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记错的话,在你提到的那些任务里,我们小梨纱可是救了财团一家、市长独子、还有被困在度假村的一群政界高官吧,事后没有留下一句话就直接走掉了啊。你们这些老东西想偷偷用她的任务来做顺水人情,跟那些人牵桥搭线中饱私囊的事情,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哦?”
为了维护社会的稳定与和平,咒术界与政府合作的祓除任务并不少。
然而咒术师人数稀少,其中一级与二级术师就已经是极具天赋的存在了,特级术师更是划时代的天之骄子,能够凭借一己之力颠覆整个国家的特级咒术师,背后隐藏的政治权利不言而喻,接到的任务委托都可以作为人脉与关系网的积累。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社会的阶级和规则被完全击碎,展露出的是最原始的欲望和利益。
只是相比这些拐弯抹角想要趴在别人身上敲骨吸髓的烂橘子,梨纱的心思实在简单太多。
从前她名声在外,这些烂橘子被她吓破了胆,即使再眼馋她的能力也不敢指派她做事,更多则是像对待常年在国外的特级咒术师九十九由基那样视而不见。
后来是梨纱觉得他实在太过忙碌,所以主动提出在诅咒爆发期的时候来接手他的任务,试图减轻他的任务量。
——她已经做得非常非常好了,一直在克制自己,学习如何收敛自己的力量,一直在学习怎样轻柔地对待普通的人类。
是很认真很温柔的好孩子。
在她眼里那些人类不会有地位,财力,身份上的差异,富豪高官的重金委托甚至可能还不如走在路边抱起一只下不来树的猫咪重要。
救人不是为了让他们感恩戴德,不是为了让他们磕头痛哭,也不需要什么重金酬谢。
离得不远就赶过去了,答应要完成任务就去救他们了,想到你也会那么做所以就去做了——这是梨纱的理由。
所以,更加难以忍受啊,这些藏在背后像老鼠和蛀虫一样的恶心家伙。
他眯起眼睛,拖长语气,有点漫不经心的模样,“那些有的没的小动作快点收回去啦,想借着梨纱的名义敲诈勒索?不可能哦。”
站得笔直的男人微微侧头,“我只是不在境内,不代表我是瞎子吧?你们这些烂到让人反胃的家伙,难不成还指望我站在你们这边指责我们家孩子吗?”
“五条悟,不要忘记你的身份——”
“嘘。”
五条悟竖起手指抵在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梨纱酱还在外面等我诶,小心别被她听见了啊。”
说着他又笑嘻嘻地转过视线,看向右侧的障子门,“没记错的话上次挨打的就是你吧?明明应该躺进墓地里才对啊,想不到这么快就又冒出来了,真是像蟑螂一样顽强啊。”
面对这样无礼的话语,藏在门后的人却下意识地安静下来,这片空间沉寂了片刻,又响起无数低语。
明明都在怒气冲冲地斥责他,却又不约而同地压低声音不敢大声说话。
五条悟咽下口腔甜腻的糖浆,兴致缺缺地道,“还有什么废话,赶快一口气说完啊——”
“根据情报得知,”
位于左侧的门后发出声音,语气像是枯燥运转的老化机器那样毫无起伏,“上周六,我们在五条梨纱申调任务信息的雪山中发现了特级诅咒师夏油杰的咒力残秽,据悉,现场没有双方打斗的痕迹,他们二人并未在任务中交手,甚至于亲密共处,我们有理由怀疑她与诅咒师勾结……”
“在说什么无厘头的话啊你们。”五条悟有些莫名其妙地哈了一声,像是听见了什么可笑的事情那样,语气也冷淡下来,“一群恶心的秃顶老头在人家女孩子背后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呢,臆想症也得有个限度吧?”
“……次日,你在现场见到了夏油杰,并对极恶诅咒师夏油杰的离去视而不见,是事实吗,五条悟?”
沉默了片刻,门后的人依然是毫无波澜的语气,只是一再强调着诅咒师这个词,无数阴冷的目光穿透屏障落在中央的男人身上。
五条悟停顿了一下,慢吞吞地移开视线,自言自语地低声嘟囔着,“我给的还不够么?一个情报赚三份钱,该说不愧是冥小姐吗。”
“五条悟,对于放走极其危险的,早已叛逃的特级诅咒师夏油杰,你没有任何说法是吗?”高高在上的质问语气,“我们是否有理由怀疑,你是在包庇你曾经的同期,连五条梨纱也是受你的指——”
门后的老人突然噤声。
隔着一道和纸,他与那双微垂着的眼眸对上视线,雪色的睫毛覆盖在幽蓝的虹膜上,像是万年积雪的冰川,令人不寒而栗。
“不带上她你们就不会说话了是么?”
