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洞房花烛
    “姑娘,世子送了暖情酒,换身衣服换身衣裳随后就到。”

    侍从将酒递出,归荑深谙复仇多年,只一眼,便认出这是只鸳鸯壶。

    见此,归荑的心中竟安定不少。

    她并非天生低贱,也想做夫君堂堂正正的妻子,可家仇在前,一切只能搁置。

    想来,这又是世子爷的把戏。

    圆房是应该的,归荑却想着越晚越好。

    归荑勾唇轻笑,欢欢喜喜的进门通报。

    “当真?”

    符绾晏满目欢喜,忙叫人沐浴更衣。

    她倒不喜欢世子,可不圆房,她从哪儿弄个孩子?

    玉臂轻抬,符绾晏漫不经心道:“今日归荑守夜。”

    归荑乖乖应下,面上不悲不喜,伺候着符绾晏穿好罗裙,规规矩矩的站在门口。

    不多时,世子果然进院。

    与面对归荑时的冷漠粗暴不同,今儿他挂着浅笑,只让人觉得春风得意。

    没让人伺候,世子揽着符绾晏进屋关门,只留归荑蹲在门口点了一盏小灯。

    贴着门,归荑听见屋内二人轻语,世子哄着符绾晏喝了鸳鸯壶的酒。

    本以为今儿便这么结了,不想屋内床榻竟吱呀吱呀晃了起来。

    比起试婚那也,有过之无不及。

    原是她想错了,她不过一个试婚丫头,却奢求主子真心。

    对面油灯亮起,春桃隔着窗子做了个鬼脸,又匆匆灭灯。

    春桃虽不解,但也知归荑格外在意,如此,希望她能好受些。

    归荑敛眉,想起春桃,又想起刘嬷嬷的女儿。

    忽然,归荑脸色一变。

    不对,不是说符绾晏今日来了月事?

    察觉到了猫腻,归荑几度想要推门进去,可无论是谁在算计,她这条小命都保不住。

    罢了,报仇远比男人的心意重要。

    思及此,归荑渐渐定下心神,心中数着八岁那年一个个倒在自己身边的亲人,一夜无眠。

    思过堂的娇纵,不过是随便逗逗小猫小狗。

    翌日,林知熠的小厮早早来叫。

    出门时,只见他精神抖擞,想来昨夜很是温存。

    容不得归荑思索,屋内的符绾晏也开始叫人伺候。

    “慢着,昨夜世子胡闹未曾叫水,想来世子夫人很是疲累,侯夫人便遣了我们来伺候。”

    说罢,侯夫人身边伺候的便鱼贯而入,跪地穿鞋梳头,好不尊敬。

    说是来伺候,其实就是为了落红,可符绾晏来了葵水,自然会让他们满意。

    符绾晏被人摆弄很是不悦,奈何都是婆母的人她不好发作,冷言嘲讽两句只能作罢。

    “你站着做什么?去煎碗坐胎药。”

    归荑领命离开,翻出嫁妆里带来的药包,有气无力的熬药。

    昨日除去刘嬷嬷眼线的喜悦散了大半,她未曾交付真心,却仍觉愁云惨淡。

    许是托付了身子一时迷恋,过段时间就好。

    心不在焉的将药熬好,一众人也已离开,只留符绾晏轻拭眼角泪。

    她何尝不知这群人是来做什么的,可想起回门那日母亲的规劝,终究还是忍了下来。

    “夫人恕罪,奴婢管教不严。”

    刘嬷嬷已知道了女儿的错漏,王妃本想多留她几日,她却执意匆匆回来请罪。

    “与你无关,嬷嬷起来陪我吃药吧。”

    说完,符绾晏挥退归荑,归荑留了个心眼,悄悄绕到了后窗。

    只听那符绾晏懒散道:“嬷嬷一会儿去请怀中吧,既圆了房,就随便是谁的孩子。”

    “夫人,您来着葵水呢。”

    “我竟忘了,昨夜圆房,倒还是这葵水顶了处子血,罢了,过几日吧。”

    “对了,嬷嬷去看看那坐胎药可对?”

    “药渣刚刚已经看了,虽说煎的不好,却没有别的差错。”

    “如此,归荑倒可以一用。”

    屋内,二人云淡风轻,窗外,归荑冷汗直流。

    还好她没错了心思,她竟不知刘嬷嬷是懂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