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题跨度的是不是有点大?
他怎么猝不及防的给我道上歉了?
我这刚睡醒的脑子多少有点跟不上节奏。
琢磨了会儿,我试探的看他,「也就是说,你不觉得,我是有意接近你的了?」
孟钦笑的略有无奈,「冲你的这位干妈,你大抵也不会想要有意接近我。」
原来如此。
我这口气可算捋顺了!
万万没想到金姨的扩音喇叭还能帮我洗清一份冤屈!
意料之外呀!
我确定般看他,「那你真的不会生金姨的气?」
别他回到家就发过来一份什么律师函,再给金姨告了。
孟钦眼底流露出复杂,气息微敛,「放心,这种事我见过很多,会当没听见,没关系。」
我跟着就放下心来,猛地又想到什么,「孟钦,那你有没有想过,兴许我还真是受人所托,故意去接近你,目的就是打入敌人内部,杀的你片甲不留?」
「万应应,你又开始胡言乱语了。」
孟钦面上严谨,眸底却是含着一抹笑意,指了指自己大衣里面被我画成一团糟的衬衫,「你怎么杀?像这样继续胡闹吗。」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本能的就想给他系好大衣扣子。
看不到白衬衫,也就不会有作乱的想法,谁知我手一伸过去,指尖刚刚要触碰到他的衣扣,孟钦的眉头就微微蹙起,不露声色的躲开了我的手,音腔亦然清冷下来,「万应应,你做什么。」
「帮你系好衣扣呀。」
我不懂他这个反应,「我看不到,就不会想画了。」
孟钦一时无言,默了会儿,才道,「万应应,不可以,你要知道,我对你而言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异性,你这样的举动非常危险,跟异性相处,你要有社交距离,这样,其实是在保护你自己,懂吗?」
我仔细的看他,「可你是孟钦,你对我而言不会有危险。」
一个身怀佛气的人又怎么会有危险?
相较之下,我好像才是很危险的那个人。
总会莫名其妙的产生想要摧毁他的念头,这很恶劣。
想了想,我还是收回手,「孟钦,你说得对,我这个行为的确不是很妥当,我会听你的话,不再帮你系扣子。」
孟钦听着倒是低笑了声,转而又认真地看向我,「万应应,我希望今晚能把话说开,你还会生我的气吗。」
这个嘛……
我摇了摇头,低着眼道,「孟钦,我也要跟你道歉,对不起,我不该画花你的衣服。」
车内的空间狭小,温温热热的,我和他的声音都不大,像是再说悄悄话一般。
孟钦的眸眼在暗色中透着明辉,「好,那我们互相道歉,互相原谅对方,我保证以后不会再误解你,你呢,可不可以做出保证,以后不要再说那些话,无论是对谁,好吗。」ap.
我真的很想答应。
因为他的音腔极其动听。
低磁的声线敲打在耳膜上,像是云雾里的曦光,下午三点的暖阳。
温软到能缓解我的一切不安,轻轻浅浅的,诉着安逸。
可……
「孟钦,我不能做出保证。」
我低着头,「我只能尽量不说,可要是看到你没忍住,你也别怪我,就当我瞎说话,行吗?」
孟钦的气息还是沉了下,「不行,你不能再说那些话,还有做一些不分轻重的事情,尤其是在你这个年纪。」
「那我要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怎么办。」
我提起这茬儿也是憋屈,「
这种情况以前从来都没有过,就是上次休克后看到你,蹭到了你衬衫袖子一滴墨汁,突然就让我变得乱遭遭的,就怪你,怪你命格太华贵,长得也太好看了。」
孟钦嗯?了声,似乎觉得我的话很好笑。
「算了。」
我越说越乱,索性摇摇头,「孟钦,这样吧,以后我保证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不再见你,这样的话,我也不会乱说话,乱做事,你也不会觉得我很讨厌,很麻烦,真心感谢你对我的帮助,再见。」
说完我就单手叠好毛毯,想要让他送到后面,脸一转,却见孟钦眼底的笑意全无。
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他看我就是丝丝缕缕的寒。
「你怎么了?」
我特怕他这样,浑身都不自在,「我又说错话了?」
没有无理取闹吧。
孟钦接过毛毯送到后座,坐正身体看向风挡,「你下车吧。」
我看着他轮廓完美的侧脸,直觉他鼻子长得太漂亮,英挺笔直,哪哪都像硬笔画。
要精致有精致,要俊朗有俊朗,就是他这情绪明明看起来很平稳,人也很温和,怎么还会在不经意间,向我传递出冷沉感?
貌似,对我还像有点心灰意冷,觉得我特别没良心?
「你是在不高兴吗?」
我问道,「孟钦?」
他微垂着眼眸,唇角笑的淡淡,「我以为,经历了这些,我们会是朋友。」
我微微张嘴,一时间无言应对。
「也许对你而言,我们就是萍水相逢的同道中人。」
孟钦沉磁着声腔看向我,「万应应,我再次向你道歉,为我此前的失礼,对不起,我不该用大人的想法去揣测你,事实上,我很开心可以认识你,但你这个年纪,我相处起来也担心把握不好分寸,那以后,我就祝你学业有成,对了,还有一样东西要……」
「所以孟钦,你是想跟我做朋友的对吗?」
我打断他的话,「你是不是很思念你的妹妹?」
孟钦没言语,深眸看了我一会儿,随即就闭上眼,手指揉了揉鼻梁,略显疲惫的样子。
「其实我知道,你对我很照顾是因为卿卿姐。」
在医院时,孟钦和别的医生介绍说我是妹妹,那时候我就明白,他和他外婆一样,可能转移了一部分思念,我接收到的这份‘好,实际上是走了那位卿卿姐的后门。
车内太过幽暗安静,我声音也放的很低,「但是孟钦,你对我而言,不仅仅是我的同道中人。」
鼓足勇气,我继续道,「我是很想和你做朋友的,可我怕你觉得我是高攀,我一直在不断的给你添麻烦,我才不敢说那样的话,因为在我心里,你的另一重身份,对我特别重要,你……是我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