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皮成为九门四爷的速度,比大家想象的更快。
陆建勋刚被抓进监狱,陈皮就大摇大摆地回来招兵买马,他接手了水蝗老四手下的势力,又接纳了一批新投奔的人手。
一时间手下人满为患,风头无两。
解九府上的麻将打了五六圈,就有下人进来通报,说是新上任的四爷登门拜访。
解九把牌一推,说道,“胡了,请人进来吧。”
旁边的三个女人脸一垮,只觉得解九这厮下手真狠,除了刚才不知道为什么放了尹新月一冲,居然一直赢到了现在。
一点都没给其他人机会。
陈皮大摇大摆走进解府的时候,就看见四个人在搓麻将,解九这个阴险小人脸上带笑,霍家的两个疯女人满脸阴沉。
一旁白琉璃从新月饭店带回来的拖油瓶正在冲她撒娇,“白姐姐,你帮我看看牌,我都输了好多回了。”
养狗的笑面佛正在一边摸他那条死狗,一边发呆,动作力道之大,都快把狗薅秃了。
见他进来,白琉璃是最先打招呼的,“四爷,你怎么来九爷府上走正门,来我的白公馆就翻墙啊。”
语气带着揶揄,却主动承认了他九门四爷的身份。
陈皮直接坐在沙发上,也去盯着牌桌,“进解府做客,肯定走正门,回白公馆是回家,走哪儿都一样。”
解九瞟了他一眼,暗道就你这么个大摇大摆的样子,架势比我这个主人还足,可没看出来是来做客的。
但白琉璃的话明摆着是给陈皮做脸,他也不想为这种小事反驳,于是说道,
“解府今天可真是蓬荜生辉,有这么多贵客造访。四爷大驾光临,可要赏脸留个饭。”
霍三娘也看陈皮不顺眼,或者说,她平等讨厌除白琉璃之外所有和二月红相关的人,但眼下事情已成定局,她也不冷不热地说道,
“四爷来访,一起吃个饭也好。”
这话说完,她还是忍不住刺了一句,“说起来,二月红好像都没来解府吃过饭呢,也不知道是不是瞧不上我们这些做买卖的。”
狗五连忙打圆场,“二爷这不是不下地嘛,自然就和手艺人们之间生疏了。现在有四爷出面,一个样。”
陈皮对她们的口头官司理都不理,只冲着解九点点头,满脸写着爷屈尊降贵给你这个面子,说道,“那我就留个饭。”
解九脸一僵,简直想端茶送客,他往外一推牌,“胡了,满贯。”
几圈打下来,解九赢得盆满钵满,其他三个姑娘输的荡气回肠,直接从牌桌上退了下来。
紧接着,白琉璃被尹新月拉上了牌桌,霍家的两个姑娘似笑非笑地盯着沙发上的狗五,狗五装了一会傻,实在装不下去了,只得也走上牌桌。
没人请陈皮,但他自己坐上去了,尹新月在白公馆见过他不少次,也不怕他,快人快语问道,“你也会玩儿?玩的怎么样?”
陈皮懒得理她,很熟练地洗牌,旁边的白琉璃笑道,“他当然会,他还是我教的,我以前在家和海客海杏三缺一,就教他一起玩儿。”
陈皮一上场,大家就明白白琉璃那句我教的是什么意思,他压根不在意自己手里的牌面如何,全程都在给白琉璃喂牌。
狗五一看,对解九露出了一个歉意地笑,干脆也跟着喂牌,自己可以输,小九九不能再赢下去了。
九啊,水太深,哥怕你把握不住。
白琉璃左右两边有人喂牌,背后三个大美女做参谋,对面的解九恍惚之中,觉得自己仿佛是什么大魔王,正被正义之师围殴。
白琉璃一边打出一张牌,一边笑问道,“小九,小五打算之后去南方转转,你有什么打算?”
解九摸了一张牌,又打出去,“我?留在长沙吧,以后的事情,谁说得清呢?”
他快速抬眼和狗五对视,又垂下眼帘,随口问道,“三娘呢,三娘有什么打算?”
霍三娘坐在白琉璃身后,玉葱一样的指尖上夹着一块糕点,喂给白琉璃,“我,左不过是留一段时日,躲一段时日,至于再之后,就不是我操心的事情了。”
她的眼神不自觉看向霍仙姑,小姑娘抿抿唇,给了她一个微笑。
白琉璃把牌往前一推,“胡了。”
解九讨饶,“咱今天就到这里吧,也差不多该吃饭了。”
狗五不放过他,“小九九,输不起了不是?”
就这几句话间,白琉璃的牌又已经码齐了,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誓要把解九堵在牌桌上,把赢得全都吐出来。
解九瞪狗五,“我哪儿输不起,要不咱换个别的赌,赢了给钱,输了从你家的狗里挑一只,炖火锅。”
狗五面上笑嘻嘻说,“我就这一只三寸丁,你要吃的话得和白姐说。”
心里暗骂小九九这些年和张启山混在一起,不学好,越发残忍了。
三寸丁像是察觉到什么,一头扎进白琉璃的怀里,发出可怜的呜咽。
白琉璃摸摸狗头,又一推牌,“我又胡了,三寸丁,命保住了啊。”
解九无奈,只得拿出真本事,他一边记牌一边问,“阿姐,你呢,你有什么打算?”
他这话一问,一直低头看牌的陈皮,旁边浑水摸鱼的狗五,还有后头笑盈盈的霍家姑侄和尹新月,都将目光投过去。
白琉璃笑笑,“自然是先留在长沙,再看来日,等战火真的过来的时候,哪儿需要就去哪儿呗。”
解九垂下头,一张牌喂给白琉璃,也跟着笑,“也是,再看来日吧,来日方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