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爆破音接连传出——
试图算命的那个鼠小弟惊恐到抬起手臂遮挡着面部。
只可惜于事无补,霎时而已,它身体就被炸的四分五裂。
连同它身边的兄妹一同遭殃,昨晚的情景再次浮现,空气中飞溅着残肢断臂。
令我没想到的却是那位鼠家大姐,她上一秒还躺在那哀嚎连连,许是感应到了罡咒临身,她居然做出个打死我都想不到的举动,就在那电光火石间,她下一秒便抓住一个兄弟挡到自己身前做盾牌!
当场演绎出啥叫大难临头各自飞!
果然是大姐。
做的够狠!
感觉到弟弟被炸裂后,鼠姐便连滚带爬的朝门口奔去。
即使她跑的跌跌撞撞,根本看不清前路,亦然有神通加持,跑出去的姿态相当决绝!
「站住!」
乾安的反应飞快,压根儿没给她碰到大门槛的机会,几个跟头就蹿了过去,一把扯住了她的手臂,鼠姐回身就要抓挠,脸上还插着木簪,乾安也不怜香惜玉,出拳就对着她的尖嘴开锤。
谁知他举起的拳锋却突然顿住,对着鼠姐莫名来了句,「孙大娘?」
我手上还掐着指诀,引雷去劈着另一位见大事不妙准备学着大姐跑路的鼠家小弟。
运气间我发觉到乾安的反应不对,他对着鼠家大姐难以置信的摇头,「不,你不是孙大娘……」
「小安子,你仔细看看,我是谁?」
鼠姐的模样在我看来仍旧骇人,比江南七怪都难看百倍。
她对着乾安还能发出苍老的女音,「孩子,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
「马婶儿?」
乾安神情恍惚的看她,「你、你是马婶儿?还有,徐老师,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马婶儿?
徐老师?!
我咬牙灭了那只乱窜的鼠小弟,猛然想起,乾安好像提过这几个人,他小的时候在村里不受待见,被人骂是丧门星,只有数得过来的几位长辈对他好过。
这几位长辈给他零用钱,还给他做过饭吃,其中就有孙大娘,马婶儿,徐老师……
「乾安!那是她算出来的!她在蛊惑你的心智!」
我连声道,「快闭上眼!」ap.
乾安下意识的就要松开抓她的手,神情还有细微的懵懂。
我见状就要飞符过去劈她,来吧,最后一位大姐,你报废的时候到了!
雷声大震,那鼠姐顶着一张惨不忍睹的脸朝我的方向转了转,口中登时传出一记怪叫,双腿跟着一蹬,竟然正面跳到乾安身上,手臂顺势搂住了乾安的脖子,尖嘴直接咬上了乾安的嘴唇。
乾安猝不及防的承受着这股重力,脚下踉跄了两步,被她压的直接躺在了地面。
嘴巴还跟她亲密接触着,严丝合缝的!
最夸张的是啥,她冲的太猛了,又是正面扑在了乾安身上,倒地后的两个人,哦不,说是一人一鼠能更恰当点,他俩在地面还滚了起来,仿佛是热恋中拥吻的情侣!
「乾安——!!」
我手上还燃着符纸。
活生生的被那副画面整傻眼了!
这这这……
咋还亲上了?!
不扎嘴吗?
乾安懵了两秒终于回过神,手上拼命地推搡着她,闷闷的发出声音,「滚!小爷的初吻啊!!」
鼠姐却是亲的毅然决然,手臂死死的搂着他,双腿还给他盘住了!
就看乾安推搡着她的肩膀,像拔萝卜一般往外
拔着自己的嘴!
我指尖夹着火符,随着他们俩左右移动……
这两位翻滚的太厉害,姐们儿一时间愣是打不准了!
「乾安!你闭气!舌尖抵住上牙膛!」
想到那鼠姐可能是要吸***气,我赶忙提醒,「让她在上面别动!」
「上面?」
乾安闷声一出。
俨然已是生不如死。
小老哥索性闭上了眼,双腿一蹬,挺尸般平躺着。
配合的倒是挺坚决,甚至给了我一种赴死般的义无反顾感。
直到我一记雷音劈下,就在鼠姐松开牙口的瞬间,乾安也当场复活,伴着轰隆雷响,他出拳就朝鼠姐砸去,哪怕她肢体四分五裂,乾安也逮着她的脑袋不停地出拳。
不知是不是他太过屈辱,还特意背冲着我,单膝跪地的捶打着那颗扁的不能再扁的鼠头,连我扎上去的木簪都被他打到折断,嘴里还悲愤交加的骂着——
「你还我初吻!还我初吻!还我……***!小爷的贞洁啊!阴影啊!」
我满是同情的看着他,见他头顶和肩头的阳火没事,也没有被鼠姐吸去精气,不会影响到时运,便没有上前阻挠,就让他发泄一会儿吧。
毕竟……
小老哥也算是献身了!
想到他昨晚还说着要稀罕稀罕小动物,这算不算‘稀罕个够本了!
疲惫感接踵而来,我拄着膝盖缓着力气,豆大的汗珠一滴一滴的砸在地面。
一只干瘪的老鼠尸体随风翻滚过来,我定定的看着。
很难想象,十多分钟前它还是个圆滚滚的小胖子。
眼尾看了一圈,院内已是一片萧瑟。
除了那位悲愤到极点的唐乾安,其余都恢复正常。
没错,鼠家六兄妹连尸首都没有留下。
鼠姐像是被乾安锤到了泥里,腐化的黑色脓血都消失不见了。
但即使她不见了,乾安还在对着地面库库暴击。
由此可见。
小老哥对初吻是有多看重!
打死他也想不到,如此珍贵的第一次能被个耗子给夺去。
还是强取豪夺,连亲带咬,搁谁遇到这种事儿一时半会儿都接受不了!
小老哥这回功不可没,神勇无敌,回去我必须给他大肆宣扬一下子!
呃。
那样做的话他保不齐会想杀了我。
思绪乱飞着,我摇晃着站直,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
眼下我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的形象应该接近梅超风,长发乱糟糟的散着,冷风一过,发丝还有些挡眼,好在没受外伤,也就是大衣和裙子被耗子抓挠的抽丝起球,沾染了一点耗子的血渍,其余的浓黑色浆液都已消失不见,看着也没那么脏。
总的来说,这一战算是告捷,姐夫那边也很给力。
他喊叫归喊叫,人在恐慌之下难免会控制不住的哭爹喊娘。
重要的是他听话没出来,没有影响到我,这就帮了大忙。
只不过……
我看向敞开的院门。
缺牙的大妖没来,它就这么沉得住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