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着海蓝色素服,未曾佩戴首饰,侯夫人被搀扶着走了进来。
侯夫人一脸苍白道:“母亲病了,出门礼佛几日,竟发生了这样大的事。”
归荑面色凝重,侯夫人为了救这赵玉颜连夜赶路,今日怕是除不掉了。
林知熠忙走下来,带着众人给侯夫人请安。
“安就不必请了,我来是怕你为人蒙蔽。”
“方才我都听说了,怎能因一个外人的证言怀疑玉颜呢?”
赵氏是侯夫人送来的,回护也是自然。
“可那同心结……”
侯夫人满不在意道:“一尊小金佛,不知过了多少人的手,怎能认定里面的东西是玉颜的?”
此言一出,众人皆无话可说。
堂下男子准确描绘了赵氏样貌,却被侯夫人说是陷害之人提前安排的。
侯夫人有心保下,谁也奈何不得。
瞧着符绾晏的脸色越发阴沉,归荑心道不好,却见门口来了个鬼鬼祟祟的人。
出去一趟,再回来,只听到了最后决断。
“那母亲以为?”
“依母亲看,赵氏保管不力惹出风波,罚个月钱便了了,院里伺候的奴才发卖,这位攀污侯府的,处置了就是。”
她也并非全为了赵玉颜,安插个新人,也便能监视赵氏的一举一动。
侯夫人并非商量,林知熠只能应下。
一场晨昏,众人都憋着气、不欢而散。
院内没了外人,符绾晏的怒气再也压不住,丫鬟侍卫跪了一地。
符绾晏取来鞭子,也不顾及是谁,疯也似的抽了下去。
“贱人!废物!”
“没个有本事的,养你们有什么用!”
打累了、骂累了,符绾晏瘫在躺椅上,刘嬷嬷这才敢上前请求她爱护身体,哪怕是为了这孩子。
难得抓到机会,刘嬷嬷忙兴师问罪道:“归荑,跪下,主意是你出的吧!”
归荑忐忑开口道:“是奴婢,侯夫人力保,这才让赵氏逃脱。”
“不过有的亦有失,侯夫人的报应来了。”
说完,归荑笑的一脸狡黠,看的符绾晏满腹疑影。
符绾晏今儿格外心急道:“再不说清,割了你的舌头。”
“恭喜夫人,朱氏有喜了?”
朱氏?
符绾晏一脸疑惑,倒是刘嬷嬷高兴的紧。
“夫人忘了,你曾让我为侯爷寻几位侍妾来着!”
朱氏因醉酒和侯爷有了一夜,上天庇佑就有了。
噗!
符绾晏发笑:“好啊!你这老妖婆与我作对,报应不爽!”
侯夫人后院起火,符绾晏高兴的坐立难安,思前想后,还是要亲自见见那朱氏。
“把我的安胎药给她,这孩子只有生下来才能让你老妖妇自顾不暇!”
说完,带着礼物赏赐,符绾晏第一次亲自出了院子。
途径花园,符绾晏满目鄙夷。
“这些个东西,竟也配在花园里,侯府怕不是个空架子。”
“夫人说的是,侯府,比不得王府。”
语调轻蔑,符绾晏声音不大,繁华掩映下,另一侧传来说话声。
“切,那又如何?还不是蠢货?”
“不过是出头帮她说了几句话,我就侍奉了世子。”
“若夫人生下女孩,说不定,我能诞育长子,那将来这侯爵可就……”
不待她说完,刘嬷嬷立刻绕到另一边,一巴掌就将曹氏掀翻在地。
“夫人真心待你,你竟狂妄至此!”
拎着曹氏的耳朵将人拎出来,符绾晏的脸已彻底黑了。
她本属意归荑,是刘嬷嬷举荐,不想闹出这等笑话。
“夫人恕罪!”
“恕罪?长子的生母,何罪之有?”
曹氏后悔不已,如今却只能不住求饶。
“奴婢白日做梦,失了分寸,是有罪。”
不再理会曹氏求饶,符绾晏淡淡吩咐掌嘴四十。
许是恼了刘嬷嬷,符绾晏命她亲自行刑,东西都交给了归荑去送,自己则没了兴致回院里歇着。
归荑只带着春桃一起,朱氏的院子偏僻,二人不知走了多久。
反手叩门,里面传来几声尖叫。
想到应是出事了,归荑直接推了门进去。
只见,院内的朱氏缩在墙角,面前有一鲜艳毒蛇,这会儿正对峙着。
归荑给春桃指了个方向,春桃心领神会的捡起长竹竿,归荑则拿起劈柴的斧头。
二人于两侧靠近毒蛇,同起同落,毒蛇应声断成两段。
朱氏被吓破了胆,一时不能出声,归荑忙把人揽在怀中轻声安慰。
门口,从后门溜去吃酒的林知熠探究的看着院内。
归荑带着哭腔道:“世子,有人欲用毒蛇杀人,还好我们来得及时。”
“哦?又是你救了人?”
归荑眼珠子一转,自己已经是一等丫鬟,这种奖赏恐怕没用。
“是春桃,奴婢害怕的厉害,未能及时施以援手。”
看着归荑胡言乱语,林知熠没有拆穿,顺着归荑的心意帮春桃升为二等丫鬟。
安排侍卫将朱氏送去见父亲,林知熠走到归荑面前,一手揽在归荑腰上,二人紧紧相依。
“收拾好了?”
归荑茫然道:“什么?”
“你的行李,就要提你做妾了。”
大手摩挲着后背,归荑没有应声,只将身后的春桃看的目瞪口呆。
不对,这话是在符绾晏有孕之前说的,也就是说……
符绾晏的孩子,是林知熠算计的!
思及此,归荑又盘算起来。
其实不止有孕,从圆房开始就有问题了不是吗?
可世子为何这样做,总不能是为了成全她做个侍妾。
眼看着归荑又在思量诡计,林知熠不满的向下轻拍了一下。
“爷应你的,你不必做什么。”
归荑该安分些,乱了他的计划便不好了。
说完,林知熠将人放下离开。
身后的春桃憋的辛苦,世子如此宠爱,那报仇岂非指日可待?
等做完了,他们一起出府,做做生意,一世相伴。
“你实在小家子气,竟不告诉我。”
“怎能呢?实在是难以启齿。”
受不了春桃归荑跑了出去,你追我赶,片刻便回了沉郁的小院。