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我从他眸底看到了威胁。
明明他薄唇还漾着浅笑,可就有一种慑人的威力。
貌似他每到这种似笑非笑的时候,都会显得极其俊美。
有一种很妖冶的气场,很危险,又很诱人。
我感受到了不舒服的压迫,心气儿就有些不爽,「这种事你根本没必要和我说,我凭什么要和陌生人做朋友,那会让我难受的,孟钦,你很清楚,我只能和你做朋友。」
孟钦微微挑眉,故意逗弄我一般,「我给你个建议,你把你的爱好一条一条打印出来,粘贴到学校的公告栏上,让想和你交朋友的男孩子自己去看,放过我,行不行?」
「……」
欸~
这话怎么有点耳熟?
见我没搭腔,孟钦又意意味味儿的启唇说道,「万应应小同学,我不是在吓唬你,我真的会生气的我跟你说,再这样下去我保不齐就会精神不正常,会伤害到你。」
嘿~
我眉头一动。
更耳熟了!
孟钦笑了,捏了捏我的鼻子,「不如这样,你出门戴个口罩,遮住你的脸,我会放心很多。」
「……」
哦。
我明白了。
他这是把我说过的话一句不差的全还给我了!
这人什么记性啊!
三年前唠过的磕他都没忘。
太可怕了!
「你少来这套!」
我恼羞成怒的抬手就要打他,「孟钦,你知道我最怕这种事情了,而且我已经戴口罩了!」
孟钦很自然的握住我的小臂,含笑的眸底弥漫出朦胧的妖娆感,你看他的时候,就像站在奈何桥上看着绽放在深渊的彼岸花,有着夺人心魄的美,也有着不可触碰的隐忍。
「以后这种事情只会越来越多,应应,要怎么办呢。」
他像是在质问我,音腔里又有着几分无力,「我能拿你怎么办。」
「凉拌呗。」
我扯回自己的手臂,「你知道我脸盲,记不住那些人,要不然……」
突然想到了一个妙招,我颠颠的看向他,「你给我脸上缠几层纱布,像木乃伊那样,只露出一双眼睛,这样就会少了很多麻烦,对不对?」
孟钦摇头笑了声,眸光微敛,继续翻看起菜单,「有没有特别想吃的东西。」
我探头看过去,「这个,我不想吃肉,不想吃主食……」
孟钦眼尾捎了下我的表情就全部了然,「行了,你可以做功课了,我给你点。」
我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脸,「一首感恩的心,送给我的孟老师。」
孟钦饶有兴致的看着菜单,「听腻了,换一首。」
我想了想,「嗯~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孟钦忍俊不禁,「可以。」
我跟着他笑,从挎包里拿出卷子,暗叹这大桌子给劲儿。
虽说这能容纳十多人的包房就坐了我们两人多少有点暴殄天物。
可要是让我在外面坐着一边吃东西一边做功课根本不可能。
这方面的点真就只有孟钦懂我。
他知道我处在什么样的环境里会放不开。
只有单独和他在一起,我才能卸下很多负担,变得任性胡闹。
菜品陆陆续续的上桌,孟钦示意服务生将餐盘都放在他那边,我这边像是分离出来的学习空间,笔尖沙沙的写着,食物送到唇边我就吃下去,脑子里默默地背着。
遇到吃不太透的大题我便就地取材请教旁边
的大神,「你看,这道函数与导数题,已知……」
孟钦垂眸看过来,叉子上还扎了块切得很小的牛排,送到我的唇边。
见我微微蹙眉,孟钦手朝我送着,视线却看着卷子,「今天只吃三口,有冰淇淋在等着你。」
我勉为其难的咬过那小块牛肉吃了下去,孟钦浅笑出声,「很简单,先解f(x)等于……」
正讲着题,他忽然朝房门看去,音腔很淡的询问,「你有事吗。」ap.
我怔了怔,这才发现有个服务生上完餐没有立即离开。
她站在房门口,眼神中有惊讶还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
直到我看清了她的长相,更是诧异,关颜?!
没错,就是初三时和我约架搞出大型械|斗事件的关颜。
印象最深的是她说我和姜芸芸是班级里的卧龙凤雏。
这名头我每每想起来都挺想发笑。
即便她是磕碜我,却莫名戳到我的笑点,该说不说这姑娘有点才!
视线相对,我并没有急着唤出她的名字。
感觉她传递出来的态度很矛盾。
像是既想被我认出来,又不太想被我认出来。
不过穿着服务生制服的她颇有一种‘洗尽铅华的感觉。
全无初中时的戾气嚣张,添了很多平和之气。
打眼看过去,就是个清秀素朴的女学生。
找不到一丝一毫大姐头的味道了。
「你这是……」
我疑惑的出口,「在这里打工吗?」
「嗯,我在这家餐厅勤工俭学,干七天,明天就回学校了。」
关颜的表情变化极为丰富,说话间,眼底就有些尴尬,手里还紧紧握着手机,「谢万萤,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真的好久不见了。」
「是,好久不见。」
我点了下头,下意识的看向她手里的手机,她不知是不是紧张过度,握的手机特别紧,指节都跟着泛白,我真怕她一使劲儿把那手机给捏碎了。
关颜随着我的视线也看了眼自己的手机,随即说道,「谢万萤,你方便给我留个联系方式吗?以后有时间,我们可以在一起学习。」
「哦,可以。」
我本能的点头,说出我的手机号,她拨过来晃了我一下,对着我又笑了笑,「那我先去忙了,有需要再叫我。」
音落,她还鞠躬表示了歉意,礼貌的退到门外。
在房门合严的一刹那,她看我的表情有羡慕又有着感激。
我着实搞不懂她的点,看向已经帮我写下解题步骤的孟钦,「孟钦,你记得我这个同学吗?」
孟钦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房门,「是那位关姓同学吧,怎么了。」
「对,当年那件事情过去后,她父母曾来班级里向我道歉,好像还很怕我的样子。」
我费解道,「你那时候是不是跟她父母说什么了?」
孟钦没急着搭腔,拿过纸巾帮我擦了擦唇角,挽起的衬衫袖口露出了线条流畅的小臂,戴的依然是黑色的皮带腕表,微动间,便有隐隐的香气散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