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洗手间里又待了好一会儿,仍是烦躁,见刘小温给我打来电话,我回了条‘马上回去的短信,戴好口罩,拎着包也走出了洗手间。
殡仪馆的大院里还有零零散散的记者,我微低着头朝停车场走去。
听到手机嗡嗡两声,我随即点开,是一条苏清歌发来的短信,‘放心吧,郁檀不会再找你麻烦。
我看完稍稍放心,其实我打完苏郁檀倒不怕她针对我做什么,顾忌的是会影响到公司那边。
有点像小孩儿打完架后害怕找家长的心理。
无论如何,打人总是不对的。
坐进车里,刘小温鼻子很灵敏的动了动,「萤儿,你身上怎么有血腥味?」
「打架来着。」
两位哥旋即就精神满满的看向我,刘小温直接道,「跟谁啊。」
「苏郁檀,苏家宗族里的一个后辈,也算是孟钦的发小,她喜欢孟钦,所以找我茬儿。」
我简明扼要道,「我俩就在洗手间里单挑了。」
戚屹候拧眉,「没事儿吧?」
我坐那有些心不在焉,「我没事儿。」
「我是说她没事儿吧。」
戚屹候神情夸张,「按你现在的战斗力来讲,她没被你打残吧。」
「……」
我无端被戳到笑点,见南大爷爷都紧张兮兮的看我,直接道,「放心吧,我打架前特意戴了手套,就是为了减轻力道,她撑死落点皮外伤,脸肿了得养养,跟心脏离挺老远呢,不至于评残,也没有生命危险。」
「那就好,实在不成咱赔点医药费。」
戚屹候呼出口气,「别给人打坏了就行,容易影到响你的福德,耽误修行。」
刘小温也松了口气,南大爷转回头便启动车子,他们这不疼不痒的态度让我还有些想笑,「不是,我打人了,给人脸都打肿了,你们不说我?」
「说你什么,打得好,打得妙,打的那叫呱呱叫?」
戚屹候逗小孩儿一般看着我,「来,小温,给单挑归来的大小姐呱唧呱唧,鼓励,鼓励鼓励!」
「不是……」
心情还真被他们给拯救了!
没待我说什么,刘小温就接茬儿道,「萤儿,你是什么人,什么性格,我们不要太了解,能给你逼到出手打人的地步,估计对方是戳到你逆鳞了,她大概率是说三爷的不是了吧。」
我坐正身子,低下眼,没有言语。
其实她骂我的很多难听词汇我都能忍受,因为我对孟钦就是很下作的。
可她说我弃祖忘宗,说我是个打着先生的旗号的……
抱歉。
我忍不了。
没法忍。
「看吧,我就知道,不是拿三爷说事儿,就是拿你的身份说事儿了。」
刘小温轻轻音,「你的底线已经很够低了,她还能踩到,只能说她自己作死,怪不得别人。」
「可她是苏家宗族里的人,不但有自己的势力,和苏阿姨以及孟钦父亲的关系都很不错。」
我摆弄着手机,「刚刚打完她,我也有着担心,害怕公司会受到牵连。」
「现在呢。」
刘小温问道,「还怕吗?」
我摇头,把手机里苏清歌的短信给他看了眼,刘小温笑了声,「呦,这意思是人白打了?都不用你赔偿医药费的?行啊,苏总还是够意思,能压事儿,不过也是,她要不压住了,孟钦……」
「别再说孟钦了。」
我打断他的话,认真道,「孟钦跟我分手
了。」
戚屹候在前面速度飞快的扭头看过来。
刘小温更是一脑门问号的样儿,「分手?」
这个词好像是不太恰当,理论上来讲,我和孟钦好像没有正式在一起过,「是绝交。」
「绝交?」
戚屹候莫名喷笑,「我擦,你跟孟钦提出的绝交吗,没用红色水笔给他写封绝交信啊。」
「是啊小萤儿,好端端的你跟孟钦绝什么交?」
刘小温匪夷道,「我和侯哥刚才去完洗手间,出来的路上还碰到孟钦了呢,他说他会等你,要跟你聊聊,怎么还聊到绝交了呢,小萤儿,你是不是又失控了。」
什么啊。
他俩都给我绕懵了!
怎么说的好像是我跟孟钦提出的绝交!
我疯了啊,在自己内疚自责的情况下去跟他说这个,谁给我的勇气?
「两位哥,我是说,孟钦和我提的绝交,他叮嘱我以后要照顾好自己,不再见面……」
我即使戴的口罩,也求字字清晰,「以后我们就没关系了,是这个绝交。」
「孟钦提的?」
戚屹候拧眉看向小温,「他这个路数我真没想到,什么意思?真能推开咱家小萤儿?」
刘小温若有所思的没搭腔,侯哥自顾自的又嘶了声,挠着下巴道,「不对,他要是想推开没必要搞出这么多事,这葫芦里肯定卖着药。」
「别合计了,他就是对我失望透顶了。」
冷静下来,我多少也能揣测出孟钦的心理。
说实话,别过那股劲儿,我认为这个结果还不错。
虽然想起孟钦心口还是空落落的,有点不甘心的滋味儿。
但这种感觉的出发点竟然是我在遗憾,遗憾自己没有得到他。
嗯,就是这么一言难尽,另外,也会想到糟糕了,公司那边供应不了我花销,孟钦也不管我了,金主爸爸没了,嗯,就是这么龌龊,我对我自己都只剩无语。
所以,当我非常清醒的解读出自己的想法。
再结合孟钦当下的决定,我反而会松出一口气。
至少他及时止损了,不会因为我再失去更多。
想必苏婆婆在离世前也一定和孟钦聊过什么,会跟他讲和我先保持一段时间距离。
老人家有那份能力,也会把话说到孟钦的心坎里,那么我推理一波,当孟钦和苏婆婆聊完,再看到苏婆婆的情形不好,他驱车来到太平巷要接我,反而被我当面放了鸽子,他得是什么心情?
戚屹候看着我,像是听到了我的心声,突然道,「小萤儿,哥先不管孟钦是怎么想的,此时此刻,哥想唱首歌送给你。」
我刚要说不用,他拿腔拿调的就来上了,「是否对你承诺了太多~还是我原本给的就不够~你始终有千万种理由~我一直都跟随你的感受,让你疯让你去放纵~以为你有天会感动~关于流言我装作无动于衷~直到所有的梦已破碎~才看见你的眼泪和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