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她本来就很瘦了,腿肚子也没什么肉,即使我很大力的去拍,也没办法让肉皮震颤着跳动起来,可是随着我的一巴掌下落,小玲姐的腿肚子里就像是钻进了活物。
亦或者说有什么东西被我吵醒了。
貌似有只小耗子在她的肉皮底下翻滚跑跳,拱的肉皮表面是四处起包。
「那是什么……」
屋内虽然没有开灯,视线适应了烛火也能将一切看的清晰,所以姐夫很直观的看到了在小玲姐腿肚子里乱蹿的气体,他惊悚到喃喃自语,「活的……是活的,我媳妇儿的腿肚子里居然还有活物?看大小像是一只耗崽子,耗崽子在她肉皮下面跑?!」
的确是很像有只小耗子拱在她伤口边缘的肉皮下,顺着那伤口正绕圈跑。
甚至可以说它还很想顺着大腿上行,去小玲姐的上半身溜达一圈。
奈何一撞到小玲姐后膝窝的朱砂红点和缝衣针,勺子状的七星就连起了红线。
无端像有了结界,它冲不过去了!
气急败坏中,它便在小玲姐的腿肚子伤口周围玩命狂撂。
反馈给小玲姐的痛感难以想象,她穿着的秋衣秋裤都湿透了,撕喊到声线沙哑,痛不欲生,「大林啊!救救我!快救救我!我不行了,坚持不住了!!」
「媳妇儿,别急,小萤儿先生正在救你……」
姐夫都不知道如何安慰好了,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我身上,我心头也跟着着急,沾满猫毛的右手还在不断拍打着小玲姐的腿肚子,可以说她腿肚子哪里鼓包,我就拍打哪里。
光看手法有点像民间常见的掐黄皮子,据说黄皮子磨人时就会留气在人的身体里乱窜,经验丰富的出马仙儿就会去掐,手里或是拿针去扎,或是像我这样去拍。
用意都是一样的,将那股作祸的邪气给逼出来。
耳膜还能接收到猫叫,那声音明显一声比一声焦躁,如同我火急火燎的心情。
可是皮下那东西邪门的很,蹿的厉害,愣是干拍不出来!
「大林,妈来了,我妈来了……」
疯狂挣扎的小玲姐忽然安静下来,「你听,她喊我了,她说要来救我,大林,去给咱妈开门,不,不用,她进屋了,你开灯,你看看她,她站在炕边了……」
姐夫吓了一跳,借着飘忽的烛光看了一眼我和乾安,乍着胆儿又往我们身后的窗子处瞅了瞅,身体跟着一抖,毛骨悚然,「有人!有人站在窗外正往里面看!是……是个老太太!妈呀!鬼……有鬼!」
「那是我妈!」
小玲姐大声的道,「大林,你快松开我,我妈担心我了,她说要来给我治病,她说亏欠我太多,要来救我,你松开……你抱得我太紧了,我要上不来气儿了……妈,你快让大林松开我,这红布罩的我闷得慌……」
「不是,小萤儿先生,那是谁啊,谁家的老太太在外面扒我家窗户……」
姐夫都要毛了,「是,是我老丈母娘吗?不行,太吓人了,不然我开灯去看看吧!」
「闭上眼睛!!」
我额头也是溢满汗珠,「别忘了我对你说过的话,胜败在此一举!闭眼别看!」
「好,我不看不听……娘啊,太渗人了……」
姐夫被吓到快要魂不附体,索性抱紧小玲姐闭上了眼。
乾安都跟着憋了一口气,暗色中他的眼睛特别的亮,无声的朝我询问,什么情况?
我突然很想说脏话,大爷的,这玩意儿怎么会拍不出来呢!
慧根明明就是这样给悟的啊!
眼见小玲姐又开始失控大叫,哭爹喊娘的,我耳膜震颤到极致,脑海
里的那只黑猫仿佛张开了大嘴,露出了尖牙,莫名的,我嗓子里也发出了一记尖锐的猫叫,右手直接掏进了她的伤口里端。
既然拍不出来,姐们儿就生生给你抓出来!
「啊!!」
小玲儿姐仰头配合的哀嚎,我嗓子里也发着喵呜的怪腔,指腹能清晰的感觉到骨骼的坚硬,双眼盯着那只游走的‘小耗子,我手指像是长出了尖锐的指甲,猛地朝着肌肉里端一抠!
正压着小玲姐双腿的乾安跟着睁大了眼,仿若看到了什么打码画面。
小老哥再次受到了刺激,脸嗖~的别到另一边,当场又送给我一个后脑勺。
我只能说他爱咋想咋想吧,此刻,我感觉自己像个冷血屠夫,瞪着眼珠子,鼓着腮帮子,铆劲儿的去探索骨骼周围的奥秘,手指被肌肉脂肪包裹,像是穿行在温热的峡谷中。
隐约的,指腹像是触碰到了硬币一类的东西!
并不是‘小耗子。
硬的!
没有含糊,我再接再厉!
伴着小玲儿姐几乎要喊出肺叶的尖叫,我手指在她的腿肚子里面生生弯曲,大力的一抠——
开瓶盖了!
啪嗒~!
一枚血糊糊的东西顺着伤口飞了出来。
仿佛是一颗小小的子弹,落地还发出一记脆音。
「嗝~!」
小玲姐俨然痛到极限,身体跟着一软,晕死了过去。
「媳妇儿……媳妇儿?」
姐夫抱着她还有几分茫然,「小萤儿先生,她这是……」
「没事儿,小玲姐是疼晕了,一会儿就能醒,邪气被逼出来了。」看書菈
我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甩了甩抠到酸疼的手指,整个人也如虚脱一般,「乾安,开灯吧。」
这哪里是逼出邪气,活像是徒手给人生了个孩子!
咔哒~!
室内灯光大亮。
光耀晃得人一时间有些睁不开眼。
我脊背微躬着,左手撑着炕沿缓解着体力。
微微侧脸,还能看到落在地面瓷砖上的东西。
猛一看很像是大拇脚指甲,上面还包裹着一层血渍。
「这是……」
乾安隔着纸巾将它捡起来擦了擦,「牙,你们看,好像是一颗牙,耗子的尖牙。」
「牙?!」
姐夫怀里还抱着小玲姐,看到那颗牙自是大惊,「那耗子咬的是有多狠啊,牙都留在我媳妇儿的腿肚子里了?要血命了,我活了半辈子真头回见这么邪乎的事儿啊!」
我一时半会儿没劲多说话,示意乾安将那颗牙齿放到炕边,仔细看了看。
的确是一颗老鼠牙,根儿还是尖的,像一棵小竹笋。
不由得联想到进门前看到那个瓦条脸男人,他咧嘴笑起来的时候,就是缺了一颗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