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眉心微蹙,四面八方竟然跑来了一群耗子。
密密麻麻,如同一张移动的黑色毛毯!
「大爷我小辈儿遍地,臭丫头,惹到我没你好果子吃!」
‘小男孩又开始叫嚣,「打啊!我看是你的精力足,还是我的小辈儿多!大爷我累也要累死你!」
「卧槽!」
乾安也被耗子群惊呆了,「这他妈的是捅了耗子窝了吧!」
「来火!」
我起身就掏出兜里常备的符纸,指尖摩擦点燃掷到半空,双手同时掐诀,「吾头戴九星,足履九成,左带青龙,右据白虎,千鬼万神,为吾走使,前有万石镬汤,后有金钺黄斧,斩杀妖邪恶鬼,当吾符者死,入吾符者亡,急急如律令!」
咒文一出,半空中就燃起了一团火符。
体内横蹿着气流,我掐着指诀大喝,「挡!」
令下,周遭登时竖起了一道浓烟屏障。
火光灼灼,数千只闻哨而来的耗子竟然集体刹车。
奈何刹的太急了,前面的耗子小腚坐坐着,爪子刮擦着地面都跟着打滑,后面的耗子还有没刹住车四脚朝天翻上来的,一时间破马张飞,吱吱声叫唤个不停,寒冬地面都被挠饬的快要换皮起翘。
抽冷子一看出去,就跟耗子要大规模迁徙似的,场面无比壮观。
我心头倒是丝毫不慌,跑来的这些完全是普通耗子,没太大的造化,重要的是,它们也怕死。
此为敕一切鬼魅符咒,镇邪压鬼,只要沾染上符气,就要被镇化上路。
何为镬汤?
佛经所说的十八地狱之一,用以烹罪人。
哪怕它们只长了针鼻儿大小的脑子,也会知晓轻重,不想被蒸煮开炖。
「没出息!」
对面的‘小男孩儿底气不太足的对着那群耗子喊了一声,脚下微退的看向我,「大爷我先让饶你一命,改日再来陪你玩儿!」
想走?!
我瞄着上空的火符微晃,不由的看向乾安,「续香!!」
乾安给力的很,配合的又朝香碗里插了一炷燃起的沉香,「送气!」
「再挡!」
我掐着指诀指挥着火符,体内的气息不断上提,烟气直接挡在了‘小男孩儿身后。
它退无可退,对着我是咬牙切齿,眼珠子都要渗血,身上的黑毛乍乍着,恨不得穿透童装布料。
我冷眼看着它,「说吧,你身上的妖气是从哪来的!」
动物修行鲜少有一开始就奔入邪去的,咱就笨寻思,修行求得不就是得道成仙么。
抱朴子曰,千岁之鸟,万岁之禽,皆人面而鸟身,寿亦如其名。
虎及鹿兔,皆寿千岁,寿满五百岁者,其毛色白。
熊寿五百岁者,则能变化。
狐狸豺狼,皆寿八百岁,满五百岁,则善变为人形。
鼠寿三百岁,满百岁则色白,善凭人而卜,名曰仲,能知一年中吉凶及千里外事。
只要你按正路子走,蟾蜍能达到三千岁,口吐金块,会被封为金蟾,没必要上来就作大死,直接把自己定位成犯罪分子,这不是和自己过不去吗?
所以我必须要搞清楚它的来路,若是它自己选择的邪修,收了一帮子小弟要立山头,那就是看我困了要给我送枕头,助我积累功德,要是它背后还有什么东西利用它,传授了它这股邪气,命令它出来作祸害人,只要它有悔过之心,姐们儿还可以跟它再从长计议一下。
作为一名资历尚浅的阳差,我不敢说背
负着维护阴阳和平的大旗,首要的一点是咱讲理!
「妖?爷爷我看你才是妖物呢!」
小男孩儿喘着粗气瞪我,「老子自打出生入世,就知道这天地不仁,要想立于不败之地,就得灭光你们这群虚伪的阳差!臭丫头,本来我是懒得对付你的,没成想你一再挑战我的底线,先是给那个小崽子撑腰,抢走我看好的洞府宅院,接着又害死我的小辈儿,这一笔笔的账,大爷跟你且有的算!」
得,这是不是就叫冥顽不灵?
多大脸,黑的都能说成白的,人家妞妞的坟茔地,你悄默搁旁边挖个坑蜷缩住着就算了,结果你倒好,直接玩打家劫舍那套,回头人家拿着房本再住回来,你还好意思说那是你的洞府宅院?写你名写你姓了?凭啥就成你的了?
小耗子跳悬崖,你搁这硬装蝙蝠侠。
这套说辞听在我耳朵里完全就是自爆,就好比那歹徒在警|察面前叫嚣,直说自己就是要刚正不阿的走向犯罪道路,让我坦白那是你痴人说梦,千万别对我宽大处理,我要抗拒到底,死不讲理!
来吧!
这灭顶之灾如你所愿!
我掐着指诀继续放出烟雾屏障,逼得它来场正面对决,看看本事!
谁知它爪子上的寒光一现,对着地面就开始了狂挠,三两下就挖出个浅坑。
它这套路真让我茫然了两秒,随即反应过来,遁地?这货要跑!
没犹豫,我直接松了指诀,从兜里又摸出一张符纸,指尖迅速点化燃起,拼手速的时候到了!
「蛇师,蛇师,滚地盘旋,雷光烁火,入山纵横,收之即蛩,吾奉三山九侯先生律摄!」
变蛇咒文一出,只见我飞出的符纸在地面游走的像是一条火焰长蛇,奔着‘小男孩儿就去了!
那耗子也猛,挠开地面就一头钻进去了,跳河似的,一猛子就扎下去了!
穿着牛仔裤的双腿还在外面朝洞里蹬着,那裤子它怎么穿的我不知道,脱得绝对会很快,耗子在这方面有先天优势,会缩骨。
经常会看到空调排风口那么大小的地界儿,都有耗子的小尖脸在后面瞄着,指不定什么时候它们就能拱出来,可麻痒人。
但我的‘火蛇也不是闹着玩的,拼的就是一极速前进,也是它脱裤子耽误了半秒时间,黑漆漆的屁股刚要露出来,‘火蛇便对着它后腚的细长尾巴一叨!
黑烟呲呲燃起,空气中登时充斥着一股皮毛烧焦的糊吧味儿。
‘小男孩儿嗷一声惨叫,脑瓜子瞬间从土坑里拔了出来!
看到没?
火烧屁股了它也怕疼!
鸭舌帽不知道它钻哪去了。
拔出来的老鼠脑袋活生生给了我一种变异人的感觉。
对着‘火蛇它像是怒了,反口就开始了撕咬,我气息如涌,隔空掐着指诀同它博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