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才是他们集体上门的目的。
还是……
想让我走。
我唇角上挑,眉眼却又低垂下去。
嘴里一瞬间就弥漫出苦味儿,什么都不想说。
武妹看了我一会儿,开口道,「戚屹候为你订了二月二十号的机票,飞海楠,下飞机会有专人接你,带你随便玩儿,玩儿到你想回老家了为止。」
我坐那没动。
单手用力的攥拳。
短短的指甲边缘却也抠疼了掌心。
刺痛感让我保持着微笑,抬眼看向他们五位,「我不走。」
戚屹候他们四人皆是低着头。
武妹面冲着我,眉头微挑,「小萤儿,你照没照镜子呀,你眼下发青,这说明你最近休息很差,胆怯悲观,气血两虚,内损严重,在我的这双眼睛面前,你没得伪装。」
叹出口气,武妹继续道,「戚屹候他们也不想再训练你了,因为体能上你差不多已经达到了瓶颈,再练没意义,单杠你不还是抓不牢?高墙你也翻不过去,不要再和自己较劲了,要知道,很多老师都在夸你,小萤儿,你真的很适合搞艺术,回去吧,做个文静内秀的小姑娘,为什么非要……」
我含着眼泪,梗着脖子看向他们,「你们只是单纯的怕我死吗?」
武妹飞速的别开脸,不敢看我的样子,夸张的是他还竖起掌心挡在自己的眼眶旁边,「我的妈呀,真受不了,你能不能别这副模样儿看我,好像我不为你去死,不为你两肋插刀都是我对不起你似的,快快快,你赶紧做下表情管理,我不吃你这套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侧过脸朝旁处地方看了看。
武妹这才继续,「我们不是怕你死,是怕你半死不活小萤儿,这些天戚屹候他们也在纠结,是听从齐经理的话,去接纳你,还是要下出狠心,让你能全须全尾的活完九年,最后我们决定,选择后者,这样你起码是健全的,因为即使你变得像我们一样,你的寿路也会让你的处境更加艰难,活的会不人不鬼,你何必……」
「这是我自己的人生不是吗?」
我实在是听不下去,:「无论我是生是死,是不是被慈阴虐到猪狗不如,选择权都握在我自己的手里,曾经我可以选择败气自耗,现在我依然可以选择和慈阴为敌,就让她放马过来吧,她要杀要剐我随她!你们有什么立场一次次为我做选择!你们当中又有谁是姓谢的?!」
「……」
茶几对面的他们忽然哑口无言。
五人动作统一的抬起眼。
他们看向我的表情有惊讶,亦有被我戳到某处伤疤的隐隐愤怒感。
「你们可以训练我,可以为我出很多道难题,这些都没有关系,因为我是愿打愿挨,我既然想要提高自己,就愿意去吃那份苦,但是你们没资格为我做出任何选择。」
我满眼压抑的站起身,「只要我在这个家里待上一天,我的姓氏就是谢,甭管我日后多惨,那也是我乐意,我心甘情愿,你们有病就去看病,别天天吃饱了没事儿干来找我的茬儿!」
话音一落。
空气仿佛凝固住了一般。
五位哥看我的眼神皆是诧异。
我调整了一下呼吸,「想逼走我,你们只有一个途径,那就是让我累死在训练场,否则,我就是要留下来,哪怕我一无是处,我也会咬住西楼,和慈阴死磕到底!」看書菈
说完我就朝楼上走去,「不送了,你们请自便吧。」
「看来你是被三爷保护的太好了,还没有意识到慈阴的可怕。」
我上楼的脚步一顿,身后传出戚屹候的声音,「行吧
,那我们就且走且看,等到慈阴出招,有你哭着想要离开的那天,我们走!」
回头,我看着他们离开客厅,乾安跟在最后,走了几步又回头看向我。
他眼神有一瞬间的复杂,跟着又暗淡下去,似发了狠心,大步的跟上了前面几位哥。
我站那一动不动,直到客厅彻底空了,这才卸力般坐到了楼梯上。
抬眼看着壁灯,浅浅的黄,晕染着这一方小小的天地。
无力感再次接踵而至。
我不想哭,隐忍的感觉却令我更加痛苦。
用力的抓着楼梯扶手,指尖恨不能抠出血来。
师父,您为什么不在梦里和我聊聊。
求求您告诉我,怎么才能在恶魔的指缝里争取出时间。
我只是想长大。
想要长大……
又是一晚的梦魇,我在梦里像是进入了迷宫。
无论跑到哪里,打开哪扇门,后面都会站着那位白脸老太太。
醒来我已觉自己不人不鬼。
坐那恍惚了好久,看哪里都觉得不真实。
上午收拾妥当,坐在客厅却没见有老师上门。
疑惑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对呀,今天是大年三十。
晚上就要吃年夜饭了。
齐经理昨晚特意给我打来电话,说要我休息几天,年后再继续上那些特长课。
我敲了敲自己的额头,是被吓傻了吗?记性还不好了。
懵懵的坐在那,我一时间又不知道要去干嘛。
应该去看看书,动了动,我又坐了回去,深知自己此刻根本就看不进去。
索性拿出手机,拨通了凤姨的号码。
真要感谢小龙舅,不知他怎么和凤姨说的,凤姨给我发的短信不再频繁。
偶尔发来的两条也是叮嘱我好好吃饭,注意身体,没有要求我一定要给她回电话。
我没心没肺的也真就没打,当下电话一拨通,我听着凤姨的声音,一瞬间竟有些要热泪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