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戴上口罩,神色尽量自然的观察她。
这位大姐是被朋友介绍过来联系乾安的,有前面的事主作保,大姐在电话里对乾安的先生身份深信不疑,诉说的困扰也是家宅风水问题。
可怎么这一见面,能让我感觉是有脏东西跟着她呢?
想着,我倒是来了丢丢兴奋感。
意外收获不是?
老天爷贴心。
想啥给我来啥!
可惜我高兴的时间前后没超过三秒。
大姐在乾安身前一站定,我心就凉了半截,小灵。
她身上有吸引我的感觉,但是不强烈,说明那东西不想伤害她。
最主要的是能耐不大,八成是个小家伙。
那我这温度计……
大概率还是基本工资!
我自娱自乐的在心头苦笑。
有活儿干就不错了,还要啥手表和自行车!
大姐真要是有***烦,哪还能笑呵呵的走过来,早就联系更厉害的高人了。
「不好意思,唐先生,我在家看孩子学习呢,下来晚了点,不然我就去小区门口接你了。」
大姐和乾安握了握手,「唐先生,你年纪也不大,这样,我就拿你当弟弟看,我姓刘,你称呼我刘姐就行。」
乾安点了下头,又介绍了一下我,「刘姐,这是我的助理小萤儿。」
「哦,你好,小萤儿助理。」
刘姐礼貌的和我打了声招呼,许是见我披散着长发,脸已经挡住了不少,又武装了口罩,再加穿着长裙,外搭风衣,周身上下只露出一双眼睛,搞得自己好像蒙面大侠似的,她多少觉得我有点怪异。
好在她没多问,简单的寒暄几句,就带着我和乾安朝单元楼走去。
路上我瞄着刘姐的背身,愈发笃定了思维里传递出来的信号。
给了乾安一个眼神,我抬起一根小指掖了下头发。
大拇指顺带掐了下小指最上面的指节。
百分百有东西。
不厉害。
乾安瞄着我微微诧异,「刘姐,您在电话里面说,这套房是二手房,您家买完房子住进来这半年时间里,一直就没顺当过?」
「可不是么!」
刘姐叹了声,话匣子欻一下就打开了!
「不瞒你说唐先生,我和我们家那口子谁都不是城里人,我老家是外地的,我丈夫家在西郊农村,早前儿那都不属于京中,后来城市扩张才把他家那个村子划拉进去,现在也就占个京中的名头,依然还是农村……」
「后来我俩经媒人介绍认识了,那我一开始真没瞧上他,长得有点磕碜,可他对我是死缠烂打啊,我心一软,就走一起了,也是我旺夫,婚后我家那口子承包工程就挣钱了。」
刘姐说的兴起,「那咱有钱了肯定得往城里走啊,住住大房子,享受享受,给孩子也创造个好点的学习环境,这城里的学校不管怎么说,都比农村的教育资质强,这边老师挣得也多……」
乾安直皱眉,「刘姐,请您说重点。」
「这就是重点啊!」
刘姐挑眉道,「我姑娘学校的老师我都打听了,那都是重点大学毕业的,还有两个外國老师呢,眼珠子瓦蓝,专门教外语,你知道那学费杂费伙食费一年要多少钱不?说出来都吓人啊!」
她咧着嘴,「现在培养一个孩子的成本太高了,学习没等看出来咋样,钱库库全砸出去了!」
我低眉顺眼的跟在后面,口罩下的唇角微抿,莫名很想笑,这大姐话是真密啊。
该说不说,这也算是出门看事儿
的一项乐趣。
啥样的事主咱都能遇到,有刘姐这种掏心挖肺恨不得当场给你写本回忆录的,也有那种全程打哑谜让你自己去探索奥秘的,相比较来说,我更倾向于接触刘姐这种畅所欲言型。
后者那种高冷事主对先生的挑战会更大些。
看个阳宅我能看出寂静岭的感觉。
被事主监督的后背直发麻,渗叨。
当然,乾安和我是截然相反。
他最怕刘姐这种突突输出型事主,分分钟要顶不住。
接收到我的眼神警告,乾安生忍着情绪,「刘姐,我想问您家这房子哪里有问题,您住进来后,具体都发生了一些什么,有没有让你觉得不科学,难以理解的诡异事件?」
我为小老哥点个赞。
唠嗑会转弯了!
他背后绝对是做功课了。
「有啊,我这不得从头说么!」
刘姐啧了声,进入电梯按了下楼层,「唐先生,你说咱老百姓多难,没钱愁,有钱了也愁,我家那位工作忙,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儿全落在我肩膀上了,我是管完老的管小的,结果谁都不念我好,你说我起早扒半夜的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这个家吗?但生活中它就没有一件顺心的事儿啊!」
越说她像是越来气,拢了拢烫完有点干枯的头发继续道,「就说我家这孩子吧,天天和我较劲,眼瞅着她明年要中考了,那学习就像为我学似的,一点儿不上心,就知道跟我俩装病,不是脑袋疼她就是屁股疼!」
「那天我也是来气,偷看了她日记,她居然在里面说要离家出走,还说什么我给她逼急眼了她就去喝药,扭头我一质问她,她还来能耐了,说我侵犯了她的隐私权!」
刘姐说的自己都要吃救心丸,「我的个先祖奶奶啊,她个毛孩子有什么隐私权,啊,合着我花钱培养她还培养出过错啦,我给自己养出来个仇家是不?这科学吗?实在是太不科学,太诡异啦!」
叮~
电梯门打开——
我顶着一脑门乱线走出去,多少也有点受不住了。
这大姐的状态不对,有些热情过度,情绪看起来不是很稳定。
谁料刘姐说的眼珠子发亮,走到家门口还不急着开门进去。
周身上下都写满了逮着活人必须要说舒坦了为止!
「唐先生,后来我前后一琢磨,之所以会有这么多不顺,八成就是房子的事儿,房子没买对,我们娘们孩儿住进来就成天几个浪,搬进来这半年,家里就没消停过啊。」
刘姐嘶了口气,「虽说没耽误到我家那口子挣钱,对我的影响可太大了,我身体都不好了,觉都睡不着啊,天天吃药,肯定是风水的事儿,归根结底就是我家那洗手间的位置不行,犯说道了!」
乾安微怔,「您怎么知道洗手间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