想到送给溪溪的变形金刚。
造孽呀!
待阿美姐拎着她的小箱子一走,我再次变成了半身不遂的模样。
走起路来活像一只螃蟹,之前是双腿不会打弯儿,现在是不会伸直了。
咱得强调,按摩完的效果是很好的,肌肉很放松。
罪魁祸首是后面那拉伸压胯环节。
我自己拉伸也就是把腿搭高点,压一压,阿美姐直接给我来了个平躺版一字马。
打死我都想不到,我一个没学过跳舞的人,有一天能把脚腕子放到脸旁边。
最狠的是啥,她看我坚持不了几秒,她帮我压还累,索性找了根绳子,把我脚就这么绑在床头,我仰面保持着一脚鼎力的造型,感觉自己都要升天了!
想到阿美姐笑容甜美的说明天还要继续……
除了压腿还有下腰练习,我眼前就剩一片漆黑。
究竟我未来是要做阴阳先生,还是准备进军杂技界?
咱也不敢问,一问还怕有新活儿。
雪纷纷洒洒的下了一夜。
清早我没听到‘紧急集合四个字还有点不适应。
摸黑穿好衣服,推开房门,就见院里厚厚的一层白。
满目银霜,光洁耀眼。
我心情跟着雀跃。
休息一晚也恢复了行走能力,本想扫扫雪,跨出门槛,脚下却沙沙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