男人被一扇扇屏障围在中央,昏黄的灯光从他的头顶落下,并不会赋予他任何柔和的色彩,反而因为他气质中的疏冷淡漠使他看起来更加锋利。
时刻挺直,永远不会弯折的脊背,像一把霜雪铸就的出鞘利刃。
是危险而不可驯服的。
五条悟收回视线,低下头,慢吞吞地把手插进口袋里,“那些莫名其妙的指控环节快点跳过啦,你们明明也很清楚吧,假如我们真有联系——你们早就死光光了哦?梨纱来动手的话,死得更惨一点也说不定啦。”
如果他真的认可杰所谓的“大义”,那这些烂橘子留着早就没用了啊。
这种理所当然去使唤人的口气,枉顾性命的手段,愚蠢的心机,还有层出不穷的猜忌,除了他之外也没人能忍受——就像梨纱说的那样诶,有时候真的怀疑是不是自己脾气太好了,或许应该向她学习,偶尔震慑一下也不错吧。
“别浪费时间,天黑了诶,还有人在等我呢——”五条悟拖长声音,“等久了我们家梨纱酱可是会不耐烦的,生气了还要我来哄哦,总不能直接让她进来揍你们一顿消气吧?”
“五条悟!”
上首的人咬牙切齿地叫着他的名字,又被右侧的人伸手拦住。
静坐在其中一扇屏障后的老人与侍从交换了一下视线,率先开口,“关于雪山的特级诅咒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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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澄澈如洗,一轮圆月高悬在树梢之上,山林间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起了风,檐下的风铃叮当作响,树梢上停着的鸟雀咕咕啼叫着,飘落下来的零星几片花瓣贴地疾走。
五条悟出来的时候梨纱正坐在长廊的地板上晃荡着小腿,她举着糖纸对着头顶的月光照来照去,地上散落的糖纸也都被折成了各种奇奇怪怪的形状,波光粼粼地发亮。
明亮的月辉穿透薄薄的镭射糖纸,在少女莹润的脸上落下虹色的柔光,似乎连睫毛也被晕染成了彩色,绮丽的光线随着她的动作左右飘散。
五条悟悄无声息地走到她身后,弯腰凑近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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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一张薄薄的糖纸与她对视,苍蓝和瑰紫色交接,像是月亮倒映在澄澈的海面。
“竟然没被吓到啊。”他弯起眼睛,语气听上去有点可惜。
梨纱移开糖纸,“开门的动静很大好吗。”
“你在里面待了好久。”她鼓起脸颊,有些不太高兴,“这里无聊死了,一点也不好玩。”
“上了年纪的老头子就是很啰嗦啦。”五条悟揉揉她的脑袋,顿了顿,低声开口,“那两个信徒死了,是自杀,现在要去看吗?”
梨纱沉默片刻,突然移开视线看向他的身后,眨也不眨地注视着缓缓闭合的黑色大门。
风势渐起,长廊下的风铃发出叮叮的声音,而门后正在关门的青年隔着一段距离遥遥地对上她的视线。
对方似乎也愣了下,但立即对她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清隽的面容被半明半暗的光线掩盖,额角的碎发被风吹得扬起,隐约露出一条像是伤疤那样的缝合线。
在里面的连声催促中黑色的大门不紧不慢地阖上,特殊的结界隔绝了两人相接的视线。
“那是新调派来的辅助监督。”五条悟没有回头,六眼让他可以轻松获取身后的视野和信息,他思索了一下,“似乎是加茂家的嫡系,有什么不对吗?”
同为御三家的加茂家,虽然声势不如五条和禅院,但作为绵延了上百年的咒术世家,底蕴同样深厚。看最近频频往上面塞人的架势,似乎有意与政界交好。
“……没什么。”梨纱抿了下嘴巴,漫不经心地收回视线,“就是觉得有点眼生,快回去啦。”
也没必要再看了。
从雪山回来没两天,在总监会的看管之下自杀成功的可能性能有多大呢,大概是想从中挖出一些她的秘密,借此试探她罢了。
跟那两个人相比,倒是刚刚那个人让她有点在意。
有一个瞬间觉得他的灵魂似乎不该是他自己的,但下一秒再看过去,又恢复正常了。
很怪异的感觉,让她想起一个熟悉的家伙……
“那种眯眯眼有什么好看的嘛~老师的脸蛋更漂亮哦!让梨纱随便看好啦,不会收费的。”
她面无表情地推开贴近的猫猫头,随手把地上的糖纸捡起来塞进五条悟的口袋里。
“这是什么啊,小狗?小猫?还是小羊?”五条悟低头看了眼口袋里形状奇怪的糖纸,努力发挥自己的想象,锲而不舍地凑过来大声喵喵叫。
身前神色淡然的少女一秒破功,立刻扑上来捂住他的口袋,“是花啦!玫瑰花——”
她跟着教程学得很认真的好吗!
“送花给老师吗?好害羞啊。”男人从善如流的改口。
“只是给你保管一下!我出门没有带包嘛。”梨纱瞪他一眼。
“好耶!回去就拍照发推特!”五条悟当作没听见,笑眯眯地蹲下身体,“准备回去咯?”
“拍好看一点哦,不准加奇怪滤镜……”
梨纱小声嘀咕着环住他的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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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加茂日和,今日将由我负责梨纱小姐的任务交接。”
身着深色西服的青年微笑着拉开车门,彬彬有礼地欠身行礼。
梨纱没有动作,她的目光一寸寸扫过青年俊秀的面孔,在发间略微停留了一会儿,冷淡地注视着他的眼睛,“池田直美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